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祁太君看好了盛錦初

    松堂院

    祁太君來過數(shù)次，她和趙老夫人年輕時就是極好的閨中密友，嫁了人也有來往。

    輕車熟路的進(jìn)門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一名淺色長裙少女正在院子里舞劍，身輕如燕，劍法靈巧。

    出劍時干脆利落，收劍時也不曾拖泥帶水。

    微風(fēng)拂過，梧桐樹上落下一片葉，錦初長劍挽起，往上一抬，赫然將梧桐樹葉劈成數(shù)瓣，宛若雨點般落下。

    “二表姑娘！”

    譚嬤嬤喊了聲。

    錦初收回劍，精致小巧的臉蛋上染上了紅暈，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眨了眨，聲音清靈悅耳：“譚嬤嬤，是不是外祖母醒了？”

    譚嬤嬤指了指身后，錦初后知后覺地回過頭，看向了祁太君，后退兩步屈膝行禮。

    極標(biāo)準(zhǔn)的禮儀。

    不卑不亢。

    祁太君微笑抬起手；“不必多禮，你就是前些日子從隴西來的盛姑娘吧？”

    譚嬤嬤聞言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擔(dān)憂地看向了錦初，錦初點頭，解釋道：“我是趙府的二表姑娘�！�

    譚嬤嬤松了口氣，生怕錦初說錯什么話，趕緊上前將祁太君引入內(nèi)屋，又對著錦初說：“二表姑娘出了汗，快去換干凈的衣裳吧，別著涼了�！�

    這是要將她支開。

    錦初也不惱，面上仍舊乖巧轉(zhuǎn)身離開，手中的長劍卻攥緊了力道，回了屋換下衣裳，方嬤嬤瞥了眼廊下打掃的丫鬟，小聲道：“祁太君是將門嫡女，未出閣時上過戰(zhàn)場，京城姑娘以文為主，個個擅琴棋書畫，極少有舞劍，祁國公府的姑娘們知書達(dá)理，賢良淑德�！�

    今日在祁太君面前舞劍，方嬤嬤看得清清楚楚，祁太君眼底的驚艷和欣賞。

    錦初默默將劍擦拭干凈，收起劍鞘，為了能在祁太君面前展現(xiàn)身手，她早就在趙老夫人面前表現(xiàn)過舞劍。

    每日都會練，只是時間不固定。

    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不會引起懷疑。

    隔壁來客，錦初也沒出去打攪，反而靜下心來練習(xí)書法。

    一筆一畫，極為認(rèn)真。

    “二表姑娘�！�

    是譚嬤嬤的聲音，隔著窗戶笑著說：“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錦初放下筆，站起了身，譚嬤嬤卻沒著急離開，小聲說：“剛才那位老夫人是祁太君，祁世子的祖母，和咱們老夫人關(guān)系不錯�！�

    錦初揚眉：“嬤嬤放心，不該說的話我一定不會亂說。”

    譚嬤嬤訕訕：“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跨出門去了正廳，聽見屋子里傳來了陣陣笑聲。

    她一出現(xiàn)，笑聲停頓。

    趙老夫人沖著錦初慈愛一笑，招招手：“這位是祁太君�！�

    錦初行禮卻被祁太君攔住了：“剛才已經(jīng)行禮過，不必見外�！�

    祁太君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錦初：“我極少看見女兒家舞劍，你是在哪學(xué)的？”

    錦初看了眼趙老夫人，得了對方點頭，才不緊不慢的說：“是我父親親自教的�！�

    “你父親？”祁太君眼眸微閃。

    趙老夫人臉上笑意漸漸凝固。

    “我自小身子不好，練劍也是為了強(qiáng)身健體，父親只是希望我活的久一點�！卞\初避重就輕的回應(yīng)。

    祁太君了然一笑，轉(zhuǎn)頭對趙老夫人說：“你有這么好的外孫女還藏著掖著，真不講究，得了空帶著錦初丫頭去祁國公府坐坐�！�

    趙老夫人面上重新?lián)P起笑容，和祁太君拉起拉起家常。

    直到祁夫人派人來請，祁太君才起身告辭。

    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眼錦初。

    這一眼恰好落入趙老夫人眼中，她不禁擰緊了眉。

    人走后，趙老夫人看向了錦初。

    低眉順眼，不輕易亂開口，小小年紀(jì)性子沉穩(wěn)，也不露怯，更沒有外泄半點惱意。

    趙老夫人對錦初越發(fā)滿意。

    “母親！”

    趙氏闖入，看見錦初后皺緊眉頭：“我剛才看老太君離開，這么說，你見過老太君了？”

    錦初茫然之余點了點頭，趙氏臉一沉，還是譚嬤嬤打圓場：“二表姑娘沉穩(wěn)，不該說的一個字沒提�！�

    趙氏這才放心，緩了臉色：“這三年要不是嫣嫣守著我，我也不會從悲傷走出來，她只求了我這么一次，要個身份嫁入國公府，不是我不疼你，而是祁世子看中的人是嫣嫣�！�

    “你即便嫁過去，也不會被待見，互相折磨而已！”

    趙氏說的理直氣壯，一點兒也不心虛。

    攤開手心索要：“當(dāng)年祁國公府曾給過一枚鳳佩，在何處？”

    鳳佩？

    她怎會輕而易舉給了盛嫣嫣？

    “你少在這裝傻，鳳佩不屬于你，那是嫣嫣的！”趙氏加重了聲。

    “我從未看見過什么鳳佩！”

    趙氏半信半疑。

    “母親，我若有你怎會不知？”錦初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地紅了眼眶。

    這話倒是真的，錦初小小年紀(jì)就渴望得到趙氏的認(rèn)可，在趙氏這，根本沒有秘密。

    什么話都告訴趙氏。

    趙氏也的確沒有聽說錦初提過鳳佩。

    難道是盛老爺沒來得及給她？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可趙氏不知道的是，這枚鳳佩，當(dāng)年盛父再三叮囑過錦初，不要給其他人看，她乖乖聽了，誰也沒告訴。

    錦初垂眸間忽然驚覺父親很久之前就在提防一些事了。

    趙氏急了：“嫣嫣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后天會戴鳳佩參加宴會，沒有鳳佩，這可如何是好�！�

    錦初垂眸，上輩子臨死前她聽盛嫣嫣提及過，是祁夫人執(zhí)意要一封認(rèn)罪書，否則不同意讓盛嫣嫣嫁入府。

    這輩子外面風(fēng)言風(fēng)語質(zhì)疑盛嫣嫣的身世。

    祁夫人生性多疑，必定會更加謹(jǐn)慎。

    趙老夫人冷了臉：“沒那個金剛鉆別攬瓷器活，嫣嫣年紀(jì)也不小了，是該穩(wěn)重些，如今拿不出鳳佩，自己想想怎么跟祁家交代吧！”

    趙氏悻悻應(yīng)了，臨走起狐疑地看了眼錦初。

    心里第一次對盛嫣嫣有些生氣。

    還沒弄清楚狀況怎么就敢答應(yīng)祁夫人？

    趙氏回院，找來盛嫣嫣，將此事一說。

    盛嫣嫣眼皮一跳，嘀咕道：“母親，會不會是錦初不愿意拿出來？”

    “你在她身邊十年，可曾見過鳳佩？”

    盛嫣嫣揉著眉心想了很久，錦初的金銀珠寶多到數(shù)不清，她壓根就記不住有這么個玉佩，可要是拿不出鳳佩，她又該怎么和祁夫人交代？

    想到祁夫人質(zhì)疑眼神，盛嫣嫣心里發(fā)慌：“母親，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