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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春棠欲醉/ 第1002章 番外【棠寧VS蕭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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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章 番外【棠寧VS蕭厭(二)】

    寺中檀香有安眠之效,清晨寺中早課鐘聲響起時,棠寧才從睡夢中醒來。

    腰間的大手讓她愣了瞬,抬頭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蕭厭懷里,不似胡鬧時的“兇狠”,也不似平日里待人疏漠,此時睡著時他眉眼溫順下來,整個人都柔和了許多,鴉羽似的長睫在眼下落上一層陰影。

    棠寧伸手碰了碰,又摸了摸他挺闊的鼻梁,等手指落在蕭厭唇邊時,便被突然含住。

    指尖被輕咬了下,她連忙縮回,就見剛才還睡著的人醒了過來。

    “你醒了?”

    “再不醒,阿寧這眼神都快要將我吃了�!�

    哪怕老夫老妻,棠寧也是忍不住臉上發(fā)燙,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你以為我跟你一樣不要臉皮?”

    這里好歹是佛寺,她可干不出那“褻瀆”神佛的事情,況且他們二人之間饞肉的從來都不是她。

    蕭厭被罵了半點不惱,只將人拉進懷里湊近親昵:“要臉皮還是要幸福我還是分得清的……”

    “閉嘴。”

    棠寧擋了他一下嗔怪:“起開。”

    推開肩頭的腦袋,拒絕如同大狗想要撒嬌的蕭厭,棠寧扯著衣裳蓋住方才被拉開的地方從床上起身:“你什么時候到的?”

    蕭厭懶散靠在床頭:“昨天夜里,晌午時宮里傳信有些事兒回去處理了一下,等辦好趕過來時瞧著你睡的熟便沒叫你�!�

    棠寧早知道自己去哪兒瞞不住蕭厭,她也并非真打算與他“老死不相往來”。

    她如今身份不比尋常,大魏這幾年越發(fā)強盛,但因為太過強盛明面上打不過便多了許多想要走歪門邪道的路子的,而她這個皇后,還有阿窈這個獨一份的魏帝子嗣便成了許多人眼里能夠拿捏蕭厭的軟肋。

    棠寧不會貿(mào)然什么人都不帶便出去涉險,哪怕身邊明面上只有月見他們,私底下隨時跟著的暗衛(wèi)少說十數(shù),有他們在,蕭厭能知道她去處并不奇怪,只是她沒想到這么快就追了上來。

    棠寧走到一旁坐著,伸手梳著披散長發(fā),身上寢衣滑落時,頸間腕上都有些曖昧紅痕。

    “咱們都出京了,宮里交代了嗎?”

    “放心吧,有紀王和曹德江他們,少一兩日早朝不礙事。”

    蕭厭如今對朝堂掌控遠非從前那些帝王,他算起來并不勤奮,原先的日日早朝被他廢除,如今能三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就已是不錯。

    但他懂得“知人善任”,也對身邊那幾個看重的每一個都用的是淋漓盡致,累的是他們,蕭厭這個帝王格外閑適,但是朝中上下安穩(wěn)得很。

    棠寧嗔怪:“你小心壓榨的過分了,哪天他們撂挑子�!�

    蕭厭說道:“不怕�!�

    他又不是那種舍不得的人,既讓馬兒跑,又舍得給馬兒吃草,而且雖然畫餅但大多都落到了實處,紀王和曹德江他們雖然嘴里抱怨著,心里卻是樂開了花兒的。

    蕭厭半點都不怕他們會撂挑子。

    見棠寧想要挽發(fā),蕭厭起身走到她身旁,熟練的接過梳子。

    動作輕柔的將她長發(fā)梳順,又如同往日一般挽起成髻,可等青絲全部撩起來時蕭厭才發(fā)現(xiàn)遮不住她頸間痕跡,他低咳了聲,又將頭發(fā)放了下來。

    “怎么了?”棠寧疑惑。

    蕭厭面不改色:“近日天涼,且又是在寺中,不必綰全髻,試試別的�!�

    他說話間只取了棠寧一半青絲綰起成髻用發(fā)簪固定,另外一半垂落下來,放幾縷落在身前,剛好遮住脖子上的痕跡。

    棠寧總覺得有些怪怪的,但寺中清簡屋中并無妝臺,她也瞧不見什么不對,只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你怎么將它帶出來了?”

    這并蒂蓮木簪還是當初在積云巷時蕭厭親手雕出來的,早年她還沒進宮那會兒時常佩戴,后來進宮之后用得上的地方不多便好生收藏了起來,沒想到蕭厭會帶出宮。

    蕭厭說道:“不是之前那支�!�

    棠寧詫異,伸手取下來仔細看過才發(fā)現(xiàn)不對,當初那支桃木并蒂蓮簪雕工“粗糙”,哪怕竭力打磨也瞧得出來上手的是初次雕簪的人,可手中這支雖然瞧著像,木材卻是上好的紫檀木,而且并蒂蓮也雕的更加精致活靈活現(xiàn)。

    棠寧仰著頭問:“你什么時候雕的?”

    蕭厭說道:“前些時候,怎么樣,喜歡嗎?”

    棠寧“嗯”了聲,摩挲著那并蒂蓮有些愛不釋手,蕭厭見她歡喜模樣輕笑:“這么喜歡,那我回頭再替你多雕幾支……”

    “哪就要你多做了,有這一支就很好�!�

    棠寧讓蕭厭替她將簪子重新插回了發(fā)間,心頭本就不多的氣惱的散了個干凈,她主動旋身抱了抱蕭厭腰身:

    “咱們許久沒來靈云寺了,陪我出去走走吧,再去寶明殿上炷香。”

    ……

    甘霖院占了寺中東廂邊角,當初擴建重修時移栽了幾株銀杏和菩提樹過來。

    秋日銀杏葉已經(jīng)泛黃,時不時有幾片順著風吹落,倒是那株菩提樹枝干粗壯,分出的枝干朝著四面八方生長蔓延,錯橫交錯的枝干仿若成了一株撐開的大傘,幾乎高過了房屋屋頂。

    此時那菩提樹上冠梢上依舊綠葉層疊,絲毫不被秋意侵染。

    棠寧和蕭厭站在樹下仰頭時,明媚陽光從樹梢縫隙傾灑下來,讓人忍不住微瞇著眼。

    “這樹好像又大了些�!碧膶幷f道。

    蕭厭目測了一下:“是大了,當初南境的人將這樹送進京城時還以為會養(yǎng)不活,沒成想栽在這靈云寺里倒是長得極好。”

    這菩提樹京中少有,又傳言是佛教圣樹,本是南邊臨海一小國送來的“貢品”。

    當初這樹送進京城時就極為龐大,其他地方不好栽種,后來索性送來了靈云寺,那會都想著這樹“長途跋涉”送過來怕會養(yǎng)不活,可沒想到不僅養(yǎng)活了還長得這般好。

    蕭厭伸手比畫了下:“就這長的架勢,再有個幾十年的,指不定能將半個靈云寺都納進去�!�

    棠寧帶著面紗與蕭厭一邊閑聊一邊朝外走著,外間守著的僧人瞧見二人時都是面露驚訝,有些遲疑著是否要上前護衛(wèi),直到蕭厭擺擺手,又有縉云帶著幾人跟隨著,那些僧人才紛紛退去。

    這寺中前來上香的大多都是女眷,那些身份尊貴的有許多都是在宮中見過棠寧的,反而對于身為皇帝鮮少與官眷接觸的蕭厭不怎么見過。

    棠寧他們出來時剛好趕上早課結(jié)束,遇到了不少人,可因著二人大大方方,且身邊有侍衛(wèi)隔著不曾靠近,不少人瞧見蕭厭二人時雖然驚訝于那男子容貌出色,倒也沒將他和皇帝聯(lián)系上,更不會有人想到他身邊梳著半髻,穿著素色衣裙蒙著面紗的女子會是宮里的皇后娘娘。

    二人閑話時模樣親昵,所有人都只以為他們是哪家權(quán)貴人家的小夫妻前來上香的。

    棠寧和蕭厭去了寶明殿上了香,又在寺中轉(zhuǎn)了轉(zhuǎn),等回甘霖院時已過了晌午。

    桌上擺著寺中齋飯,棠寧吃了兩口便放了筷子。

    蕭厭皺眉:“不喜歡?”

    棠寧懶洋洋的:“也不是,就是沒什么胃口�!敝翱嘞模荛L一段時日都多用瓜果蔬菜不進肉食,等著秋來時她倒是突然饞肉了,寺中的素齋做的不差,只是棠寧如今被養(yǎng)的挑嘴的很。

    “我不餓,你吃�!�

    棠寧窩在椅子上跟貓兒似的,窗邊陽光打進來照得她微瞇著眼。

    蕭厭見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窗邊垂下來的風穗,像極了打盹的貓兒用尾巴拍打著自個兒催眠,他被腦海里想出來的畫面逗笑,惹的那邊棠寧睜眼睨了過來:“笑什么?”

    蕭厭揚唇:“沒什么,你困了就睡一會兒�!�

    棠寧睡了個午覺醒來太陽已經(jīng)西斜,發(fā)現(xiàn)蕭厭不在屋中她有些詫異,問過月見說他出去了,棠寧雖然有些好奇倒也沒追問,自個兒留在房中翻著從寺中借來的佛經(jīng),等外間天擦黑時,蕭厭才回來。

    一進屋中便拉著棠寧出去。

    “干什么?”棠寧疑惑。

    “帶你去個地方�!�

    蕭厭攬著她腰也沒走正門,繞到后寺院墻邊騰身便抱著她翻墻出了院子一路直奔靈云寺后山。

    夜風吹得山間林葉颯颯,棠寧瞧著周圍林子越走越密,她眼底好奇更甚,不明白蕭厭大半夜的帶著她出來做什么,又瞧著周圍寂靜無人腦子里甚至閃過一些不太健康的東西。

    棠寧擰了蕭厭一下:“這深更半夜的,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蕭厭拉著她停了下來:“到了�!�

    棠寧抬眼,就見不遠處林中空地上燃著火堆,縉云領著兩名暗衛(wèi)守在火堆旁,而火堆上掛著個鍋子里面燉著什么,旁邊的架子上掛著兩只……烤兔?!

    “皇后娘娘。”縉云他們行禮。

    棠寧被蕭厭拉著到了火堆旁邊,就瞧見那鍋子里居然燉的是魚湯。

    她頓時錯愕,連忙如同做賊似得抓著蕭厭:“你瘋了?”

    這可是靈云寺后山,雖然他們不怎么信佛,可在人家地盤上明目張膽地吃肉,是不是太過分了?!

    蕭厭輕笑:“沒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他拉著棠寧到了火堆邊,瞧見她滿是錯愕的模樣說道:

    “我當初剛進京時,為了查探京中的事情在靈云寺落腳過一段時日,那會兒寺中齋飯沒現(xiàn)在這般好,我的身份又不配寺中單獨供飯,但那時候體內(nèi)的毒沒全解身子受不得餓,就日日都覺得吃不飽�!�

    廢帝在位的時候,靈云寺雖也是國寺,但寺中情況遠不如現(xiàn)在。

    那會兒廢帝安于享樂國庫空虛,百姓過的也不好,靠著吃供奉的寺中自然也有些清苦,而且別看寺中僧人一口一個眾生平等,可這靈云寺與外間也無太大差別,雖不會踐踏平民,但真若有權(quán)貴能出得起“香油錢”,寺中也會單獨供飯?zhí)厥庹疹櫋?br />
    那會兒蕭厭剛進京,既要隱藏身份,也沒后來權(quán)勢,他自然是沒條件享受這些的,可身子需要營養(yǎng)單靠寺中齋食也根本不夠,他便只能每天夜里進后山獵些獵物打打牙祭。

    蕭厭將披風取下放在火堆邊的木墩上,拉著棠寧坐下后才說道:“那時跟隨我進京的人有不少,途中死去的人更多,還有當初因東宮牽連無辜枉死的人,我都將他們葬在了這后山林間�!�

    棠寧若有所思:“所以當初你在山撿到我,是因為來祭拜他們?”

    蕭厭“嗯”了聲:“那條小道能直通這后山密林,只有我和滄浪縉云他們知道,你當時出現(xiàn)在那里,又剛巧趕上我遇刺不久,我便以為你是誰家派來想要我命的探子……”

    說道這里,蕭厭想起當初棠寧的狼狽模樣忍不住笑道,

    “我那會兒瞧見你就想,這誰家的探子養(yǎng)的這般嬌氣,做個戲受點兒傷眼淚就差點把自己淹了。”

    又狼狽又可憐,還色厲內(nèi)荏。

    棠寧滿是羞惱地錘了他一拳頭。

    蕭厭笑著伸手包住她的手:“不過也好在那會兒心軟了那么一瞬,要不然你可就沒了。”

    棠寧沒好氣橫他一眼:“你哪里心軟了,當時還想扒皮抽筋將我扔下去來著。”要不是瞧見龍紋佩,她早就沒了!

    蕭厭悶笑了聲:“嚇唬你的。”

    他雖脾氣不好,但并非見人就殺,要真想要她小命,哪能等到后面。

    棠寧氣哼哼地翻了翻眼皮,蕭厭才笑著繼續(xù):“那段時間這后山的獵物被我吃了不少,有些時日都不怎么獵得著了,這些年才又多起來�!�

    棠寧道:“你這么明目張膽的,就沒被人發(fā)現(xiàn)過?”

    “誰說沒發(fā)現(xiàn)的。”

    蕭厭翻了翻架子上的烤兔子:“這后山偶爾也會有寺中的人來,往里面走還有兩處石洞是寺中高僧閉關用的,我當初以為那石洞荒廢著,便躲里面烤肉,肉剛烤熟吃了一口,心燈那老頭兒就來了�!�

    猶記得那老頭兒頂著個大光頭出現(xiàn)在洞口一聲“阿彌陀佛”,蕭厭一口烤肉噎在喉嚨口,差點沒直接暴起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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