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開個價
陸臣與上前一步攥住她胳膊，壓低聲音憤怒道：“你在我面前說什么都行，別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
什么叫‘沒有這樣的兒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陸滿星已經(jīng)被打懵了，然而此刻聽到莫苒苒的話，他突然從沈之晴懷里掙開，跳下地，擰著小拳頭不住地打在莫苒苒身上。
“不要就不要！你以為你是什么好媽媽嗎？你是世界上最壞的媽媽！嗚嗚嗚……我才不要當(dāng)你兒子，永遠都不要！”
莫苒苒被錘得踉蹌后退，卻沒有再看他一眼，挪動著身體轉(zhuǎn)身走到一旁坐下，緩慢的仿佛一具生銹的機器人。
陸滿星還要不依不饒地沖上去，被陸臣與單手撈回來。
陸滿星的委屈瞬間決堤，緊緊摟住爸爸的脖子，嗚哇哇大哭起來。
陸臣與一邊安慰著陸滿星，余光卻無意識地落在莫苒苒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此時的她看起來像一株被燒焦的枯草，等著一滴能拯救她的甘露降臨。
陸臣與剛想過去，腳步將將抬起，急救室的門這時開了。
莫苒苒飛快地迎上去，滿臉希冀地問：“醫(yī)生，我奶奶怎么樣了？”
醫(yī)生一臉遺憾：“命是救回來了，但是她恐怕以后很難清醒過來。”
聞言，莫苒苒險些站不穩(wěn)。
只有醫(yī)生的話像魔咒般環(huán)繞在耳邊：“病人基礎(chǔ)病太多，本來身體就不行了，一直拿藥吊著，這次突發(fā)腦溢血，能搶救回來已經(jīng)是萬幸……她這個年紀(jì)，早做準(zhǔn)備吧�！�
莫苒苒渾身一軟，無力地往地上跌去。
陸臣與心頭一緊，就要去扶她，這時旁邊的沈之晴捂住嘴驚呼一聲，軟軟地往旁邊倒去。
陸臣與下意識把人接住，沈之晴紅著臉搖頭，一臉同情地看向莫苒苒，哽咽道：“臣與你別管我，快去安慰苒苒，她現(xiàn)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陸臣與見她臉色不好，一手扶著她，一手牽抱起不知所措的陸滿星，“我先送你們回家。”
說到回家二字的時候，莫苒苒明顯抬頭朝他看了過來，然而陸臣與看過去時，發(fā)現(xiàn)她的視線只是沒有焦距地落在他們?nèi)松砩希恢涝谙胄┦裁础?br />
兩個小時后，陸臣與去而復(fù)返，在病房里找到了守在院長奶奶身邊的莫苒苒。
他走過去，遲疑了下，僵硬地伸出雙臂，想把她摟進懷里。
莫苒苒聞到他身上那屬于沈之晴身上的香水味，厭惡道：“別碰我。”
陸臣與好心被拒絕，讓他很沒有面子，本來他就不擅長安慰人，莫苒苒這種時候了還這么不識好歹，他也就作罷。
語氣生硬道：“院長的醫(yī)療費……”
“我會還你的。”莫苒苒語氣麻木。
陸臣與：“什么？”
莫苒苒輕輕握住老人枯瘦如柴的手，冷靜得不可思議：“陸家花在孤兒院的錢，還有你花在院長奶奶身上的錢，我以后會還給你�，F(xiàn)在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更不想和你吵�！�
陸臣與只覺得胸口憋著一股氣，他被噎得說不出話，可他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哪里受得了這種嫌棄，當(dāng)即冷下臉，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莫苒苒，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房間里靜得只剩下儀器聲和莫苒苒的呼吸聲，她想，就當(dāng)她是無可救藥好了。
院長奶奶總叮囑她，讓她不要太認(rèn)死理，過日子要學(xué)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要糊涂地過，才能過得開心，更要學(xué)會任何時候都給自己留退路。
可她都是嘴上說著好，卻固執(zhí)己見，認(rèn)為真心能換真心，只要她全心全意愛陸臣與，他一定會對她的愛有所回應(yīng)。
現(xiàn)在她徹底死心了，就算她把心掏出來給陸臣與，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他是沈之晴的，一直都是。
——
自那天陸臣與被趕走后，就沒有再在莫苒苒面前出現(xiàn)過。
莫苒苒陪同院長奶奶在病房里就這么過了半個多月，神奇的是院長奶奶的情況日漸好轉(zhuǎn)，隱隱有醒來的跡象。
當(dāng)莫苒苒從醫(yī)生那里聽到老人已經(jīng)徹底脫離危險時，壓在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
而這段時間里，夏知微那邊也有了進展。
“我代表你去見了陸臣與一面，很遺憾，沒談攏，所以我按照之前跟你商量過的計劃，已經(jīng)向法院提交了訴訟方件，這個時候沈之晴應(yīng)該收到法院傳票了�！毕闹⒔忉尩溃骸氨肝沂孪葲]有和你商量，你電話一直打不通�！�
莫苒苒表示沒關(guān)系，反而她很喜歡夏知微雷厲風(fēng)行毫不拖泥帶水的行事作風(fēng)。
和夏知微又商量了一些細節(jié)，剛結(jié)束通話，外面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轉(zhuǎn)身看去，只見陸臣與攜著滿身怒火而來，重重地將一份文件拍在旁邊的桌子上，帶起的風(fēng)撩起莫苒苒的發(fā)絲，她下意識快速地眨了眨眼。
陸臣與冷聲道：“莫苒苒，你做事當(dāng)真是越來越荒唐了，之晴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你居然要告她？”
他一步靠近，那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似的，“你知不知道這多影響她的名聲？”
莫苒苒眼神寡淡而平靜，“她勾搭別人丈夫的時候怎么不怕影響名聲？怎么，她當(dāng)了婊子陸總還要給她立個貞潔牌坊么？”
啪！
一記巴掌，震驚了兩個人。
陸臣與打完就后悔了，看著莫苒苒臉上紅通通的巴掌印，他正想解釋，下一秒，莫苒苒就扇回來了。
迎上男人震驚而茫然的表情，莫苒苒甩了甩發(fā)疼的手掌，低喝道：“滾！”
陸臣與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這么明顯而強烈的恨意，昔日那雙總是深情溫柔地凝視著他的雙眸，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得這么陌生。
他陰側(cè)側(cè)的開口：“說到底，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你開個價，要多少錢才愿意撤訴�！�
他在接到沈之晴的電話后，第一時間就去核實了法院傳票的真實性，若是別的律師，他有的是手段讓對方知難而退，可偏偏莫苒苒找上了夏知微。
夏知微眼下風(fēng)頭正盛，在網(wǎng)上有很大的知名度，她那群擁躉全是腦殘，到處宣揚夏知微是正義的化身，平民之光。
這當(dāng)然不足以令陸臣與忌憚，真正令他忌憚的是夏知微律所背后的大股東，他那位發(fā)小——商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