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孩子不出聲，必定在作妖
“瑪瑪，你敢�。�！”
一聲隱含著驚怒的低吼從房門口傳來！
展之從拿著平板電腦，剛走到客廳入口，就看到了這令他眼皮直跳的一幕：那個卷毛小刺頭，正背對著他的客人，撅著個小屁股，半彎著腰，兩只小手已經(jīng)把褲子扯下了一半，眼看著就要露出里面的……
一股無名火直沖展之從的腦門！
這小丫頭是瘋了嗎？！當(dāng)著外人的面脫褲子？！她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么寫？！
曾暖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展之從那聲怒吼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懵了。她還沒看清那孩子到底要做什么，只覺得眼前一陣風(fēng)刮過。
展之從幾步?jīng)_了過來，動作快如閃電，一把拎起還在努力和褲子作斗爭的顧南南的后衣領(lǐng)，像是拎一只犯了錯的小貓，轉(zhuǎn)身就走！
“砰！”
一聲巨大的摔門聲響起，隔絕了客廳里的一切。
曾暖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緊閉的房門，半天沒回過神來。
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那孩子……為什么要當(dāng)眾脫褲子？
展老師那聲“瑪瑪”……是在叫誰？
……
客房內(nèi)。
顧南南被展之從重重地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瑪瑪，雖然你是個小孩，但也不可以連臉都不要。你媽媽沒教過你，女孩子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嗎？！”
“為什么要在陌生人面前，做出脫褲子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
相認被打斷，還被劈頭蓋臉一頓教訓(xùn)，進行“道德審判”，顧南南心里的火“噌”地一下也冒了起來。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仰頭歪嘴斜眼，眼神里寫滿了“老娘就是不服，有種來戰(zhàn)”的倔強和狂妄。
展之從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動著。
這小東西！
剛剛差點就在外人面前把自己扒光了！現(xiàn)在還敢用這種眼神看他？！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把這小刺頭拎起來打屁股的沖動，“瑪瑪，我再說最后一遍，外面有客人，你乖一點。再敢胡鬧，我保證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對視不過三秒，顧南南眼中的火焰稍稍收斂了一些。
曾暖還在外面，那是她目前唯一的希望。
如果真的把這個喜怒無常的惡魔徹底惹毛了，他絕對做得出把自己徹底關(guān)起來，斷絕她和曾暖再次接觸的可能。
權(quán)衡利弊之下，顧南南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
她哼了一聲，扭過小腦袋，不再看展之從，算是默認了暫時的“休戰(zhàn)協(xié)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等她恢復(fù)了，看她怎么收拾這個混蛋！
見她終于服軟，展之從冷哼一聲，緊繃的下頜線稍微放松了些許。
他不耐煩地再次伸出手，像拎小雞仔一樣，輕松地將顧南南從床上提溜了起來，也不管她小短腿在空中徒勞地蹬了兩下，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回客廳。
聽到開門聲，曾暖立刻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被展之從拎在手里的顧南南。
剛才那當(dāng)眾脫褲子的一幕，實在是……太沖擊了。
展之從沒回答她的話，只是走到沙發(fā)旁，將顧南南往那堆之前小陳買來的嬰幼兒玩具上一放。
“自己玩。”他命令道，聲音冷硬。
顧南南心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隨手拿起一個撥浪鼓，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表示自己“很乖”。
展之從這才收回視線，走到曾暖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長腿交疊，繼續(xù)交談。
“曾小姐，我記得，我在電話里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你們想讓我寫歌，可以。讓顧南南親自來見我。拿出她的誠意，我們再談�！�
又是這個條件！
曾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展老師，南南她就是個直腸子，說話不過腦子，如果以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代替她向您道歉……”
“夠了�！闭怪畯拇驍嗨脑挘袂槔淠�，“廢話就不必說了，要么她來，要么免談�！�
這個展之從！
簡直就像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油鹽不進！
曾暖看著他那張寫滿了“沒得商量”的臉，無力又氣憤。
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客廳里只剩下曾暖略顯尷尬的沉默，和……
嗯？撥浪鼓的聲音呢？
展之從和曾暖下意識的同時朝著玩具堆的方向看去——那里空空如也！
剛才還在那兒低頭玩玩具的小不點，不見了！
兩人心里同時“咯噔”一下！
而此刻，本該在玩具堆里的顧南南，正踮著腳尖，站在了茶幾旁的那個精美果籃旁邊。
她的目標(biāo)明確——果籃最上層，那幾顆鮮紅欲滴，看起來飽滿又誘人的！
她的眼神，此刻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決絕。
溝通無效。
暗號（脫褲子露小痣）失敗。
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一招了——自殘！
顧南南有嚴(yán)重的過敏體質(zhì)，尤其是對！
嚴(yán)重到什么程度？
以前有一次和曾暖逛街，路過一個賣糖葫蘆的小攤，她只是聞了聞那空氣中彌漫的甜膩味道，就差點當(dāng)場休克，把曾暖嚇得魂飛魄散。
從那以后，曾暖就養(yǎng)成了隨身攜帶抗過敏藥的習(xí)慣，以防萬一。
這個秘密，曾暖不可能忘記！
只要自己吃了，出現(xiàn)過敏反應(yīng)，曾暖肯定能第一時間認出自己！
她伸出肉乎乎的小短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一顆最大最紅的，看也不看，直接就往嘴里塞去！
酸甜的汁水瞬間在口腔里爆開。
好吃……呸！現(xiàn)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顧南南用力嚼了兩下，囫圇吞了下去。
然后，她在心里默默倒數(shù)：
五、四、三、二、一……
來了！
先是喉嚨深處傳來一陣熟悉的、針扎般的瘙癢感，緊接著，臉上皮膚開始發(fā)燙、發(fā)癢！
顧南南眼前一亮！成了！
她幾乎是立刻甩著兩條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朝著沙發(fā)上的曾暖撲了過去！
“暖……暖……”
她含混不清地叫著，撲到曾暖腿邊，伸長脖子，將長了紅疹滿是汁的臉懟到曾暖眼前。
【看！快看！是我！過敏！你想起來沒有！】
“瑪瑪！你又在干什么？！”
展之從看到那小東西又撲向曾暖，呵斥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卻被曾暖一聲尖銳的驚呼徹底打斷！
“天��！寶寶！你的臉怎么了��！”
曾暖嚇得魂飛魄散！
小不點原本白皙粉嫩的小臉蛋，此刻正以驚人的速度泛起一片片觸目驚心的紅疹！
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也開始迅速充血！
更讓她驚恐的是，小家伙正難受地抓撓著自己的脖子，小嘴微張，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的聲音，小小的胸脯劇烈起伏，明顯是呼吸不暢！
這……這是嚴(yán)重的過敏反應(yīng)��！
和當(dāng)年南南那次一模一樣！��！
而顧南南此刻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了，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艱難，眼前也開始陣陣發(fā)黑。
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刷屏。
草！玩脫了……不會真的嗝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