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個張力倒下了......
蕭拾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地窟深處,地平線的盡頭,一道血色光柱突然沖天而起,甚至能聽到有極為恐怖的嘶吼聲隱約傳來!
陳策的臉色凝重:“竟然是六品妖侯的氣息看來這次地窟暴動要升級了!”
他轉(zhuǎn)頭對蕭拾遺沉聲道:“蕭隊長,立刻帶著張力的部下和你的小隊撤回鷹城,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不是你們能參與的了!”
蕭拾遺握緊了手中的拳頭,眼中閃過淚水,但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是!”
待陳策離去后,蕭拾遺卻看著遠(yuǎn)處亂作一團(tuán)的眾人陷入了沉思。
蕭拾遺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黑玉血在內(nèi)里緩緩流動,他心中暗道:“還不夠……我還需要更強(qiáng)的力量!”
此時,夕陽如血,甚至將鷹城的數(shù)十米高的城墻都染成了一片暗紅。
蕭拾遺站在城內(nèi)的墓地前,而腳下則是他剛剛挖好的墓穴。
他親手將張力的頭和尸體放入了棺槨中,又用一塊白布輕輕地蓋在了他的脖頸處。
而白布很快又被不斷滲出的鮮血給浸透,暗紅色的血痕如同一朵綻放的血花,昭示著他的靈魂永存。
“張指揮”蕭拾遺的聲音有些沙啞,甚至手指都有些微微顫抖。
他不禁想起,不久前的張力還在不遠(yuǎn)處朝他揮手致意,笑容爽朗,眼中滿是對勝利的喜悅。
可轉(zhuǎn)眼間,他的頭顱便滾落塵埃,甚至連一句遺言都未曾留下,就斷送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眾多部下羅列在蕭拾遺的背后,個個眼眶通紅,拳頭攥得發(fā)白:“隊長,妖族那些畜生們!我們一定要給張指揮官報仇!”
蕭拾遺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將棺蓋給合上,隨后又親手一鏟一鏟地將泥土掩埋。
每一鏟土的落下,都仿佛又壓在了他的心上。
他突然又再次想起了張力臨死前的那句話——
“蕭隊長,這次多虧了你”
可如今,這位年輕的指揮官卻永遠(yuǎn)地閉上了眼睛,甚至沒有一具全尸。
“他的父親是八品蘊(yùn)神高手,華北戰(zhàn)區(qū)總司令!
他本可以留在后方,享受世家子弟的優(yōu)渥生活。
可他卻偏偏選擇了最危險的最前線這是為什么?”蕭拾遺低聲道。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嗚咽的風(fēng)聲不斷響起,像是無數(shù)亡魂路過此地而留下的嘆息。
一日后,地下鷹城內(nèi)舉行了一場隆重的葬禮。
這天的天空飄灑著蒙蒙細(xì)雨,仿佛就連老天爺也在為這位年輕有為指揮官的死而哀悼。
為首的蕭拾遺身著一襲黑衣,左手手捧軍方追封給張力的榮譽(yù)勛章,右手手持利劍,站在張力的墓前,身后則是整齊列隊的三軍將士。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在沉默肅立,就連雨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滑落,甚至都分不清那是雨還是淚。
“張力,四品淬骨境巔峰,地窟一層鷹城守軍指揮官�!�
蕭拾遺的聲音雖然沙啞蒼老,但孔武有力,在雨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他本可以憑借家世安穩(wěn)度日,卻選擇與士兵同吃同住。
他本可以躲在安全的后方指揮,卻總是身先士卒、沖鋒在前!
今日,他雖然去世了,但是他的精神永存——
一個張力倒下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張力接著站起來!”
蕭拾遺的話音落下,全場一片寂靜,只有雨聲不斷淅瀝,掩蓋了眾人的抽泣。
就在葬禮進(jìn)行一半,眾人正沉浸在濃烈的悲痛中時,墓地門口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蕭拾遺回頭看去,只見一名身穿黑色軍裝的威嚴(yán)老者正緩步朝這走來。
他面容蒼老但肅穆,身形挺拔如松,每一步踏下,地面好像都在微微震顫。
無需介紹,在此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誰——正是張力的父親,華北戰(zhàn)區(qū)總司令,八品蘊(yùn)神境強(qiáng)者,張濤!
蕭拾遺心頭一震,連忙準(zhǔn)備上前行軍禮:“張司令!”
張濤抬手卻制止了他,目光落在張力的墓碑上,久久不語。
雨水打濕了他的肩章,他卻渾然不覺。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骸皬埩ψ叩臅r候英勇嗎?”
蕭拾遺喉嚨發(fā)緊,低聲道:“張指揮率眾出城殺敵,剛打了一場大勝仗,正欲凱旋,卻突然慘遭五品銀環(huán)蟒的偷襲,最后慘死戰(zhàn)場!”
張濤閉上了滿眼都是悲痛的眼睛,再睜開時,眸中已是一片平靜。
他緩緩抬起手,撫過張力的墓碑,指尖輕輕摩挲著剛剛才刻下的名字,仿佛是在觸碰他兒子的臉龐。
“他從小就不服輸。”張濤忽然開口繼續(xù)說道,
“五歲時,我教他練武,他經(jīng)常渾身淤腫,卻咬著牙不肯放棄。
十歲時,他剛剛覺醒武道,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去妖獸屠宰場,說要看看妖獸長什么樣結(jié)果被一只待宰殺的一品妖獸給嚇得尿了褲子,回去后又笑嘻嘻地說‘他說,‘爸爸!下次再遇到妖獸我肯定不會害怕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在場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后來他參軍了,我問他為什么不去我的直屬麾下,他說——”張濤頓了頓,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他說,‘爸!我不想活在您的陰影下,我要闖出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