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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哭哪門子喪

    “可不嘛，沒瞧見老楊非但沒被他嚇到，甚至還冷笑了一下？”

    姜嬈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接上了她的話，緊接著，一個裝滿了瓜子兒的手掌伸到了她面前，“妹子，你也是來看熱鬧的？來來來，大姐的瓜子兒分你點(diǎn)兒，咱們一起看熱鬧�！�

    吳大姐分了三分之一的瓜子兒給姜嬈，然后把嘴里的瓜子里吐到地上，和姜嬈咬耳朵，“這個楊老頭不得了，他女婿是一中的副校長，女兒是一中的教導(dǎo)主任，都厲害著嘞，所以老兩口連帶著兒子兒媳婦在咱們院兒里那簡直就是橫著走的�！�

    “放狠話這小子是楊老頭的外孫子，之前還是歌舞團(tuán)的演員，長了好幾首歌呢，但是不知道犯了啥錯，前段時間被單位給開除了。嘖嘖，真是可憐哦�！�

    姜嬈：……

    “大姐，你這消息來源可靠嗎？你連人家歌舞團(tuán)演員被開除的事兒都知道？”

    “這算啥啊？我不但知道他被歌舞團(tuán)開除的事兒，我還知道他家閨女的事兒呢！”

    姜·閨女本女·嬈，“大姐，你跟我說說唄�！�

    “我跟你說啊，醬副校長他閨女……哎喲打起來了打起來了，我等會兒跟你說哈！”

    姜嬈和吳大姐聊天的空蕩，也不知道江瀾洲哪句話惹怒了楊老頭，對方一個猛踹，江瀾洲就倒在了地上，抱著被踢的那條腿哀嚎不止。

    “你媽都不敢在我跟前胡咧咧，你個小崽子還敢威脅我？那錢是我閨女孝敬我的，至于她是怎么來的我不管，你也沒資格要回去！你回家跟江文輝楊允惠說，要是大年三十前不能把錢給我湊齊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姜嬈：“嘖，該說不說，到底姜還是老的辣，楊老頭這威脅，可比江瀾洲有震懾力多了！”

    雖然江瀾洲人品不咋樣，但到底也是書香門第出來的，教養(yǎng)很好，這輩子最狠的話都說給原身了，被楊老頭一威嚇，頓時自亂陣腳，有些不知所措。

    江嬈就是這個時候，以救世主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江瀾洲面前的。

    姜嬈“噗通”一屁股坐在楊老頭面前，手拍著大腿止不住地哀嚎，“姥爺哎，您才六十一歲，正是正當(dāng)壯年努力拼搏的時候，怎么就不行了呢？”

    “我小的時候爺爺一直跟我說，人啊，就是不能做虧心事，也不能拿不義之財，要不然報應(yīng)會一一降臨，姥爺哎，雖然我也不想，但您……嗚嗚……您一路走好，愿您來世沒有痛苦……”

    江瀾洲：……

    楊老頭：……

    院子里數(shù)十號吃瓜群眾：……

    “江嬈，我人還好好地在這兒站著，你哭的哪門子喪！”

    楊老頭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姜嬈那張語出驚人的嘴撕個稀巴爛。

    姜嬈像是才看到楊老頭似的，怔愣了一瞬，語氣充滿了小心翼翼的試探，“姥爺，您這是……回光返照？”

    “我回你大爺！你睜大你的眼睛給我看清楚了，我是人，活生生的人！”

    冬日的陽光下，楊老頭的影子被拉的老長。

    姜嬈揉了揉眼睛，故作驚訝，“不應(yīng)該啊，您不應(yīng)該有影子才對。”

    “江嬈丫頭，你可千萬別再詛咒你姥爺了！”楊老婆子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趕忙出面制止姜嬈，“你姥爺活的好好兒的，你到底是從哪兒聽說你姥爺不行了？”

    “既然姥爺沒事兒，為啥要拿走我爺爺還活著時，親手做的地府存折��？”

    “地府……存折？”

    姜嬈繼續(xù)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四個字一說出來，滿院子的人都止不住地打了個冷戰(zhàn)。

    不愧是冬天，出了太陽還這么冷。

    “江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姜嬈從地上爬起來，抽泣著向眾人解釋，“我爺爺還活著那會兒，預(yù)感到自己不行了，又怕我爸那個不孝順的在他百天以后不燒紙錢給他，索性自個兒做了個存折，說是他走了以后燒給他，這樣他下去了，還能再置辦點(diǎn)東西。”

    “后來爺爺過世的時候我實(shí)在是太難過了，就忘了這茬，以至于當(dāng)我想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存折了。前兩天才聽說，我媽居然把那個存折拿給您了，害得我以為您身體不行了，也需要提前準(zhǔn)備好去底下置辦東西呢。”

    “不可能！”楊老頭不愿意相信姜嬈的話，“那存折我看過，跟真的一模一樣！”

    “那可不，我爺爺做的，能差到哪兒去？”

    楊老頭沉默了。

    姜嬈再接再厲，“姥爺，您拿著存折去銀行問過沒？如果您拿著存折去問過了，肯定知道那存折用不了！”

    聞言，楊老頭轉(zhuǎn)身回屋，背著所有人把藏著的存折揣身上，直奔銀行而去。

    姜嬈連同楊家一大家子，以及閑著沒事兒又想欲知后事如何的鄰居們，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銀行。

    七十年代，銀行還沒有遍地開花，方圓十里只有一家銀行。

    楊老頭進(jìn)了銀行后，大聲嚷嚷道：“我要見你們行長，讓你們行長出來見我！”

    “這位同志，我們行長現(xiàn)在正忙，您……”

    “我說了我要見你們行長，聽不懂人話嗎？”

    “怎么了？”一道干練的女聲從后邊傳來，緊接著，一個梳著大光明的女同志走了出來，“我是支行行長，請問你有什么事情？”

    楊老頭的右手緊緊捂著放存著的地方，“我手里有一張三千塊錢的存折，因?yàn)閿?shù)目巨大，我想一次性把錢取出來，又怕你們銀行誆我，所以我要行長親自替我取錢�！�

    “沒問題，為人民服務(wù)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毙虚L道：“請您跟我來這邊，我親自替您取錢。”

    進(jìn)柜臺前，行長對楊老頭道：“老同志，您得把您的存折給我，我才能替您把錢取出來呀。”

    楊老頭只好把存折遞給了行長，行長打開來，看到存折上的數(shù)額，再次向楊老頭確認(rèn)，“老同志，您確定要把三千塊錢一次取完？”

    “我確定，一分錢都不留，全都給我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