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把人當(dāng)人

    王府宴會后的第二天，許瑯本打算去秦玉兒那里看看她用了玉肌散后的效果如何，順便再待上一整天。

    按理說以他前世頂級特工的身份玩過很多女人，但秦玉兒真的不一樣。

    那身段，那感覺

    實在是讓人有些食髓知味��！

    不過還不等他出門，許山便派人把他叫了過去，交代他出城去將今年的租子給收上來。

    作為海州城的大總商，許山這些年除了經(jīng)營鹽業(yè)外還花重金在海州城外買下了上千畝土地。

    平日里，這些土地都交給佃農(nóng)耕種。

    按照規(guī)矩，每年的這個時候佃農(nóng)都要將收成的一部分上交，當(dāng)作繼續(xù)耕種土地的地租。

    也就是租子。

    許家往年收上來的租子大概有上萬石糧食，聽起來很多，但跟吳家和李家這些海州豪族相比還是差遠(yuǎn)了。

    “年叔，咱們今年要收幾成租子？”

    許瑯挑起車廂窗戶上的窗簾向外看去，此時馬車已經(jīng)駛出了海州城，周圍一片綠水青山的景象。

    許年坐在車廂的另一側(cè)，神色恭敬地回答道：“回少爺，今年只收六成的租子�！�

    “只收六成？”

    許瑯眉頭微挑，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許年。

    在他看來，每年三四成的租子已經(jīng)算不少了，畢竟佃農(nóng)也要養(yǎng)活一家老小。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許年解釋道：

    “往年都是收七成租子的，但今年收成不好，老爺心善所以就只收六成�！�

    呵，心善

    許瑯心里冷笑一聲，繼而問道：“收這么高的租子，你們就不怕沒人給你們種地？”

    許年搖了搖頭，“公子先前沒接觸這個有所不知，整個海州城也就只有咱們和梁家收七成租子，其他家都是八成。”

    “所以咱們根本就不缺人�！�

    聽到這話，許瑯沉默了。

    八成！

    還真是不把人當(dāng)人看��！

    他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原本覺得賞心悅目的山水景色此刻也變得有些沉重。

    臨近晌午時分，許家收租的車隊來到了一處田莊。

    這里居住的上百戶佃農(nóng)都是許家自己的佃戶，此刻收到消息的他們都站在田莊外歡迎車隊的到來。

    放眼望去，個個面黃肌瘦，神情麻木。

    “哎呦許管家，您的到來真是讓我們這蓬蓽生輝！”

    人群最前面站著一個瘦高老者，見到許年下了馬車后一個箭步就沖了上來，滿臉諂媚。

    許年點點頭，轉(zhuǎn)身向許瑯介紹起來：

    “公子，這是田莊的保長王富貴，田莊的日常管理都是他來負(fù)責(zé)�！�

    聽到許年對許瑯的稱呼，王富貴當(dāng)即知曉了許瑯的身份，立即招呼身后眾人跪了下來。

    “原來是二公子駕到，未能遠(yuǎn)迎還請恕罪！”

    許瑯眉頭微皺，擺了擺手。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謝公子！”

    眾人紛紛起身，看向許瑯的眼神里滿是敬畏。

    “王富貴，我怎么覺得今天來的人比去年少了一些，難道是逃租了？”

    許年看著人群覺察出一絲不對勁。

    王富貴干笑兩聲，“許管家說笑了，許老爺在這方圓百里是出了名的心善，我們怎么可能逃租呢�！�

    “是今早有一些人去河里捕魚去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聞言，許年點了點頭。

    由于海州水系豐富，佃農(nóng)們在農(nóng)閑時也經(jīng)常會駕船到河里去捕魚改善生活。

    “沒有逃租就好，不然就算老爺心善也絕輕饒不了你們！”

    “是是是”

    王富貴連忙笑著應(yīng)下，“今年的租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請往這邊來�！�

    說罷，帶頭朝著莊內(nèi)走去。

    田莊里的房屋大多都是泥草房，看起來很是簡陋，這讓看慣了海州城繁華的許瑯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yīng)。

    走著走著，他忽然聽到了一陣讀書聲，不由駐足看去。

    只見在不遠(yuǎn)處的一座茅草屋內(nèi)，十幾個五六歲的孩童正搖頭晃腦地念著什么。

    在他們身前，一個穿著滿是補丁長衫的中年人正捧著一卷書在看。

    王富貴見狀解釋道：“公子，那是前幾年到我們這的一個落魄秀才，我們都叫他文先生，不忙的時候就讓他教娃娃們認(rèn)幾個字�！�

    許瑯有些意外，他倒是沒想到一個農(nóng)莊竟然還有私塾。

    “挺好”

    他沒多說什么，繼續(xù)向前走去。

    不多時，眾人來到田莊的一處空地，準(zhǔn)備交租的糧食此刻都堆放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許管家，都在這了�！�

    許年點了點頭，朝著帶來的人揮了揮手。

    得到指示后，當(dāng)即有數(shù)人走上前開始對糧食進(jìn)行稱重，一旁還有帳房先生在負(fù)責(zé)記賬。

    每稱一袋糧食，都會有人高呼重量。

    這是收租的一種特有儀式，寓意向老天喊話，祈求來年豐收。

    這些活計自然不用許瑯來做，他坐在早已準(zhǔn)備好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隨著稱重的糧食越來越少，一旁的王富貴和一眾佃農(nóng)的神情都開始緊張了起來。

    直到最后一袋糧食被稱完，負(fù)責(zé)記賬的帳房先生眉頭當(dāng)即皺了起來。

    只見他拿起賬本走到許年的身旁說道：“許管家，這次糧食的數(shù)量不對，足足少了兩成�！�

    許年的臉色當(dāng)即沉了下來。

    “王富貴，你好大的膽子！”

    聞言，王富貴和一眾佃農(nóng)頓時嚇得跪倒在地。

    “許管家饒命�。　�

    王富貴聲音顫抖地求饒道：“不是我們故意少交租，實在是今年收成太差，我們只能湊到這些糧食了。”

    “還望您能大發(fā)慈悲，給我們一條活路�！�

    許年冷哼一聲，“你別跟我說這個，我們老爺已經(jīng)夠心善了！”

    “今天你要是交不出足夠的租子，就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

    話音剛落，隨著車隊一同前來的數(shù)十名許府護(hù)院紛紛亮出兵器走上前來。

    一個個兇神惡煞，活像是吃人的閻羅。

    見到此景，一眾佃戶都被嚇得瑟瑟發(fā)抖。

    許瑯眉頭微皺，剛想要開口卻聽到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大吼。

    “該死的走狗，給我住手！”

    他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十幾個精壯的漢子拿著各式魚叉朝著這邊奔了過來。

    為首之人尤其雄壯，如同一座鐵塔一般。

    “秦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