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不是我的
司惟現(xiàn)在一副看戲的態(tài)度,天知道他那晚看見楚明野俯下身準備親上去的時候有多崩潰,手里的水杯差點掉地上,溫水打濕了整個掌心,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把他們拉開十萬八千里。
后半夜他和楚明野搶著照顧她,楚明野是oga他又不能對他動粗,背地里的較勁沒完沒了,最后沒辦法,司惟偷摸發(fā)消息把路程昭叫來才松口氣。
“哥哥,你好沒用�!背饕白吆螅烦陶炎诖策呎J真說道,垂眼用熱毛巾著重擦了下紀津禾被親到的地方,小心幫她把被子蓋好。
“親個臉不至于吧”
從小在美國長大,親臉在司惟眼里和吻面禮沒什么區(qū)別,更何況楚明野甚至都不算親到,紀津禾扭頭時湊巧擦了一下而已。他看著路程昭明顯不開心的臉,覺得他大驚小怪,常年談判的嘴忍不住抬杠道:“你現(xiàn)在就像個護食的崽,把你姐看那么緊做什么,都是成年人了,私生活豐富一點又不是什么壞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喜歡她�!彼袷琼樋谝粦唬瑳]什么特別含義,但空氣還是冷不丁安靜下來。
“她不是我的,”路程昭低著頭,平靜地說,“她有喜歡的人�!�
即將成年的oga已經(jīng)是株含苞待放的花朵,暴露在空氣中的每一處都透出香甜,他熟練照顧著床上沉沉睡去的人,一舉一動都是姐弟間該有的分寸。
“那又怎么樣?”司惟說,“你守著她,不給別人機會用下三濫的手段,最后不還是便宜了那個見都沒見過的初戀�!�
“感情上當什么圣人?”
他和紀津禾認識三年,也算看著路程昭長大的,平心而論,他當然完全偏心路程昭。
但路程昭沉默片刻卻輕輕搖頭,說:“她開心我就開心。”
得,白說那么多,沒救了。
司惟現(xiàn)在想起他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就氣得肝疼,仰頭把茶盞里的茶一飲而盡敗敗火,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趴在桌子上睡著的紀津禾,心里明白她只有遇到煩心事的時候才會喝這么多。
去年那次是出門見了位老朋友,回來后就一次喝到爛醉,夢里一直在念“阿寧”,沒過三個月就處理好一切毅然決然回國。
再往前追溯,他才略微琢磨出來——每次喝醉好像也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今天估計也是。
愛這種東西和喜歡可不在同一個level,有的人這輩子可能都得不到,紀津禾很幸運。
司惟承認自己多少有點羨慕,又給自己倒了杯茶,確認她真的睡熟了,才大大方方拿起手機。
沒幾分鐘,包廂的門被輕輕敲響,生怕吵醒里面的人,等了幾秒才緩緩推開一條縫,路程昭的臉從外面默默探出,對著司惟露出一抹淺笑。
但轉頭看到紀津禾伏在桌前的背影,他立刻蹙起眉,脫了鞋小跑過去,拿起榻榻米上的坐墊,像過去的每一次一樣溫聲扶著她躺下,枕在坐墊上睡,末了還解開外套蓋在她身上,自己一身單薄地坐在旁邊。
“你干脆守她一整夜算了,”司惟扯扯嘴角勸他,“真要把她交出去,可沒人會像你這樣照顧她。”
“和宋堇寧在一起,她也不會再喝醉。”路程昭低聲說。
“更不需要我的照顧�!�
他說著傾身從桌上拿起紀津禾的手機,毫無阻礙地輸入密碼然后點開通訊錄。
司惟也喝了不少,半醉狀態(tài)下就是個話癆,“你瞞著你姐偷偷跑回來,等她醒來小心把你遣送回去�!�
“沒有偷偷�!甭烦陶褜P狞c開搜索欄,想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宋堇寧”三個字怎么寫,只能翻到“s”開頭的那欄聯(lián)系人,慢慢往下找。
“剛好楚明野要回國,爸爸和卓阿姨才松口讓他帶我在江市逛逛。”
司惟訝異:“楚明野也回來了?”
“速度挺快啊�!�
路程昭沒回答,檢查幾遍也沒找到宋堇寧的名字。
“沒找到?”司惟了然,“分手把前任的聯(lián)系方式全部刪掉也很正常�!�
紀津禾在國內的聯(lián)系人不多,路程昭索性從頭開始找,最后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一個特殊的備注——“小騙子”。
也許是身為oga的敏銳直覺,他幾乎是立刻就認定這個備注是給宋堇寧的,至于為什么要起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已經(jīng)無所謂了。
電話響很久才被接通,耳邊傳來oga朦朧的,像小貓一樣的困音,迷蒙地喊著紀津禾的名字,用撒嬌的語氣說自己胃疼,吃了藥沒忍住睡著了
“我現(xiàn)在還是好困啊”他嘟囔。
怎么聽都是需要被照顧的角色。
路程昭呆愣在原地,心似乎被人用小石錘敲了幾下,不受控制地縮緊、鼓動。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宋堇寧,終于不再是通過卓藝的只言片語和自己的幻想�;蛟S他和自己想象中相差很遠,或許就像司惟說的那樣,他不可能和自己一樣對紀津禾無微不至地照顧,甚至反過來需要紀津禾照顧他。
但有什么關系呢,紀津禾只會比自己更清楚這些,說不定正是因為宋堇寧的不省心,她才會把他掛在心里那么久。三年,無論是楚明野還是自己,她從來不給任何人誤會的機會,不厭其煩地告訴所有人,只是朋友,只是弟弟。
但當自己說她還喜歡宋堇寧的時候,她總會轉移話題,一次也沒否認過。
路程昭偏頭看向紀津禾,很快穩(wěn)定自己的心神,在別人看來轉瞬即逝的一秒停滯,他其實想了很多,最后牽起嘴角,化作一句禮貌乖巧的問候:
“喂,你好�!�
霎時,惺忪的倦音沒了,懶洋洋的呼吸也沒了,只剩下詭異的沉默,過了很久宋堇寧的聲音才再度響起,已經(jīng)是清醒后的沙啞,透著明顯的冷意。
“紀津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