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沙海瓷碑刻時痕
開羅博物館的空調(diào)發(fā)出老舊的嗡鳴,許硯秋盯著展柜里裂成七瓣的瓷碑,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口袋里的青銅羅盤——碑身刻著的古埃及圣書體,在瓷匙共鳴下顯形為星墟殘頁的埃及語譯本,每道裂痕間都嵌著金色沙粒,細看竟是凝固的時間流。
“這些沙子來自吉薩瓷金字塔的‘時間甬道’。”陸辰安的機械義眼在防沙護目鏡后閃爍,義眼表面新鍍的歸墟之水膜,正將展柜燈光折射成微型星圖,“上周潛入金字塔時,我在甬道墻壁發(fā)現(xiàn)了和觀星號底艙相同的星芒胎記——初代守護者曾在四千年前來過這里�!�
文心筆突然從上衣內(nèi)袋飛出,筆尖輕點瓷碑,就像歸墟的燈接納所有影子,羽蛇神的淚也該擁抱所有雨水——哪怕它們來自不同的天空�!�
繭群在血雨中發(fā)出玻璃碎裂的脆響,七百個“許硯秋”從繭中墜落,卻在觸地前化作光點融入雨幕。首領(lǐng)的機械軀殼出現(xiàn)裂痕,骨瓷核心最終崩解成七千顆星芒,每顆都飛向不同的時空棱鏡。羽蛇神雕像突然閉上眼睛,眼眶中溢出的金色淚水匯聚成通往地下的階梯,階梯盡頭,初代守護者的瑪雅語日志正在發(fā)光,最后一頁用鮮血寫著:
“當觀測者學(xué)會與自己的每個影子共舞,歸墟的燈、星墟的殘頁、瓷城的磚,都將成為‘現(xiàn)在’的注腳——而真正的冒險,始于敢于承認,七千個選擇里,沒有對錯,只有屬于觀測者的、正在生長的未來�!�
陸辰安突然指著階梯下方,義眼投射出驚人畫面:地下墟界的最深處,沉睡著由雨水、時間沙、骨瓷磚共同構(gòu)成的“觀測者之繭”,繭內(nèi)蜷縮著的身影,竟與許硯秋父親的航海日志插畫完全一致——那是初代守護者尚未瓷化的人類形態(tài)。
雨停了。許硯秋接住最后一滴羽蛇神的淚,發(fā)現(xiàn)淚滴里映著的不是任何時空,而是圖書館古籍修復(fù)室的窗臺,老陳正坐在那里擦拭竹杖,旁邊的骨瓷茶盞里,七片新長出的竹葉正隨著風擺動,拼出“歡迎回家”的字樣。
當他踏上返回的傳送門時,掌心的瓷匙突然傳來震動,匙柄上的新紋路正在記錄:墨西哥的雨、埃及的沙、歸墟的燈,以及某個在七千條支流中從未被觀測到的、真正屬于“許硯秋”的、正在與七百個自己并肩前行的,第一步。
《夢溪筆談》的新頁在修復(fù)室桌上展開,焦痕處的金墨已流淌成完整的世界星圖,三個新坐標在北非、中亞、南美依次亮起。許硯秋望向窗外,圖書館廣場的青銅日晷上,不知何時多了道新鮮的骨瓷紋路——那是羽蛇神尾羽的形狀,而日晷陰影,正指向地圖上尚未標記的、屬于下一站的,未知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