第81章 陸青山的沉穩(wěn)擔當,李濟民的震驚時刻
灣溝鎮(zhèn)醫(yī)院的白熾燈散發(fā)著慘白的光,照得走廊兩側(cè)的墻壁泛著淡黃色。
陸青山跟在陳志國身后,步子不快不慢,臉上保持著平靜。
但他心里清楚,今天這事不好辦。
前世他對這種酒后傷人的案子再清楚不過,當年他自己就是因為這種事進了大牢。
林月強這次闖的禍,性質(zhì)惡劣,如果處理不好,輕則拘留,重則坐牢。
病房里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和咒罵聲:“打斷他的手!老子眼睛要是真瞎了,不讓他坐牢我跟你們姓!”
陳志國停在病房門口,眉頭緊鎖:“情緒還挺激動�!�
“陳哥,我自己來�!标懬嗌酵崎_了門。
病房里,一個頭上纏著厚厚紗布的中年人躺在床上,右眼眼角也貼著紗布,臉上有些青紫。
床邊站著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還有一個穿著干部服的中年人,眼神犀利,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你誰��?”那干部模樣的人上下打量著陸青山。
“我是傷人者的姐夫,山灣村陸青山�!标懬嗌秸镜霉P直,語氣恭敬卻不卑微,“特意來看看傷者,向各位道歉�!�
“道歉有屁用!”一個五十來歲的漢子猛地沖上前,指著陸青山鼻子,“你小舅子瞎了我兄弟一只眼睛,這賬怎么算?派出所不給個說法,我們告到縣里去!”
陸青山?jīng)]躲,任由那漢子的手指幾乎貼到他鼻尖。
“各位先別急�!标愔緡境鰜�,“陸青山是專程來看望和道歉的,咱們都冷靜點�!�
干部模樣的人瞇起眼睛:“你就是打熊的那個‘陸獵戶’?”
陸青山微微點頭:“僥幸�!�
對方表情松動了一點:“我是盧家屯的支部書記,這是我的兄弟,還是我們村生產(chǎn)隊長,七針縫著,這眼角還不知道會留下什么后遺癥。醫(yī)生說眼角膜有傷,可能影響視力�!�
那傷者呻吟一聲:“大哥,我眼睛疼,看東西模糊�!甭曇糁袔е鴰追挚鋸埖耐纯�,但傷勢確實不輕。
陸青山往前半步:“這事我小舅子確實做得不對,我代他向各位道歉。醫(yī)藥費、營養(yǎng)費,我全部承擔�!�
床上的傷者突然掙扎著想坐起來:“道歉有個屁用!我要是真瞎了,你賠得起嗎?”
支書目光落在陸青山臉上:“你小舅子平時是不是經(jīng)常惹事?”
“他平時…”陸青山頓了頓,沒有替小舅子開脫,“確實有些沖動,但這次是喝了酒,失了智。不過不管怎樣,傷了人就是錯,該怎么賠償,只管提�!�
這番話說得不卑不亢,既沒有為林月強開脫,也沒有一味地低聲下氣。
床上的傷者哼了一聲:“少來這套!人都打了,現(xiàn)在來裝好人?”
陸青山目光坦然地看著傷者:“確實是來賠罪的。您的傷勢我很抱歉,我已經(jīng)和醫(yī)院的大夫了解過了,右眼視力可能短時間會受些影響,但不會失明。我們家一定負責到底,直到您痊愈�!�
就在這時,床上的傷者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面色發(fā)青,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似乎呼吸困難。
“小劉!”王支書嚇了一跳,連忙呼喊,“快叫醫(yī)生!”
陸青山眼疾手快,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床邊,手指快速按在傷者頸部某處,同時另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扶住他的背部。
這是他前世出獄后當護工練就的本能。
“別慌,氣道暫時性痙攣,我?guī)退徑庖幌��!标懬嗌降膭幼鲖故於珳�,語氣沉穩(wěn),沒有絲毫慌亂,“會好的。”
果然,幾秒鐘后,傷者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臉色也緩和下來。
一旁的親友們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普通的村民竟有如此身手。
“你還懂醫(yī)?”王支書驚訝地問。
陸青山搖搖頭:“在山里打獵,遇到過類似情況。認識一些應(yīng)急止血和緩解痙攣的手法�!�
這時醫(yī)生趕了進來,檢查后松了口氣:“沒什么大事,可能是情緒激動導致的短暫性呼吸困難。多虧這位同志處理得當�!�
傷者躺在床上,眼中的敵意減弱了幾分,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陸青山。
王支書向陳志國使了個眼色,兩人走到一旁低聲交談。
陳志國聽完后點點頭,走到陸青山身邊:“家屬的意思是,如果能當場解決醫(yī)藥費和誤工費,可以考慮私了�!�
陸青山問道:“多少錢?”
盧家屯支書伸出三個手指:“三百塊�!�
在這個工人月工資才二三十元的年代,三百元可不是小數(shù)目。但對現(xiàn)在的陸青山來說,這筆錢不算大。
陸青山低下頭,從貼身的衣兜里掏出三百五十元錢,一張張碼整齊,遞到盧家屯支書手里。
“這是三百五十元,多的五十元是表示我們的歉意,希望您多買些營養(yǎng)品�!�
支書顯然沒想到陸青山這么爽快,愣了一下才接過錢:“你…你隨身帶這么多錢?”
陸青山笑笑:“出門在外,也就帶了這些�!�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他的底氣何在。
傷者的幾個親友面面相覷,顯然沒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解決。
他們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場拖拉幾個月的糾紛。
“這錢也太好拿了吧?”一個年輕漢子小聲嘀咕,卻被盧家屯支書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盧家屯支書數(shù)了數(shù)錢,對傷者說:“老劉,你看這事兒…”
傷者盯著陸青山看了半晌,終于嘆了口氣:“算了,錢到位了,我也不想大過節(jié)的鬧得不痛快。不過那小子得親自來給我道歉!”
“這是自然。”陸青山轉(zhuǎn)向陳志國,“陳隊長,可以把我小舅子帶來嗎?”
很快,林月強被帶到了病房。他臉色蒼白,雙腿發(fā)軟,看到姐姐和姐夫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僥幸。
“還愣著干什么?快給劉師傅道歉!”陸青山沉聲道。
林月強嚇得一哆嗦,連忙上前對著床上的傷者九十度鞠躬:“對不起劉師傅,我喝多了,沖動傷人,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傷者冷哼一聲,卻也沒再多說什么。
在派出所辦理和解手續(xù)時,李濟民全程目睹了陸青山的處理方式。
從剛開始的冷靜分析,到與陳隊長的熟絡(luò)交談,再到面對受害者家屬時的沉穩(wěn)應(yīng)對,以及最后拿出錢財時的果斷。
這一切都讓李濟民感到震驚。
他原本以為這次林月強惹下的麻煩,需要他四處托關(guān)系、找人情怕是都不好解決。
沒想到陸青山幾句話,幾百塊錢,就把事情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