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緩緩俯下身
秦枳:“……”
閻屹洲到底在干嘛?
可話已經(jīng)說出來,秦枳只得干笑兩聲,以此來緩解尷尬。
葉文斌扯了扯嘴角,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他直奔主題道:“我今天來這里,是受當事人馬永年的委托,談一下九天并購案的事情�!�
閻屹洲并未立刻回應(yīng)葉文斌,而是拉著秦枳的手來到辦公桌前。
將她摁坐在那張氣派的老板椅上。
他高大身形繞到椅子后面,俯身,趴在椅背上。
秦枳能感受到閻屹洲的呼吸。
她想站起來,卻被輕輕摁住肩膀。
這姿勢太親密了。
當著熟人面這樣,秦枳渾身不自在。
“這件事沒得談�!�
閻屹洲直接表明態(tài)度。
葉文斌隨即說道:“我建議你站在小枳的立場想一想,馬永年手里握著小枳身為被執(zhí)行人子女的把柄,離開頂洽,她往后的就業(yè)會很艱難�!�
“那又怎樣?”閻屹洲嗤笑,“大不了我買下頂洽送給枳枳,她來做老板,根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
閻屹洲說得十分隨意。
在他看來,買下頂洽和菜市場買菜一樣輕松。
葉文斌握著公文包的手緊了緊。
一瞬間,好似被人生拉硬扯著,與閻屹洲放在一盞天平上。
他的弱小與閻屹洲的強大,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抹深深挫敗與無力感充斥著他。
葉文斌緩緩深呼吸,調(diào)整著自己的心緒。
“閻總,您真的了解小枳么?有沒有問過她,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閻屹洲輕笑:“不論枳枳想要什么,我都給得起,包括我這條命!”
盡管葉文斌專業(yè)能力很強,但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下,再強的專業(yè)知識也形同虛設(shè)。
秦枳被閻屹洲的話震驚到。
他居然當著葉文斌的面,說能把命給她,他是故意在外人面前說的吧?
葉文斌在與閻屹洲的對峙中敗下陣來,轉(zhuǎn)而看向秦枳:“小枳,馬永年答應(yīng),如果九天不解除合約的話,就不會公布你的秘密,你還能回到九天工作,之前他許給你的總監(jiān)位置也會繼續(xù)履行,并且,馬永年承諾,除非你自己不愿意留在九天,否則永遠都不會主動開除你�!�
葉文斌觀察著秦枳的反應(yīng)。
“小枳,我以我的專業(yè)做擔(dān)保,一定會保住你的秘密�!�
見秦枳還在遲疑,他接著說道:“小枳,四年前我能救你一次,這件事,我依然能保你�!�
說著,他便朝秦枳伸出手來。
秦枳覺得今天的葉文斌很奇怪。
他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專業(yè)。
倒像是在暗自與閻屹洲較勁。
難道他不清楚,現(xiàn)在的選擇權(quán)根本不在她手上嗎?
他沒有勸閻屹洲收回與頂洽解約的決定,反而想要讓她跟著他離開九天集團。
“小枳?”
葉文斌沒有收回手,依舊在等待著秦枳把手給他。
秦枳察覺落在肩上的力道漸漸加重。
余光看到閻屹洲手背上的白色紗布下,滲出絲絲紅色印記。
心情頓時復(fù)雜起來。
她還沒做出決定呢,閻屹洲生怕她起來跟著葉文斌跑了似的。
“小枳,你該做出選擇了�!�
不等秦枳開口,閻屹洲率先說:“葉律師平時談工作,都喜歡打感情牌的嗎,你不覺得道德綁架很可恥么?”
當著秦枳的面,被閻屹洲戳穿心思,葉文斌臉色青白不定。
“閻屹洲你不要這樣說�!�
秦枳很清楚葉文斌在打感情牌,可四年前也的確是葉文斌救了她們母女,而她一直沒有機會好好感謝葉文斌。
或許這是個機會。
閻屹洲像是看穿秦枳的想法,緩緩俯下身,在她耳邊說道:“報恩的方式有很多,你確定要無原則的答應(yīng)他回去?”
“文斌哥,決定權(quán)不在我�!�
閻屹洲抬眸,看向葉文斌時,表情里明顯帶著點小得意,又透著不加遮掩的輕慢。
“葉律師,馬永年給你多少錢,你看這樣好不好,不論他出多少,我都出他的十倍�!�
“這不是錢的問題�!�
閻屹洲嗤笑:“一般說這種話,都是因為錢還不到位,我出一百倍怎么樣?”
葉文斌捏著公文包的手再次緊了緊。
“閻總,請您不要羞辱我!”
“我認真的,何談羞辱?”
閻屹洲氣場太過強大。
一個凌厲的眼神都能看得人心里直發(fā)毛。
這場博弈,葉文斌明顯落了下風(fēng),或者說,他在閻屹洲面前,連上桌的資格也沒有。
秦枳看出葉文斌的窘迫,也看出他今天很不對勁,便開口說道:“文斌哥,你先走吧,這件事交給我自己來處理�!�
“可我就這么回去,馬總那邊……”
葉文斌語氣有些急促,可他還是立刻噤聲,沒有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他深深注視了秦枳一眼,又改口道:“那好吧。”
“我送你�!�
秦枳說著就要起身,可肩膀被閻屹洲摁得死死的。
幾秒鐘后,閻屹洲才緩緩松了手。
秦枳送葉文斌到電梯間。
“小枳,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嗎?”
秦枳說:“我要是現(xiàn)在走了,這件事就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文斌哥,你應(yīng)該也不希望九天與頂洽解約吧?”
葉文斌語塞。
秦枳雖沒再多說。
但她很清楚,葉文斌是馬永年聘請的律師,他自然希望馬永年交給他的任務(wù)能圓滿完成。
這樣不僅有一筆豐厚的傭金,還能提高他在律政界的名氣。
畢竟,這是在跟九天集團交涉。
葉文斌進電梯前,對秦枳叮囑道:“枳枳,情緒不穩(wěn)定的人很危險,你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我知道了。”秦枳隨即從包里拿出那副眼鏡,“文斌哥,這是我賠給你的眼鏡�!�
葉文斌遲疑了下。
隨后接過眼鏡,說道:“上次那件事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打算讓你賠我,不過……這是你親自給我選的,我很樂意接受�!�
秦枳淡淡的抿著唇。
“小枳……”
“嗯?”
“那我先走了,我……等你的消息。”
“好。”
秦枳返回到閻屹洲的辦公室,站在門口遲疑了下才推門進去。
閻屹洲見到她的瞬間,眼神里溢著失而復(fù)得的悅色。
卻稍縱即逝。
“我以為你跟他走了�!�
“怎么會?”
“那你為什么回來?”
秦枳猶豫了下,說道:“你……能不能放棄解約?”
閻屹洲眉頭微微皺起來。
秦枳緩緩走向他,繞過辦公桌,來到他面前,一雙手輕輕放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
身子也微微俯下來。
胸前溝壑在襯衣領(lǐng)口中若隱若現(xiàn)。
這樣的姿勢無比曖昧。
“因為我……不想讓你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