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殺手那夜
新南國八八七年秋,天上太陽突然變?yōu)橐惠喲�,恐慌蔓延整個九州大陸,持續(xù)長達一年之久。
天有異像,眾修煉仙人用仙靈之法,探測九州大陸,一無所獲。眨眼之間,十二年過去了,這事也就被人淡忘。
此時正是夏季,山翠蟬鳴。一大一小兩個人,駕著馬車,走在山野的小道上。
約十多歲的孩子,穿著粗布衣衫,從馬車上睡醒,瞇著眼睛,活動一下胳膊,看看四周。
“啊!��!��!”孩子向著駕車漢子開口道,竟然是個啞巴。
那中年漢子,一襲青衣,戴著個防曬的斗笠,問道:“言兒,你是不是問你阿爹,帶你去哪兒?”
“嗯!嗯!嗯!”
“你阿爹我啊,帶你求仙問道呢!”
駕車漢子,慈愛地看著,自己這個當年血日發(fā)生時,河邊撿來的啞巴兒子,葉無言。
天真的臉龐,一臉疑惑的樣子,似乎還在尋求答案,為啥要修仙�。�
但孩子太小,不明白世間的苦難,只說道:“孩子,你長大就明白了!”
駕馭著馬車,眼神堅毅地看著前方,內(nèi)心卻復雜萬分。自己少年時,也是有修行天賦的,可惜不忍拒絕自己的青梅竹馬,糊里糊涂地成了親。泄了精元,再也不能練精化氣,修煉仙道了。
而這方圓百里唯一城,方解城!住著唯一一個修仙者,秦聞!這次自然是去拜見秦仙人的。
修仙是真的好��!秦仙人被萬人供養(yǎng)和跪拜,門徒更達數(shù)百人。莫說秦聞修仙者被人仰望,就是他教授的門徒,那都是十里八鄉(xiāng)權(quán)威的存在,無人敢惹。
看到葉無言長到十二歲,那正是開始修仙的年紀,于是就集齊財禮,送小無言去求仙了。
正行走在路上,從山野那頭,來了兩匹黑騎,在光天化日之下,顯得格外扎眼。
黑馬上是兩個黑衣人,從馬車旁邊騎過時。因來不及避讓,差點撞在一起,拉車的馬兒和那黑馬,都發(fā)出嘶叫聲。
葉姓漢子看著黑衣黑馬,心中很是驚恐,看著走開,心中舒了一口氣。但卻又聽見,那二人的馬蹄聲,又折返回來,暗道不妙。
黑騎二人確實原本走遠的,但其中一人說道:“老大,那車上好像有點東西!”
“那點東西也值得你惦記?”
“老大,蚊子再小也是肉,我粗略盤算一下,不算銀兩,車上的東西也值幾百兩銀子,夠老大逍遙快活幾個月的!”
“那行,我們順道打個劫唄!”
他們就又折返回來,攔停了這輛馬車。
果然,這車上裝著曬干的肉干上百斤,精美繡花綢緞十好幾匹,更有一張虎皮!還有不少山珍,玉石等,要是拿集市上換錢,可不得幾百兩銀子!
車上都裝了這些,這駕車人口袋的銀兩,怕也不在少數(shù)!
駕車的葉姓漢子,看著兩黑衣人蒙著面,不是善類。雖然有一些驚慌,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拱手道:“二位英雄,有何指教!”
“你這一車好東西,可是要拉去哪里啊?”
葉姓漢子心中一緊,這兩人看來是土匪,是打劫來了。
于是從口袋里,掏出一錠銀子,好聲好氣的說道:“二位英雄,這錠銀子,請二位喝茶。這車東西,是拉給秦聞秦仙人的,還請二位放我們過去!”
“秦仙人?哥倆是外地人,不認得什么秦仙人。你嚇著哥倆的馬兒,留下馬匹馬車還有身上的銀錢,帶著你的娃兒滾蛋,大爺我就饒你們一條小命!”
“你們!”
葉姓漢子本不想惹事,但聽到黑衣人如此霸道,秦仙人都不鳥,估計這禍是躲不過了。
這整車的財物,再加上懷中揣著的一百多兩銀子,可是家里所有的積蓄,就是為了攀上那秦仙人,讓他收葉無言為門徒。
如果被這兩賊人搶了,自己家族一年的心血,全沒了。
葉姓漢子心中也是火起,當年自己也是修行之人,手上也是有些功夫的,怎么會怕你們兩個毛賊!
“既然你們?nèi)绱瞬恢v理,那也休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咱哥倆倒要看看,你怎么個不客氣法!”
葉無言在旁邊看著聽著,內(nèi)心也是驚恐萬分,只見自己阿爹下了車,從馬車座下,抽出一把刀來,九環(huán)大刀!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看這把刀!
只見阿爹手臂伸直,單手拿起,舉起刀來,幾十斤的大刀,與肩膀平齊,全身如磐石般紋絲不動。雖然自己還小,不懂什么,但覺得自己阿爹好厲害,一定能嚇跑壞人。
“喲,還是練家子!”那兩個黑衣人笑著,接著冷冷道:“不過可惜了!”
只見其中一人手一抬,葉無言驚恐的看著,一把漆黑的,應(yīng)該抹了劇毒的飛刀,直插在自己阿爹胸膛上。
很快,毒液攻心,自己阿爹身體不支,大刀插到地上,用手扶著,勉強撐著身體不倒。
口吐黑血,罵道:“你們,好卑鄙!”
葉無言心中著急萬分,只盼著自己阿爹能站起來,卻只聽到那陰險的笑。
黑衣人笑道:“卑鄙?咱哥倆既不是馬匪,也不是武者,而是殺手!殺手殺人,談何卑鄙!”
“殺手?你們是殺手?”
葉姓漢子怎么也沒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會碰到殺手!
“你也是練武之人,也得讓你死的明白,那夜你可聽說?”
“殺手那夜?那讓人談之色變的存在!竟然覬覦山野村夫的一輛馬車!”
葉姓漢子嘴唇蒼白,無力的苦笑道。
“殺手害命本為謀財,你這一車貨物,少說也有幾百兩銀子,值得哥倆動手了!”
黑衣人拔出刀,騎馬上前,一刀結(jié)果那葉姓漢子。只把他的胸膛,砍出一道一尺多長,三寸深的口子,胸口鮮血噴涌而出,噴濺到馬車上。但卻倚著九環(huán)刀,屹立不倒!
葉無言在馬車上,哇哇的叫著,只撲身下了馬車,來到葉姓漢子身邊,哇哇大哭起來。
葉姓漢子用最后一口氣,抹了抹無言的眼淚,露出笑來,說道:“愛哭鬼,爹爹真不該帶你出來�。 �
老天爺真愛作弄人啊,作弄自己一輩子,終于要把自己收走了。
原以為放棄修仙,就能享受天倫之樂。卻和妻子多年未生得一兒半女。
而當自己真放棄時,天現(xiàn)異像,竟然在河邊撿了個兒子。
當把兒子養(yǎng)大,又發(fā)現(xiàn)兒子是個啞巴!
當以為就這樣吧!自己的孩子又接二連三出生了,先是三個女兒,大喜,二喜,三喜,然后就是小兒子,葉秋來。
定是這個大兒子帶來的氣運,是老天爺安排的,自己自然當做寶貝。但這個孩子卻一直不會說話,所以就取名叫葉無言!
養(yǎng)大過程中,覺得這個孩子雖然不會說話,但頗有天賦的感覺,經(jīng)常能救活瀕臨死亡的動物。
自家也算富裕,就想著把這小子送出去求仙問道,一來實現(xiàn)自己年輕時的夢想,二來也算對得起老天爺?shù)陌才牛齺韱嵴f不定修仙之后也會說話了!
現(xiàn)在來看,自己死了,葉無言也難逃被滅口的命運。但他也毫無辦法,不甘心的停止了呼吸,閉上了眼睛。
“阿,阿,阿!”葉無言拼命哭叫著,卻始終喊不出那個爹字來。
內(nèi)心痛苦到極點,自己眼淚,明明能救活那些小動物,為什么救不了自己的爹爹!
黑衣人下了馬,看著哇哇亂叫的葉無言,不屑的說道:“原來是個啞巴!”
走向漢子身邊,一邊抹著刀上的血液,一邊伸手掏著漢子的腰帶,拿出那沉甸甸的銀子來。
“老大,今天收獲不錯,光銀子都有一百多兩!這小子要把他砍了嗎?”
“一個啞巴而已,再說那邊來了兩人。別人會說我們殺手,連孩子都不放過!”
“好的老大,啞巴也不能亂說什么!”
說完二人駕著馬車,牽著馬兒,眼看就要消失在山頭拐彎處。
而葉無言積攢的情緒終于爆發(fā),一聲凄慘的叫聲回蕩山間:“阿爹!”
這一聲音,只引得那個殺手嘍啰回頭看,卻一下子栽倒在地,再也沒起來!
那個殺手小頭目,功力深厚,沒受傷但也感到排山倒海的氣勢,趕緊牽著馬車飛快逃走了。
遠處的二人,一個是白發(fā)白須白袍的老者,一個隨從模樣的青年人。
青年人很是不解,問道:“秦仙師,那邊發(fā)生變故,要去幫忙嗎?”
他們老遠看著賊人動手,秦聞仙人,只需要捏一個法訣,就能救下那駕著馬車的二人。
“牛阿福啊,咱修行之人要順天命!人生本無常,莫要亂入他人因果!”
過了一會,青年人繼續(xù)問道:“仙師,那兩賊人走遠了!”
雖然隔著一里多地,但只需要一個法訣,賊人定然人頭落地!
“殺了不相干的人,會損靈根,影響修行!”
“謹遵仙人教誨!那師父,咱要過去瞧瞧嗎!”
“過去吧!”
兩人慢走過去,還沒走到,就聽到那一聲“阿爹”聲傳來,只震得兩邊山林鳥都飛來起來!
秦仙人暗自心驚道:“這少年身體,為何會發(fā)出如此強大的音靈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