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兄弟真講究
精神煥發(fā)的鄭繼榮徑直走向夜色酒吧。
今晚生意很紅火，這個時間段正是夜場最熱鬧的時候。
鄭繼榮一進(jìn)門，鐵膽就帶著幾個手下迎上來。
“榮哥！”
“榮哥！”
……
鄭繼榮滿意地頷首，招招手示意鐵膽跟著他走到里面的專屬卡座。
坐下后詢問了大南街那邊的情況，隨后扔給鐵膽二十萬。
還沒等鐵膽開口，他就搶先說道：“最近旺角不太平，原來的場子都被大口九的人占據(jù)了，我對他們不放心。你趕緊找些新人來，要膽大敢拼的�！�
至于這些新人是否忠誠，他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
出來混的人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的？他自己這幾日也在想著如何除掉官仔森取而代之呢。
鐵膽連連點頭，“榮哥盡管放心，現(xiàn)在想跟您混的不少，我馬上把人給您湊齊�！�
“另外一件事，你認(rèn)識的人多，明天去打聽下哪里有便宜的車賣，弄幾輛回來。難道我要當(dāng)老大了還跟你們擠公交不成？”
“好的榮哥，您需要什么樣的車？西貢那邊的大傻那兒什么車都有�！�
“你看著辦就行，這事別拖，談好價格告訴我就行。”
說完，鄭繼榮不再理會鐵膽還在嘟囔買車的事情，起身準(zhǔn)備去夢蘿酒吧轉(zhuǎn)轉(zhuǎn)。
剛才在
被一群
圍堵，他現(xiàn)在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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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中午。
鄭繼榮抱著夢蘿，眉宇間滿是不解。
“夢蘿，昨天晚上……”
夢蘿翻了個白眼，打斷了他的話：“行了，別裝了�！�
“不是，夢蘿，我只是想請你喝酒而已，真的沒別的意思，昨天的事我全忘了。”
“哦？是誰喝醉了拉著我的手算命，看完之后還不肯放手的？”
“什么？會有這種事？”
鄭繼榮瞪大了眼睛。
他酒量不好，昨晚確實喝得不少，只記得醉醺醺地被人拉著手上了樓，進(jìn)了某個房間，連衣服都被脫掉……
他狐疑地看著懷里的夢蘿，心里暗自猜測：難道自己中了“美人計”
？
夢蘿的臉微微發(fā)紅，昨晚確實是她主動引誘了鄭繼榮。
她出身平凡，靠省吃儉用攢下幾萬塊，又加上父母留下的遺產(chǎn)，硬是在港島繁華地帶開了家酒吧�？砷_店后，每天都受到不少混混的騷擾威脅。
尤其是那個大口九，她明明按時交保護(hù)費，可他每次見她都一副色迷迷的樣子，好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
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終于要結(jié)束了，聽說大口九死了，接替他的新老大是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
她打算用《斬男三十六計》里的招數(shù)，假裝兩人有過親密關(guān)系，這樣既能得到庇護(hù)，又能省下一筆保護(hù)費。
哪知道才進(jìn)房間，還沒來得及布置現(xiàn)場，就被鄭繼榮一把抱了起來……
想到昨晚的經(jīng)過和夢蘿的表現(xiàn)，鄭繼榮明白了她的意圖。
他輕輕拍著夢蘿如凝脂般光滑的后背，在她耳邊低語：“放心吧，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在確認(rèn)承諾后，夢蘿盡管心中歡喜，卻依然板著臉，轉(zhuǎn)過頭去不看他。
鄭繼榮望著眼前的婀娜身影，鼓起勇氣靠近。
……
鐵膽動作迅速，昨天才交代他買輛車，今天就已經(jīng)跟大傻談妥了。
鄭繼榮上前瞧了幾眼，這輛車相當(dāng)不錯，是輛七代皇冠，經(jīng)典款。
由于是走私進(jìn)來的水貨，價格比市價便宜將近一半，只需六十萬。
聽鐵膽說社團(tuán)里的兄弟能幫忙搞定上牌問題，鄭繼榮毫不猶豫，痛快地付了錢離開。
車內(nèi)，鐵膽一邊愛惜地?fù)崦嫫ぬ夷镜姆较虮P，一邊對鄭繼榮說：“榮哥，你不是想找些能打敢拼的手下嗎？油麻地廟街那邊矮騾子最多，要不要去看看？”
鄭繼榮閉著眼靠在座椅上點頭，昨晚太累，他需要休息。
……
廟街，也叫男人街。
夜幕初降，鄭繼榮透過車窗望去，整條街燈火通明，排檔、酒樓林立。
頭頂高掛五彩斑斕的招牌，寫著“指壓”
、“按摩”
、“”
等字眼。
鄭繼榮滿意地點了下下巴，此街果然與我不虛此行。
忽然，他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停車�！�
鄭繼榮下車朝一家僅有幾張桌的小排檔走去。
“來兩碗雜碎面。”
鄭繼榮點完后坐下，仔細(xì)打量著排檔老板。
臉上一道刀疤從額前延伸至鼻翼，一口齙牙外露，眉宇間隱約有記憶中某位女性的幾分神韻……
雙刀火雞？
“榮哥，你怎么會想吃雜碎面？”
鐵膽看著面前的雜碎面，食欲大增，夾起一筷子就送入口中。
“嘿，沒想到這家破店的雜碎面竟然這么香，特別是這肥腸的味道，簡直絕了�！�
鐵膽正吃得滿嘴流油，鄭繼榮輕笑一聲，將自己面前那碗也推了過去。
“順便幫我一起解決了吧，我現(xiàn)在又不怎么餓了�！�
“榮哥真是太夠意思了！您對咱們兄弟真講究！”
鐵膽眼睛都亮了起來。
鄭繼榮點燃一根煙，腦海中浮現(xiàn)出電影《食神》中的情節(jié)。
在那部電影里，史蒂芬周因遭人陷害，流落至廟街，被雙刀火雞看作與自己的偶像食神相像，于是精心準(zhǔn)備了一碗叉燒飯遞給他。
后來因為無意間撞見廟街兩大幫派的爭斗，隨口一句“爭什么呀，摻一塊兒做撒尿牛丸得了”
化解了雙方矛盾，并由此推出撒尿牛丸罐頭，讓他重振旗鼓。
關(guān)于撒尿牛丸的做法，鄭繼榮一清二楚——需要火雞不斷捶打牛肉超過兩萬次，再包裹以新鮮瀨尿蝦制作的蝦凍，煮熟后牛丸如氣球般彈跳，入口即化且爆汁。
可惜，即便他真能做出這種東西，也不太可能像電影里那樣遍布全香港的超市、商場和便利店銷售。
撒尿牛丸之所以大火，一是靠宣傳，二是借助前任食神的名氣，三是得益于大快樂集團(tuán)的支持，這才讓他得以順利貸款建廠生產(chǎn)罐頭。
不過嘛，雖然眼下條件不允許，等到史蒂芬周身敗名裂流落廟街的時候，他倒是想摻和一把。
……
回到車上，鐵膽眉飛色舞地向鄭繼榮介紹廟街各路勢力，尤其是提到一個叫十二少的人。
此人從小在廟街長大，由于自幼擁有十二位背景深厚的干爹干媽，因此有了“十二少”
的綽號。
而且他為人仗義，對朋友也極為慷慨，即便如今那些干爹干媽均已不在世，他在廟街依然有許多忠實追隨者。
聽完鐵膽的話，鄭繼榮心中暗忖，這恐怕就是《廟街十二少》里的主角人物吧。
想要馴服十二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是聯(lián)勝旺角的一個分支頭目罷了，地盤還是官仔森給的，要是哪天官仔森不痛快了，隨隨便便就能把地盤收回去。
雖然十二少的地盤比不上鄭繼榮的大，但他一聲令下，廟街就會有上百人響應(yīng)，這種號召力甚至超過了鄭繼榮。
該死的，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了一個潛力股，結(jié)果自己可能都搞不定。
“除了十二少，廟街最近還有什么嶄露頭角的小混混？”
鄭繼榮開口詢問。
“倒是有不少小有名氣的，但剛起步的還真不多。哦，對了，有個叫阿蟹的開了一家破舊的酒吧，手下養(yǎng)著幾十個小嘍啰，這個人沒什么特別的，不過他有個朋友叫黃廟，據(jù)說挺能打架的，在南邊蹲了幾個月的監(jiān)獄，具體出來了沒還不清楚�！�
“黃廟……”
鄭繼榮微微瞇起眼睛，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像那部電影《廟街故事》里的主角。
再看看專注開車的鐵膽，這家伙簡直像一個活字典，難道他是我的新手村村長不成？
“榮哥？”
鐵膽注意到鄭繼榮正盯著自己不說話，急忙問道。
“沒事，直接帶我去阿蟹那邊，我得見見那個黃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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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街的一間小酒吧里。
鄭繼榮與鐵膽坐在角落的卡座上，點了幾杯酒，目光落在酒吧老板阿蟹和另一社團(tuán)老大箭豬的斗酒比賽上。
廟街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雖沒有大型社團(tuán)插足，但小社團(tuán)卻多如牛毛。
箭豬就是其中一個，他經(jīng)營著幾家賭場，還有一伙手下在此地從事高利貸業(yè)務(wù)。
鄭繼榮饒有興趣地聽著鐵膽講述廟街各路勢力的情況。
鐵膽就像江湖里的百曉生，似乎沒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連一個小勢力的細(xì)節(jié)都能講得頭頭是道。
忽然，吧臺那邊傳來一陣喧嘩，緊接著是玻璃酒瓶破碎的聲音。
原來比賽失利的箭豬心中郁結(jié)難平，隨手從兜里掏出幾千塊的賭資扔在地上，命令阿蟹去拾取。
阿蟹的手下見對方輸?shù)舯荣愡�這般狂妄，個個怒不可遏，紛紛舉起手指斥責(zé)箭豬。
有幾個頭腦靈活的早已察覺形勢不妙，趕忙撥通電話召集援軍。
阿蟹雖被對方當(dāng)眾羞辱，卻毫無慍色，俯身撿起了地上的三千塊錢賭注，淡然說道：“這筆錢就當(dāng)作箭豬兄請兄弟們飲酒了�！�
箭豬聞言也不再多言，只是冷哼一聲便作罷。
目睹此景的鄭繼榮暗自點頭，心想這個阿蟹雖說原著中性情暴躁粗俗，倒也不是全無心計。
他在廟街這塊地盤上僅有一家小酒吧，手下力量遠(yuǎn)不及從事賭博與高利貸生意的箭豬，若真動手，吃虧的必是他。
不過他今日在下屬面前對他人低頭服軟，說不定手下的人哪天就會離他而去。
混跡江湖嘛，當(dāng)然都得跟強勢的那方站隊。
此時，酒吧內(nèi)進(jìn)來一位酷似陳浩南的人物，阿蟹一見連忙上前抱住他，向眾人介紹這是自己的摯友阿廟，并得意揚揚地說起阿廟昔日的輝煌事跡。
他夸耀自己兄弟當(dāng)年騎摩托車橫掃公主道時，從未有交警能拍到其超速的照片。
這時，箭豬一方有人聽聞后輕蔑地將煙灰缸丟了過來，卻被阿廟眼明手快地一把接住。
阿蟹見這群人在自己好友面前讓自己顏面盡失，頓時變了臉色，不滿地呵斥道：“你是不是活膩歪了？”
箭豬趾高氣揚地指著阿蟹和阿廟二人反唇相譏：“怎么？你們想和我們較量一下是不是？我看你們真是眼睛都瞎了，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吧！”
雙方爭執(zhí)愈發(fā)激烈，眼看就要動武。
這時，鄭繼榮帶著鐵膽從容不迫地走上前。
“你是阿廟吧？”
鄭繼榮轉(zhuǎn)向站在阿蟹身旁默不作聲的阿廟問道。
阿廟注視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鄭繼榮點點頭，回答道：“是的，你是誰？”
眼前的男子身著黑色皮衣，氣場強大，仿佛從未謀面。
箭豬瞥見突然闖入的鄭繼榮，心中滿是不悅，破口大罵：“你是哪根蔥？竟敢摻和我的事！”
鄭繼榮身后的鐵膽聽不慣箭豬的狂妄，一腳將他踢飛，直至撞翻兩桌才停住。
鐵膽指著箭豬的手下怒吼道：“滾蛋吧！連我們和聯(lián)勝榮哥都不認(rèn)得你們，還在這裝什么大頭蒜！”
原本躍躍欲試的眾小嘍啰聽見“和聯(lián)勝”
三字，頓時面面相覷，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