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以死相逼
宋晩下車時(shí),傅靳琛也跟著下了車。
一直緊緊跟在她身后。
見妻子吐的稀里嘩啦的,他一臉著急的輕拍著她的后背,溫聲問道:“怎么吐成這樣?”
宋晩推開他:“不用你管!”
從他問出這句話時(shí),她才意識到,原來,他還不知道她懷孕了。
不過,他早晚會知道的。
昨天周醫(yī)生給她診完脈后,肯定會把她懷孕一事告訴傅老爺子。
想來,過不了多久,老宅那邊就會鬧得人盡皆知。
所以,她有孕一事,根本瞞不住他。
可即便如此,這會兒,她就是不想告訴他!
只要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他利用的一個工具人,她憎惡到對這個孩子也沒有任何期待!
她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為被利用的一個犧牲品!
她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么憎恨他。
尤其是,此刻,他靠近她時(shí),宋晩隱隱嗅到他身上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時(shí),更是惡心的快要把五臟六腑都吐了出來。
“走,我?guī)闳メt(yī)院�!�
傅靳琛見她吐成這樣,一臉擔(dān)憂的就要將她打橫抱起來。
但是,卻被宋晩用盡所有氣力推開了。
“滾開!”
她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站直身體,一步步后退到橋邊的欄桿處,沖他嘶吼。
她承認(rèn),這一刻,她真的既無力又痛苦。
覺得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折磨。
甚至有一種想死的沖動!
看著他每一次朝她一步步靠近,她只覺得離地獄更近一步。
身體顫抖著,下意識往后退去。
直到退無可退,后背撞到橋的欄桿時(shí),她沖他大喊:“你別過來!”
“阿晩,你冷靜點(diǎn),你現(xiàn)在還發(fā)著燒,跟我回家,等你病好了以后,我們再好好談,好嗎?”
傅靳琛見妻子單薄瘦弱的站在橋欄桿前時(shí),不敢走的太近。
只跟她保持兩米多的距離。
臉上表情平靜,內(nèi)里卻已經(jīng)開始凌亂了起來。
她現(xiàn)在行事說話太偏激了,他擔(dān)心她。
于是,耐著性子,好言好語的溫聲安撫道。
可是,此時(shí)的宋晩滿心滿眼只有憎恨和憤懣,早就失去了理智。
一心只想跟他劃清界限,再也不要跟他有一絲牽扯。
所以,當(dāng)后背撞到身后的橋欄桿時(shí),宋晩轉(zhuǎn)過身,望著橋下黑漆漆的一片時(shí),瞳孔微微一顫。
雖然看的不太清楚,但是,她知道橋下是曲江湖。
曲江湖很大很深,每逢周末,有不少游客情侶、或是一大家子在湖邊游玩劃船。
此時(shí),已是深夜。
湖邊靜悄悄的,幾乎沒有路人來去的動靜。
宋晩站在冷風(fēng)中,像一朵隨時(shí)會被摧殘的小花。
摳著欄桿的指甲都要摳斷了,她心一橫,抬腳踩上臺階。
橋欄桿鉻在腰上。
這個位置,如果她抬腿翻過去的話,人就會從橋上掉下去。
下面是湖,摔不死。
但是,她不會游泳,會溺死。
想到這里,宋晩轉(zhuǎn)過身,沖著傅靳琛悲涼的笑了笑,“傅靳琛,如果我死了,我就不用像現(xiàn)在這樣痛苦的活著了。”
“你t瘋了!”
傅靳琛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到臉色刷一下白了白。
因心里太過著急,控制不住的沖她吼了一聲。
快步朝她走過去時(shí),宋晩慌張的往欄桿深處縮了縮,雙手死死抓著欄桿,冷聲喊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從橋上跳下去!”
傅靳琛聽后,腳步猛地頓住。
擱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攥成拳,他面色冷凝的盯著妻子,眼睛里的紅血絲像是沁著斑駁血漬。
因面部肌肉的逐漸扭曲快要溢出了眼眶。
滿心的擔(dān)憂和被逼到崩潰的憤怒,讓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滲人的寒意,嗓音更是寂靜的嚇人,一字一句的從牙縫中咬出:“阿晩,別鬧了,跟我回家。”
明明是安撫的話,卻更像是一種無形中的震懾。
他身上的冷冽逼人的氣場,像是長了觸角的蔓藤,將宋晩身心顫繞的呼吸一滯,快要不能喘息了。
她匆匆往身后看了一眼,再轉(zhuǎn)過身來時(shí),傅靳琛又朝她逼近一步。
“你別過來!”
宋晩像是被逼至懸崖邊上的一只小獸,失去了逃生之路。
面臨的只有生的絕望和死的恐懼。
她瞪大的眼眸中沁滿淚水,沖他嘶喊。
同時(shí),抬起一條腿就要翻到橋內(nèi)時(shí),傅靳琛瞬間慌了神,往后退了一步。
一向肅冷威嚴(yán)的男人,此刻一臉驚恐,伸出一只手示意她,“阿晩,你站著別動,我過去,我們好好談?wù)�,好嗎?�?br />
“我不……”
宋晩流著眼淚搖頭:“傅靳琛,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過我?”
“不是,阿晩……”
傅靳琛呼吸緊促道。
邁出去的腳步,在看到妻子眼底的決絕時(shí),又猛地退了回去。
他無力的搓了一把臉,“阿晩,你到底想讓我拿你怎么辦?”
這話是對宋晩說的,更像是在質(zhì)問自己。
再抬眸看向妻子時(shí),卻聽到她說:“傅靳琛,當(dāng)我求你了,你放過我行不行?我們離婚吧�!�
男人身體微微一晃,朝她走過去一步:“所以,你是要拿命逼我?”
“對,我就是要逼你!”
隨著他逼近的動作,宋晩抬起右腿跨到了欄桿上,傅靳琛瞳孔一震,僵硬的站在原地。
攥著的拳頭快要把骨頭捏碎了。
壓抑著的壞脾氣在一瞬間爆發(fā)了。
他像一只失去控制,沖出枷鎖的猛獸,冷厲無情的目光死死盯著她:“宋晩,我命令你給老子下來,你敢跳下去試試!”
這一刻,他憤怒,驚慌,又無力。
但是,宋晩卻無畏無懼的靜靜看著他的方向,冷聲開口:“傅靳琛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jī)會,要么離婚,要么我死。”
傅靳琛聽后,嘲諷又苦悶的笑了笑。
眼底氤氳著的寒意,逐漸被猩紅濕熱的痛意吞噬。
“你居然連死都不肯留在我身邊?”
說著,他微垂著眼眸,解開袖口的紐扣,慢條斯理的將袖子一點(diǎn)點(diǎn)挽至小臂處。
再看向妻子時(shí),男人嗓音低沉的嗤笑一聲,“阿晩,你猜,我會怎么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