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被別人碰一下都惡心得不行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不知道。
等回過神來,紀津禾就已經(jīng)站在宋堇寧家的大門前了。
她抬頭看向漆黑一片的屋子,涼風中冷顫的身體依舊迫切地渴望被什么熾熱的東西澆淋,于是腳步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挪不了半步,只能一個人默默地站在角落里。
一秒、兩秒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紀津禾?”
直到寒風蕭瑟,少年帶著不確定的聲音被月色盛起,傳到耳畔。
站得太久了,等得也太久了,手腳都在發(fā)麻。紀津禾動了動,眼睫撲簌著掀起,還沒看清眼前的景象,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是不是傻啊,我家的備用鑰匙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兒,為什么不進去等我?”
“外面這么冷,著涼了怎么辦?”
濕熱的呼吸灑在她的頸側,耳邊是充滿關心的嘟囔聲,在一瞬間將她從窒息的痛苦中拉回。
紀津禾低下頭,視線里,宋堇寧正心疼地握著她冰涼的手,焦急地用自己在口袋里捂得熱乎乎的掌心包裹住。
“你看你的手都凍成冰塊了,快跟我進去。”
他是真的在擔心,看著她單薄的外衣,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不由分說就拉著她往屋子里走,但身后的alpha卻定在原地,怎么拉也拉不動。
?
宋堇寧疑惑地轉頭,嘴巴張了張還沒來得及說話,下一秒,視線晃動,他被她猛地扯入懷中。
暖黃的路燈瀟瀟,映出兩道交疊的影子,紀津禾垂頭把整張臉埋進他的肩窩,環(huán)著他的力道不斷加大。雷雨后半干的路面卷起潮濕的氣息,晚風中,他聽到她急促的呼吸,從唇間呼出,帶著壓抑的顫音。
“”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紀津禾,像一株脆弱的、即將枯萎的殘花。
“可我想一抬頭就能看見你。”她輕聲開口,伴隨著低落的話語,圈在他腰間的手又緊了緊。
饒是再遲鈍,宋堇寧也察覺出她的不對勁了。
“怎么了?”他溫聲問她,偏過頭用唇瓣碰了碰她的耳垂,也是一片冰涼。
“沒什么”紀津禾搖了搖頭,然后像樹袋熊一樣摟著他的腰輕輕晃了晃,故作輕松地說,“怎么辦啊,我好像又流落街頭了。”
“你可不可以再收留我一晚?”
“好啊,”宋堇寧心里巴不得呢,當然不會拒絕,邊說邊伸出手給她捂耳朵,“但是從今天開始要收費了�!�
“那一晚要多少?能不能便宜一點?”
她陪他幼稚。
“費用是你一整夜的真心話�!�
宋堇寧回答得很快,同時也感受到了她有些愣怔的身體。
“紀津禾,你不開心�!�
他說。
“昨天晚上也是�!�
“我想等你主動和我說,但是你的嘴怎么這么硬啊,身體知道來找我,嘴巴卻又不肯多說一個字�!�
“”
冷風還在從四面八方灌進身體,耳朵被溫熱的指節(jié)捂著、揉著,一點一點升溫。此刻,懷中的人比盛夏最絢爛的日光還要耀眼。
紀津禾咽了咽有些干澀的嗓子,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可這不是什么很有趣的真心話”
“很無聊,也很枯燥你真的想聽?”
心口泛起的情緒,有害怕,有猶豫,還有一點小心翼翼�;蛟S是因為少年的手太過溫暖,她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開始想要逃避,害怕他知道一切后會像那些人一樣不接受自己的殘缺。
所以臨到嘴邊的話又變得猶豫不決。
“嗯,我想聽�!�
宋堇寧看著她,讀出了她眼底的掙扎,于是又說道:“不過可以賒賬�!�
“哪天你準備好了,再和我說吧,”他松開附在她耳邊的手,轉而拉著她往屋子里走,“我等你�!�
—
夜色漸深,在處理完一系列工作后,宋疑捏著鼻梁,倒在座椅上。
辦公桌上堆著密密麻麻的文件,白色的紙張交疊,襯得角落里散開的照片更加顯眼。
這些連接在一起將近十幾張的照片顯然是在憤怒中被甩落在桌上的,偷拍鏡頭下的男女牽著手,緊貼在一起。
邊角上顯示的時間恰巧是昨天晚上,畫面從彼樓側門一路跟到到宋堇寧家的別墅門口。
情況不用明說,凌晨開始,別墅的燈從客廳一路亮到房間里,到兩三點才暗下。
傻子都猜得出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
手指緊握在一起,牙都要咬碎了,宋疑愣是不明白紀津禾到底給自己弟弟下了什么迷魂藥,曾經(jīng)連被別人碰一下都惡心得不行的人,現(xiàn)在居然能放低姿態(tài)去勾引一個賣身求榮的鴨子,甚至連被標記都是心甘情愿的。
簡直就是瘋了。
各種理由擺在眼前,除了那張確實好看的臉外,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答案。
指節(jié)在座椅的扶手上“嗒嗒”地敲著,一下比一下快。
如果是這樣的話
宋疑瞇起眼睛,傾身拿過桌子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則電話。
“喂,簫綺�!�
“你明天幾點的航班,我去接你�!�
“都是合作伙伴,客氣什么,上次臨江那邊的招標多虧你牽線搭橋了�!�
“對了,明天阿寧也回老宅,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
“是啊,再過半年他也要成年了�!�
“那當然好了,你也知道我爸媽寵他寵得不行,我還經(jīng)常擔心他以后交往的alpha會受不了他的脾氣�!�
“要是你的話,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