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見好友

    兩人不歡而散。

    這是結(jié)婚后莫苒苒第一次在吵架后沒有去服軟。

    陸臣與像是故意似的，又把那幾個朋友叫回來了，繼續(xù)剛才被打斷的慶祝。

    他想的是，以莫苒苒的脾氣，肯定會忍不住沖出來發(fā)瘋砸東西。

    就像從前一樣。

    然而一直到深夜，也不見她的蹤影。

    客臥里，莫苒苒洗了個澡就睡了。

    翌日。

    在牢里養(yǎng)成的作息，讓莫苒苒早上六點就醒了。

    她熟練地把被子折成豆腐塊時，怔了好半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出獄了。

    她自嘲地搖了搖頭，花了幾分鐘洗漱完，下樓。

    樓下，傭人們正忙碌，看到莫苒苒，都表情古怪。

    管家出門就看見了莫苒苒，她身上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盡管瘦消蒼白，卻絲毫不損那張漂亮的臉，反而因為常年不見陽光，有種孱弱的病態(tài)美。

    他正想退回房間，莫苒苒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給我拿個車鑰匙�！�

    管家趕緊去拿了把最便宜的車鑰匙，遞過去的時候，順嘴說了句：“少爺和小少爺八點就要吃早餐，您這個時候出去，來得及回來做飯嗎？”

    莫苒苒拿過車鑰匙，大步往外走：“誰愛做誰做�！�

    一分鐘后，引擎聲遠去。

    管家盯著遠去的車屁股，掏出手機給老先生和夫人打了個電話，告知莫苒苒出獄的事。

    回到客廳，陸臣與正好下樓。

    “誰出門了？”

    他臉上帶著宿醉后的煩燥，渾身籠罩著一股冷意。

    管家覷著他的表情，說：“是太太�！�

    陸臣與臉色一沉，“她有說去哪里嗎？”

    “沒說。”

    陸臣與大馬金刀在沙發(fā)上坐下，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心里莫名憋著一股火氣。

    昨晚上鬧到半夜，莫苒苒始終沒出來鬧，朋友都說她學(xué)聽話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陸臣與心里一直很煩躁。

    有什么東西仿佛脫離他的控制了。

    莫苒苒就像路邊的野草，燒掉了她的葉子，卻折不斷她的根。

    她當(dāng)真這么容易學(xué)乖嗎？

    陸臣與眸底覆上一層寒霜。

    顯然沒有。

    一大早不做飯，不帶孩子，一句交代都沒有就往外跑，看來他昨天還是太給她臉了！

    莫苒苒去了趟律師事務(wù)所。

    出來時她手里拿著兩份新的離婚協(xié)議書，簽上自己的名字后，找同城跑腿，一份送回別墅，一份送去陸臣與的公司。

    確保不管他在哪里，都能收到文件。

    付了跑腿的錢，莫苒苒站在路口，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腦海里浮現(xiàn)出律師的話。

    “……真的不打算爭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嗎？孩子還小，分不清是非對錯，一言一行多半是受到身邊人的影響。那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沒有哪個孩子會不愛自己的媽媽，或許，你應(yīng)該再和他相處一段時間，再做決定。”

    旁邊經(jīng)過一對母女，一歲的孩子抱著媽媽叫個不停，莫苒苒視線不自覺地跟著母女倆的身影移動。

    陸滿星蹣跚學(xué)步的時候，總是跌跌撞撞跟在她身邊，伸出短短肉肉的小胳膊，抱著她的腿‘媽媽、媽媽’喊她，一會兒見不到她就會哭。

    那個孩子，也曾對她有過孺慕之情，是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呢？

    她不知道。

    也不想像個瘋子一樣，在過去的記憶里尋找問題的答案，用別人的過錯來折磨自己。

    律師有句話說錯了，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不愛自己媽媽的孩子。

    “苒苒？”

    身后傳來一道驚疑不定的聲音，莫苒苒回頭，身穿花襯衫的青年將墨鏡推到頭頂上，神色復(fù)雜地瞧著她：“真的是你？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

    十分鐘后。

    茶樓。

    靠窗的位置上，莫苒苒接過徐東遞過來的茶，道了聲謝。

    熏香裊裊的隔間里，徐東的視線將她從頭到腳將她打量著，有氣也有怨：“你不是拋下一切嫁給陸臣與當(dāng)富太太去了么，看來富太太的日子也沒多好過�！�

    徐東是莫苒苒的第一個經(jīng)紀人，兩人當(dāng)時一個剛畢業(yè)，一個剛出道，懵懂而熱忱，一直相互扶持，不只是合作關(guān)系，還是朋友。

    莫苒苒對徐東沒什么好隱瞞的，也不怕他笑話，“嗯，是不好過，所以打算離婚了�！�

    徐東驚得打翻了茶杯：“什么？你終于想通了？什么時候離婚？考慮回公司嗎？正好我手頭上有個劇本適合你。”

    他恨不得馬上把她拐走！

    天知道陸臣與當(dāng)初把人從他這里騙走的時候他有多氣，當(dāng)即不遺余力的慫恿莫苒苒重新回來干事業(yè)。

    大美女干點什么不好，非要長戀愛腦！

    莫苒苒詫異之余，有些局促：“可是我已經(jīng)退圈幾年了，現(xiàn)在那么多有實力的新人，我恐怕會讓你失望。”

    “你在說什么啊莫苒苒！”徐東滿臉不贊同地瞪著她，“當(dāng)年你可是憑借電影《近水樓臺》一舉拿下大滿貫影后，后面兩部大女主電視劇直接熱度大爆炸，你那時候可是當(dāng)之無愧的頂流！要不是你為了個男人退圈，你……咳，我你是說只要你肯復(fù)出，絕對有無數(shù)經(jīng)紀公司搶著要你！”

    莫苒苒被他夸張的話弄得想笑，心頭郁結(jié)之氣消散不少。

    “既然東哥都這么說了，那我就試試吧�！彼裏釔垩輪T這個職業(yè)，當(dāng)初在夢想與陸臣與之間，她選擇了陸臣與。

    這一次，她不會再為任何人放棄自己！

    徐東說干就干，直接把劇本發(fā)給她看，兩人在茶樓里探討劇本到中午，最后還是徐東被一通通電話催得不行，才意猶未盡的結(jié)束。

    “這種感覺讓我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咱倆并肩闖蕩的日子！”徐東起身，感慨道：“苒苒，你相信我，男人只會耽誤你搞事業(yè)，大美女就該獨美�！�

    莫苒苒心里對他充滿了感激，“不管怎么說，謝謝你，東哥�！�

    她無比清楚，娛樂圈里新人輩出，她那些過往再風(fēng)光，也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

    讓她這個年紀與十八九歲正當(dāng)青春的小姑娘搶飯碗，說出去只會讓人笑掉大牙，何況徐東愿意幫她，是冒著巨大風(fēng)險與壓力的。

    畢竟當(dāng)初她與公司解約的時候，雖然有陸臣與從中斡旋，賠了公司一大筆錢，但公司那時候幾乎將所有的好資源都砸在她的頭上，多少鬧得有些不愉快。

    看她紅了眼眶，徐東也有些繃不住，拍了拍她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公司那邊我去溝通，你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好。”

    徐東匆匆離去，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成年人之間的分寸感，對莫苒苒的私事沒有問得太詳細。

    莫苒苒走神的望著徐東離開的背影，直到手機響起。

    她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號碼，臉上那點微末的笑意徹底消失。

    剛按下接聽鍵，陸臣與沉怒的聲音便幾乎要撕破聽筒傳過來：“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