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東夷�?�
眾人還在屋里愣神之際,屋外忽然響起了一道溫和的聲音。
“都出來吧,沒事了�!�
聞言,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股腦地擠了出來。
只見文先生不知從什么地方走了出來,正一臉緊張地看向眾人。
“大家都沒受傷吧?”
“放心吧文先生,一點事也沒有!”
“不就幾個臭�?苈铮覄偛拍弥^可是砸得他們哇哇亂叫!”
一個身形略顯瘦削,雙眼卻炯炯有神的少年拍了拍胸脯,滿臉的得意。
不料這番話剛剛出口便引來一陣笑聲。
“狗娃子,你就吹吧!”
“先前�?軄淼臅r候,就你小子跑得最快!”
被叫做狗娃子的少年小臉一紅,“我那是迂回,迂回懂嗎?!”
“不懂不要亂說�。 �
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仿佛先前的慌亂已經(jīng)隨風(fēng)而去。
就在這時,一旁的吳鐵柱卻是滿臉凝重地開口道:
“文先生,許府二公子怎么會來這里?”
此話一出,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一股莫名的氣氛頓時籠罩全場。
他們現(xiàn)在干的可是造私鹽的活計,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是要被砍頭的大罪。
而如今,一個總商之子就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造私鹽的鹽場上。
一時間,眾人的心中都涌上了一股惶恐的情緒。
“大家不要緊張,我這次來正是要跟你們說這件事�!�
文先生指了指許瑯,“從今天開始,許公子就正式加入我們,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許瑯走上前來,對著眾人拱了拱手。
“小弟不才,以后還請諸位多多照顧�!�
十幾條精壯的漢子面面相覷,一時間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現(xiàn)場安靜到都能聽清不遠(yuǎn)處傳來的陣陣鳥鳴聲。
“都干嘛呢,鼓掌��!”
秦虎大喊一聲,帶頭鼓起了掌。
在他的帶動下,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稀稀拉拉地跟著鼓起了掌。
其實對于許瑯的加入,眾人并沒有多少抵觸。
畢竟前不久許瑯剛剛免了他們一年的租子,剛才還冒險救了他們一命。
換做其他人,大家早就上前抱在一起了。
但許瑯可是總商之子!
這個身份擺在這里,他們還是很難相信這樣的人會加入他們一起成為私鹽販子。
許瑯看出了眾人的疑慮,笑著開口道:
“大家不必在意我的身份,在這里我跟大家都一樣,都是普通人�!�
“我所求的,其實跟你們也一樣�!�
“讓這個狗日的世道變得好一些,人人都能有飯吃,人人都能有衣穿�!�
聽到這話,眾人神色皆是一怔。
忽然,一道笑聲響了起來。
“哈哈,許公子這話聽著舒服,我們這些大老粗不懂什么別的大道理,誰能讓我們活得舒坦,我們就跟誰混!”
吳鐵柱朝許瑯伸了個大拇指。
其余人也是笑著點了點頭,氣氛一下子變得輕松起來。
見到此景,文先生拍了拍許瑯的肩膀。
此刻,許瑯才算是真正加入了他們。
“文先生,那些尸體怎么辦?”
秦虎指了指不遠(yuǎn)處那些趴在灘涂上的�?苁w,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轉(zhuǎn)頭看去,臉色都有些凝重。
“這些鷹角倭子向來殘暴,要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在咱這死了這么多人,恐怕很快就會來報復(fù)�!�
吳鐵柱也看向文先生,“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這里是不能呆了。”
看著眾人恐懼的神色,許瑯有些好奇地看向秦虎問道:
“吳叔說的鷹角倭子是什么,我看大家似乎很怕他們?”
秦虎解釋道:“倭子是我們給從東夷那邊來的�?芷鸬耐馓�,因為他們大多都身材矮小�!�
“這些東夷�?芮皫啄瓯灰粋大�?茴^子整合到一塊,打出的旗號就是鷹角�!�
“他們平常劫掠商船時基本不留活口,手段要比其他海寇殘忍得多�!�
許瑯一愣,“其他�?�?”
“對啊,除了東夷�?苤猓蹅冞@還有著好幾股來自不同地方的�?�。”
秦虎掰著指頭數(shù)道:“有來自南越的,有從米羅那邊來的,還有咱自己本身的,太多了�!�
許瑯頭有些大。
“咱們自己還有�?�?”
秦虎搖頭笑了笑,“姐夫,你身居高府不知道也正常,咱們這每年因為吃不起飯被迫下海的人太多了�!�
“別的地方是落草為寇,到了咱這就變成了落海為寇嘍。”
許瑯愣了愣,繼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如今這世道,是真的不給人留活路。
另一邊,文先生在沉思片刻后對著眾人說道:“用不著換地方,這些倭子昨天才跟水軍三大營打了一仗。”
“現(xiàn)在水軍三大營正滿世界找他們呢,此時有幾個倭子失蹤再正常不過了�!�
“狗娃子,你帶幾個人挖個坑把這些倭子都扔下去燒掉,然后埋起來。”
狗娃子應(yīng)了一聲,帶著幾個人去搬灘涂上的�?苁w。
文先生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樣,對著吳鐵柱說道:“老吳,他們在碼頭上還有一艘船,你帶人去把那艘船也燒了。”
吳鐵柱有些心疼地說道:“這些倭子的船可是好寶貝,比咱們的破漁船強多了,燒了實在是太可惜�!�
文先生拍了拍吳鐵柱的肩膀數(shù)道:“留著船總有一天會被那些倭子察覺,這樣做也是為了避免留下后患�!�
聞言,吳鐵柱點了點頭。
“跟我走!”
他點了幾個人,快步朝著碼頭的方向跑去。
許瑯看著這一切,不由暗暗地點了點頭。
這位文先生看起來是個柔弱書生,但心思縝密,懂得取舍,是個不可多得的大才。
“許公子,我們的鹽場在那邊,我?guī)闳タ纯�。�?br />
文先生在安排好眾人后,帶著許瑯向灘涂深處走去。
不一會兒,兩人便在一處大概半畝左右大小的鹽田前停下了腳步。
眼前的鹽田里已經(jīng)鋪滿了鹵水,陽光照在上面顯得波光粼粼。
“曬鹽法?”
許瑯只一眼便認(rèn)出這種造鹽的法子。
文先生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我在偶然間聽到一位鹽工在醉酒后所講的辦法�!�
“只可惜那個鹽工當(dāng)時酒醉的厲害,根本沒有說清�!�
“事后再去找他時,差點被他抓去報官�!�
說到這,文先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見狀,許瑯也不由啞然失笑。
他看向鹽田觀察了一會兒后說道:“這個鹽池的條件確實太差,根本就曬不出能用的鹽�!�
“那應(yīng)該如何改進呢?”
“不用改進,曬鹽法適合官坊鹽場那種擁有大面積鹽田的地方,咱這里條件有限,用曬鹽法的效率反而很低。”
文先生臉色一怔,隨后有些遲疑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許瑯微微一笑。
“既然曬鹽法走不通,那咱們就用煮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