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圍獵守門人

    迷宮的甬道在夜晚泛著潮濕的冷光。沈昭走在隊伍最前方，戰(zhàn)術(shù)手套緊握著手槍，每一步都精準地避開地面上可疑的陰影。

    腰間的黑色水晶溫度進一步降低了。沈昭雙手持槍，手指不自覺敲擊著手腕，她總覺得關(guān)于守門人他們還有太多信息沒破解。

    她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蘇茜，幫我傳給小鹿。”她將水晶傳遞給身旁的蘇茜，后者接過時猛地打了個寒顫。

    "這東西怎么冰成這樣…"蘇茜齜著牙，將水晶塞進轉(zhuǎn)身塞給隊伍中央的林小鹿，"小鹿，黑色水晶給你保管。"

    "好冰！"林小鹿忙不迭接過，小心翼翼地將水晶塞進制服外層的口袋，手指還是被凍得發(fā)紅。

    蘇茜在沈昭身后半步的位置警戒，新到手的鋸齒刃在她指間靈活轉(zhuǎn)動，刀面反射的光斑在石壁上跳動。"前面拐角，"她突然壓低聲音，"藤蔓在動。"

    沈昭連頭都沒回，反手一槍擊中巖壁上方垂落的藤蔓。腐蝕性汁液濺落的瞬間，她側(cè)身避開，動作流暢得像預(yù)演過千百次。

    陸凜在隊伍最后方保持著十米距離，狙擊槍穩(wěn)穩(wěn)架在肩頭。這個位置既能保證射界，又能在遇襲時第一時間掩護全隊。

    "第七波了。"蘇茜喘著氣，擦了擦額頭的汗，"越往目標走它們越懶散。"

    確實，隨著離守門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藤蔓攻擊變得敷衍了事。沈昭看向林小鹿裝水晶的口袋，表面冷凝的水珠已經(jīng)在慢慢結(jié)出冰花。

    看來猜想沒錯，水晶越靠近守門人溫度越低。

    林小鹿突然打了個寒顫，指著自己胸口存放水晶的位置，"它在震動？"

    沈昭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前方拐角突然沖出一個踉蹌的身影。周揚的上衣被撕得粉碎，裸露的胸膛上布滿蛛網(wǎng)狀的血痕。"后面"他嘶啞地喊著，眼球瘋狂轉(zhuǎn)動，"老吳他不是老吳了"

    甬道頂部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聲。六條覆著剛毛的步足從陰影中伸出，老吳——或者說曾經(jīng)是老吳的生物——倒掛著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的右半邊身體已經(jīng)完全蛛化，左半邊的臉和上身卻詭異地保留著人類特征，嘴角扭曲成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

    "小心"那張半人半蛛的嘴里擠出含糊的字眼，隨即噴出一團粘稠的蛛網(wǎng)。

    陸凜的狙擊槍幾乎同時響起。子彈穿透蛛網(wǎng)，精準命中老吳的肩胛，黑綠色的體液噴濺在墻壁上。但怪物只是晃了晃，以更快的速度撲向林小鹿。

    "心臟位置！"一向膽小的林小鹿突然喊道。她口袋的水晶此刻劇烈震動，和手尖微光一起指向老吳胸腔內(nèi)隱約發(fā)光的物體——那把鑰匙。

    戰(zhàn)斗在狹窄的甬道內(nèi)爆發(fā)。陸凜連續(xù)射擊壓制老吳的行動，蘇茜則趁機繞到側(cè)翼，鋸齒刃狠狠劃過怪物的一條步足。黑血噴涌而出，濺在她的靴子上，立刻腐蝕出幾個小洞。

    "小鹿，退后！"沈昭一把拉開嚇呆的女孩，自己則迎著老吳沖去。在即將相撞的瞬間，她發(fā)動"人間蒸發(fā)"，身形驟然模糊。

    老吳的螯肢揮空，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碎石。沈昭趁機顯形，手槍對準怪物胸口連開三槍。蛛化的外殼出現(xiàn)裂紋，露出里面跳動的水晶鑰匙。

    "現(xiàn)在！"陸凜的吼聲與槍聲同時響起。最后一發(fā)子彈擊碎老吳的膝蓋，怪物轟然跪地。沈昭箭步上前，戰(zhàn)術(shù)手套直接插入那道裂縫。

    "嘶��！"老吳發(fā)出非人的尖嘯。沈昭感覺手套瞬間被腐蝕，劇烈的灼燒感順著指尖竄上手臂。但她死死抓住鑰匙，用力一拽。

    在鑰匙被扯出體外的同一時刻，甬道外夜色尚淺的天空悠悠升起第一顆慘白的星辰。

    此刻所有仍然幸存的玩家，手環(huán)上統(tǒng)一劃過一條系統(tǒng)播報：

    [玩家

    沈昭，已獲得祭壇鑰匙：蛻變之心]

    [蜘蛛女王蘇醒度：59]

    老吳殘破的身軀劇烈抽搐起來，剩余的人類特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他的左臉皮膚寸寸龜裂，露出下面紫黑色的甲殼；原本還算完整的上半身扭曲變形，最后三條步足瘋狂生長，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了完全體的蜘蛛怪物。

    "吼——！"

    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中，沈昭被猛地甩飛出去。得益于手部受傷觸發(fā)的痛覺校準，她已經(jīng)預(yù)判到它甩動的角度。

    沈昭即刻在空中調(diào)整姿勢，但身體卻跟不上思維的速度，后背還是重重撞上巖壁。戰(zhàn)術(shù)服在粗糙的石面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落地時她單膝跪地，喉間泛起血腥味。

    "撤！"陸凜的聲音從甬道另一端傳來。他咔嗒一聲退下空彈匣，右手已經(jīng)摸向腰間的匕首，"彈藥耗盡！"

    完全異化的怪物人立而起，腹部噴射出鋪天蓋地的蛛網(wǎng)。蘇茜拽著林小鹿堪堪避過，臟辮末梢還是被黏住幾縷。

    行云流水般地翻滾躲過蛛網(wǎng)后，沈昭咬牙起身，抬手就是兩槍點射——

    子彈在怪物胸口濺起兩朵黑綠色的血花，卻像打在橡膠上一樣被彈開。蜘蛛化的老吳已經(jīng)完全免疫普通攻擊，八只復(fù)眼閃爍著瘋狂的紅光。

    "沈姐小心！"

    步足襲來的破空聲在她耳中如同雷鳴。沈昭側(cè)身閃避時，清楚地看到步足上每一根倒刺的寒光。但痛覺帶來的超頻狀態(tài)正在透支體力，她的動作慢了半拍，步足擦過后背的瞬間，戰(zhàn)術(shù)服纖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新的劇痛涌入神經(jīng)，沈昭的視野突然蒙上一層血色。在這血色視界中，她看到怪物甲殼下流動的能量脈絡(luò)——心臟位置有個微弱的紫光節(jié)點。

    "接著！"蘇茜突然拋來一個圓筒狀物體。沈昭凌空接住，指腹觸到熟悉的紋路，是她的煙霧彈。

    保險栓被牙齒咬開的金屬味混著血腥氣在口腔擴散。沈昭將煙霧彈擲出的同時，另一只手已從空間拿出震撼彈。

    "捂住耳朵！別回頭！"她嘶啞地喊道。

    刺目的白光和爆鳴聲中，四人跌跌撞撞地沖進一條岔路。身后傳來巖石崩塌的巨響，暫時阻斷了追兵。

    "咳咳鑰匙"林小鹿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地指著沈昭緊握的右手。

    攤開的掌心里，水晶鑰匙正在滲出血珠。那些血滴詭異地懸浮在空中，慢慢組成一行文字：

    [背叛者的眼瞳將指引下一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