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裝瘋賣傻
跪在地上的少年聞言蹙了蹙眉,瞥了許盡歡一眼,不知她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若非她鎮(zhèn)北侯府小郡主的身份,昨夜里他就已經(jīng)殺了她!
鎮(zhèn)北侯聽著女兒的胡言亂語大驚失色,他有些驚慌地對著下人道:“來人,快去請大夫,不,拿著我的牌子去宮里請御醫(yī)�!�
許盡歡看著父親擔憂的模樣,恨不能把實情相告,可一旦說出前世之事,以父親的脾性肯定會砍了楚云淮。
這一世她不想和楚云淮再有什么糾葛。
可是無論是下藥之仇,還是鞭打之辱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便是跪地道歉賠罪,都不可能解開這梁子。
更何況眼下楚云淮還不知道自己傷了根本。
為今之計就是裝瘋賣傻,假裝把他錯認成自己的親哥哥留在侯府,盡力補償,緩解他和侯府的矛盾。
只有化解了楚云淮心中的恨,侯府才有一線生機。
她不指望楚云淮能夠庇佑侯府,只希望在侯府出事時,他不要落井下石,袖手旁觀。
“哥哥,你沒事吧?”
許盡歡斂住心底的思緒,伸手要扶跪在地上的楚云淮起來,而他卻滿是嫌棄地避開了她的手,冷冷的聲音道:“別碰我!”
這冷硬厭惡的語氣,許盡歡聽了足足三年,哪怕如今重生歸來,她依舊覺得心酸難受。
她是鎮(zhèn)北侯府千嬌萬寵的小郡主,但其實她的父親是燕云十八寨的土匪頭子,被朝廷招安后才封的侯爵。
母親是云州首富的獨女。
因為五歲時她出了意外,險些死去,從那之后爹娘對她就格外偏寵,以至于把她縱得不知天高地厚。
京城貴女大多都是賢良淑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她就是一個草包廢物,哪怕做了郡主也是一無是處,經(jīng)常被人取笑。
在楚云淮眼中,她就是個粗鄙不堪、驕縱任性、蠻不講理的土匪之女。
前世為了他,她有學著去改變自己,但無論她怎么做也換不來他多看她一眼。
許盡歡想到前世的苦楚,眼淚不由地在眼眶里打著轉。
她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憐地問著楚云淮:“哥哥,是我做錯了什么事嗎?你為什么要兇我?”
楚云淮:“……”
他抿著唇看著眼前淚盈于眶,委委屈屈的小姑娘,同昨夜那個囂張跋扈,不知羞恥給他下藥的粗俗女人簡直天差地別。
他忍不住在懷疑,她莫不是真撞壞了腦子,把他錯認成了她的哥哥?還是她陰險狡詐,又使的什么手段?
“臭小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鎮(zhèn)北侯心急如焚,又見楚云淮冷著一張臉惹他女兒落淚,他急脾氣上來,說話不免沖了些。
許盡歡橫了自己父親一眼:“爹爹,你怎么又兇哥哥,你要是還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
鎮(zhèn)北侯愛女心切,頓時軟了語氣道:“是爹爹錯了,歡歡不要生氣�!�
許盡歡撅著嘴道:“那你給哥哥道歉,不然哥哥會傷心的。”
鎮(zhèn)北侯:“……”
他有些一言難盡地看著楚云淮,不知道這個臭小子到底給他女兒灌了什么迷魂湯?
不就是長了一副好皮囊嗎?
但為了女兒,他只能忍了,于是一巴掌拍到了楚云淮的肩上:“兒子,是爹錯了,爹給你道歉�!�
楚云淮被拍得差點吐出血來,他本就病著還受著傷,哪里能承受得了鎮(zhèn)北侯這個土匪的一巴掌!
他咬了咬牙,暗罵這對父女簡直就是他的克星。
許盡歡暗暗松了一口氣,除了裝瘋賣傻她也想不到還有什么法子能化解眼下的困境。
現(xiàn)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就被請了過來。
鎮(zhèn)北侯擔心自己的女兒,想讓太醫(yī)給許盡歡瞧瞧,可許盡歡卻固執(zhí)地讓太醫(yī)先給楚云淮診脈。
她站在一旁,有些提心吊膽地等著太醫(yī)把脈。
半晌后,那老太醫(yī)捋了捋胡子道:“這位公子染了風寒,還受了傷,他好像還服過虎狼之藥,身子虧損得厲害,需得好好調(diào)理�!�
“虎狼之藥?”
鎮(zhèn)北侯并不知道許盡歡給楚云淮下藥的事情,還以為他是因為不想娶自己的女兒,才會傷了她。
難怪這臭小子說他是非不分,只是但凡涉及自己的女兒,他一向是沒有底線的。
下藥怎么了,那是女兒看得起他!
許盡歡聽到虎狼之藥四個字,只覺得心虛,只是如今她都已經(jīng)傻了,自然是不能承認了。
她叉著腰,滿臉兇狠憤怒的模樣罵道:“哪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給我哥哥下這種藥!”
楚云淮抬眸,掃了一眼面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臉上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許盡歡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毛,她故作鎮(zhèn)定地問道:“太醫(yī),我哥哥不會有什么事吧?
我聽說這種藥傷身,哥哥還得為我們許家傳宗接代呢,他可不能出事啊�!�
太醫(yī)沒見過鎮(zhèn)北侯府的世子,聽許盡歡一口一個哥哥,便以為楚云淮是鎮(zhèn)北侯府的公子。
他道:“郡主放心,世子他并無大礙,只需好生調(diào)理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聽著太醫(yī)的回答,許盡歡不由的皺了皺眉,這太醫(yī)一看就醫(yī)術不精,竟連隱疾都診斷不出來。
前世她和楚云淮成婚后一直都沒有圓房,她以為是楚云淮不愿意碰她,后來還是她以死相逼讓他圓房,他才道出了緣由。
她至今都記得當時楚云淮的表情,恨不得將她扒皮抽筋,滿眼的怨恨和憎惡。
而他身為太子一旦身患隱疾的事情傳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于是她就寫信把靜安哥哥請了來。
想到靜安哥哥,許盡歡心頭不由得有些發(fā)澀。
“太醫(yī),快給我女兒瞧瞧她的頭。”
鎮(zhèn)北侯的聲音打斷了許盡歡的思緒,她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讓太醫(yī)給她把脈。
“怎么樣?”
鎮(zhèn)北侯心急如焚地問道。
太醫(yī)回道:“郡主的頭是受到了外力撞擊,好在并不嚴重,下官觀其脈象發(fā)現(xiàn)她似乎是受了驚嚇刺激,心神不安,氣血失和�!�
鎮(zhèn)北侯皺了皺眉問:“那會記憶錯亂,不認得人嗎?”
“不認得人?”
太醫(yī)被他問得一愣,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鎮(zhèn)北侯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扯了出去:“借一步說話�!�
出了房間,鎮(zhèn)北侯才將許盡歡錯認的事情說了出來。
太醫(yī)聽后有些驚愕,這種癥狀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一旁的鎮(zhèn)北侯憂心忡忡道:“我女兒她小時候就曾受過刺激失去記憶,如今她又記憶錯亂,認不得人,她不會變傻,最后誰也不認得吧?”
他一把握住太醫(yī)的胳膊道:“太醫(yī),你可得想想辦法啊。”
“這……”
太醫(yī)根本就探不出許盡歡的癥結所在,但鎮(zhèn)北侯說她小時候曾受過刺激,如今又傷了頭,恐怕是有些關系。
他有些嚴肅地回道:“郡主這種情況的確罕見,若是強行掰回記憶,唯恐加重病情。
不如就先將錯就錯,再配合湯藥服用,看看能否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