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變
“當時你爸欠了賭債,你姐大學學費繳不上,你弟還在學校惹了事。”
沈徑舟冷笑一聲,拿起床頭的諾基亞把玩,“現(xiàn)如今,你爸住院,你家沒有錢,你姐有事求你,那你呢?又想我為你解決什么麻煩?”
“或者說,你又想通過我,得到些什么?”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澆下來,陸蔓生攥緊睡袍腰帶,那上面還繡著‘囍’字。
“我……我今天不是為了求你什么……我只是……”
“睡吧�!�
沈徑舟關上臺燈,背對著她躺下,“明天還要去醫(yī)院�!�
黑暗中,陸蔓生摸著平坦的小腹,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
……
第二日陸蔓生是在陸金寶的吵鬧聲中驚醒的,他嘟囔一早上昨晚熱得全身濕透了沒睡好,非要在客臥開著風扇補覺,而陸梅梅卻是一早就不見了蹤影。
陸蔓生穿衣起來的時候,身邊的床已經(jīng)空了,還以為沈徑舟早早離開了,她下意識走出臥室,卻看到他單手扶著冰箱,另一手放在腰上,眉頭緊蹙,臉色蒼白的嚇人。
陸蔓生愣住:“你你……你,怎……怎么了?”
“胃……有點痛……”
沒等沈徑舟說完,陸蔓生扭身從茶幾下拿出一盒彩色膠囊,剛想遞過去,又想起什么似的抽回來。
“不行,你先別吃藥,等我十分鐘,我給你煮碗面,你吃完再吃藥。”
陸蔓生快步走到廚房,似乎是做飯?zhí)保菜坪跏切睦锊话卜(wěn),陸蔓生手忙腳亂的,不是砸了碗,就是摔了筷子。
“自己有胃病還不多注意著點,整天在外面不知道回家吃飯,要錢不要命……”
沈徑舟就這么依靠在門框上,看著陸蔓生一邊小聲嘀咕一邊快手快腳給他做著飯,昨天晚上看到那條帶照片的彩信而產(chǎn)生的不知名郁悶突然一掃而空。
是的,昨晚在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刻,一個陌生的號碼,給他發(fā)了一條彩信。照片是陸蔓生與一個男人坐在一起喝酒的照片。
那天在歌舞廳發(fā)生的事,他查過了,那個坐在她身邊讓她慌亂異常的男人,似乎便是酒醉后,她反復呼喚名字的男人。
彩信最后只有兩句話。
【誰能幫陸蔓生解決麻煩,她就可以嫁給誰�!�
【她一點也不愛你,她愛的只有你的錢�!�
那一瞬間,沈徑舟覺得那些勸自己不要把陸蔓生醉話當做什么的行為很可笑,覺得自己特意從展會跑來給她親手買排隊買的包子很可笑,覺得推了一切工作去醫(yī)院為她撐腰很可笑,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他沒壓住火氣,發(fā)泄什么似的問出那些傷人的話,揪出那些過往,輾轉反側一夜未睡。
可現(xiàn)在看著眼前的女人為他忙前忙后,竟然有那么一絲,懷疑自己。
陸蔓生平日里做飯很磨蹭,但這次很快,不到十分鐘,沈徑舟接過這碗滾燙的清水面的時候,陸蔓生的額頭已經(jīng)透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這不是他喜愛的早餐類型,甚至算得上他討厭的食物之一,但是沈徑舟一口一口的全部吃完了,連最后一口湯也不放過。
陸蔓生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也不說話,直到他吃完,遞上胃藥和一杯溫開水,她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將碗放到了水槽,說了一聲“今天我爹做手術,可能最近顧不上給你做飯了”就離開了家。
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沈徑舟的胃疼竟然也奇跡般地停止了。
他默默看了眼被收拾得異常整潔的廚房,把碗里剩下的幾口清湯又喝了下去。
溫暖從胃舒展至全身。
記不清有多久了,好像是秦問梅做了沈家掌家夫人開始,也好像從父母的婚姻出現(xiàn)問題后,再沒吃過這種最簡單的家常面。
其實他真的沒在乎過陸蔓生家里那堆雞毛蒜皮的事,也不在乎她帶來的那些垃圾耗費了精力,反正花點錢就可以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
所以才會在婚前不管不顧地娶了她,就算是婚后才知道原來她也有過去,他也不想去質(zhì)問。
或者說,沈徑舟不敢問陸蔓生,別人口中那些流言蜚語到底是不是你。
他頭一次想把自己全部埋起來,聽不到、看不到,只活在“身邊可以有人照顧就好”這個世界里。
陳津瑜給他打了十多個電話,沈徑舟這才趕到公司,前臺小姐暗自帶著一種好奇的心理打量沈徑舟,自打她去年來公司上班到現(xiàn)在,還從來沒見過沈總遲到過一次。
陳津瑜耳聽六路收到消息,今天的沈徑舟遲到了。
于是第一時間陳津瑜依靠著沈徑舟辦公室的門框上,環(huán)著雙臂瞅著他,說道:“怎么?沈總,遲到了還在這里偷著樂?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沈徑舟雙手交握著放在辦公桌上,笑著反問道:“我是老板……還是你是老板?”
一句話被問住,陳津瑜只能正色起來,搖了搖頭:“沈大少,這可是您最沒威嚴的威脅了,果然……結婚后的男人智商跌到谷底。”
說完,陳津瑜走出他的辦公室沒半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頭說了一句:“對了,秦舒妤一大早就來找你了,坐在外面足足等了半個小時,現(xiàn)在這會兒去洗手間了,一會她過來找你的時候你可注意處理好,香水味什么的,別讓家里那位發(fā)現(xiàn)啊……”
他的話并沒有說完,秦舒妤已經(jīng)從洗手間出來,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對話,門也不敲,直接蹭著陳津瑜的肩膀進了辦公室,反手關上門,將陳津瑜隔在門外。
“徑舟,我找你……”
秦舒妤話還沒說完,沈徑舟桌上的電話就響了,他擺了擺手,接起電話:“說�!�
“沈少,上次和你們公司商談未果的客戶今晨來電話稱如果可以降低百分之二個點的話……”
“這件事沒商量。”
沈徑舟隨手就要放下話筒,誰知電話那頭的人好似一早預料到他的反應一般,不緊不慢地繼續(xù)說著:“我就知道你肯定這反應,但你真的要上上心了,整個北城最近都在接觸一位地產(chǎn)新人……喏,那事你也知道的,就是最近一直搶你單子的那位……叫什么聞總聞總的……”
沈徑舟蹙眉:“聞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