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欲建學(xué)府，荊州內(nèi)斗不斷
自宛城兵變后，張繡開始收攏被擊潰的青州兵。
半月間，陸陸續(xù)續(xù)擴(kuò)軍三萬。
加上原有三萬余人，湊足六萬大軍。
不過真正能上陣的，僅一半而已。
畢竟駐守宛城，騎兵無需輔兵。
一旦北上，糧草物資器械全需輔兵搬運(yùn)。
兵力驟增，自給不足的張繡已現(xiàn)糧荒危機(jī)。
好在擊潰曹營，繳獲三萬石糧草還能撐月余。
除去被斬殺的萬余人，剩下八萬多青州兵。
張繡收編了不少，其余四散逃亡。
唯有曹操麾下大將于禁治軍嚴(yán)謹(jǐn)。
一路收攏敗兵，退向許都。
曹操那邊，已狼狽逃回許都。
短時間內(nèi)怕是沒了動靜。
張繡還探聽到，年初時劉表欲建荊州學(xué)府。
為己培養(yǎng)人才，廣邀天下名士。
博學(xué)多才的司馬徽受邀客居荊州。
眼下正在南陽尋學(xué)院地址，這讓張繡暗喜。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正愁如何挖出諸葛亮等人。
劉表卻要辦學(xué)院，這下諸葛亮、龐統(tǒng)、徐庶。
還有投曹的諸葛四友如孟建、崔州平等。
定會齊聚于此，正好讓自己一網(wǎng)打盡。
學(xué)院選址在宛城以南百里的堉陽。
得知消息，張繡立馬坐不住了。
急召胡車兒，點(diǎn)齊五千西涼精銳隨他南下。
此時賈詡派往劉表求糧的信使已走半月。
算算日子，該到襄陽了。
自己南下堉陽，消息應(yīng)還未傳到劉表耳中。
他忙召來賈詡，吐露心意。
賈詡聞言，臉上露出難色。
沉吟許久，嘆道：
“主公，南鄉(xiāng)才子多飽學(xué)之人�！�
“以我等出身，未必能讓他們心服�！�
張繡輕笑一聲，回道：
“文和，劉表內(nèi)忌外疑，能用幾人？”
“有見識志遠(yuǎn)者，怎會甘為劉表賣命�！�
“能不能為我用，總得試試�！�
“這么多才俊不用，實(shí)在心癢難耐�！�
賈詡聽罷，老臉一抽。
嗯，有點(diǎn)曹操那味兒了。
他驚疑地看著張繡，緩緩點(diǎn)頭。
“也好，先刀兵壓境，再曉以大義�！�
“不從的話，也免得日后為他人所用添麻煩。”
賈詡眼中寒光一閃。
張繡心里一凜，好家伙。
這賈詡比自己還狠毒。
不愧是與李儒齊名的毒士。
心狠手辣無人能及。
他收斂神色，既已決定。
不再多留，當(dāng)即起身。
帶胡車兒等三百余西涼騎兵奔出宛城，直指堉陽。
襄陽城內(nèi)，州牧府前廳。
劉表悠然坐在主位，頗為自得。
慢品香茗，臉上掛著笑。
下首是蒯良、蒯越兄弟，別駕劉先與長史韓嵩。
四人皆面帶喜色。
蒯越上前一步，趁劉表高興。
躬身朗聲道：
“賀主公，張繡用計(jì)擊潰曹賊。”
“曹操必不甘休，張繡從此無退路�！�
“只能為主公守荊襄門戶�！�
劉表滿意點(diǎn)頭，輕撫長須。
老臉上皺紋縱橫。
可雙眼炯炯，隱約可見年輕時的風(fēng)采。
劉先遲疑片刻，皺眉道：
“先前聽聞張繡要降曹，我等還緊急調(diào)兵守新野�！�
“不想竟是計(jì)謀，張繡有此手段，真稀奇�！�
眾人聞言，嘴角含笑。
蒯良笑道：“聽說西涼名士賈文和在他麾下�！�
“此計(jì)必是他所出，頗有幾分本事�！�
劉表聽罷，臉上笑意不減。
卻輕哼一聲，不屑道：
“張繡、賈詡皆亂賊舊部，品行不堪�！�
“若非我讓出宛城給他立足，天下哪有他容身處。”
眾人聞言，皆露出笑意。
蒯越附和道：“多虧主公高瞻遠(yuǎn)矚�！�
“曹操在兗州連戰(zhàn)連勝，鋒芒無敵。”
“卻撞上張繡這克星�！�
“哈哈哈�！�
眾人齊聲大笑。
劉表正要開口，堂外傳來腳步聲。
一名小吏快步入內(nèi)，躬身道：
“稟主公�！�
“張繡派信使來，說曹操大敗士氣低�！�
“欲請命北上奇襲許都�！�
“請主公助十萬石糧草。”
“嗯？”
劉表眼中閃過驚疑。
沉思片刻，臉色大喜。
“張繡有此志向，真是幸事！”
他喜形于色，從座上站起。
雙目放光，心中暢想連連。
若張繡真能破許都，自己不費(fèi)一兵一卒。
可從后派軍搶奪戰(zhàn)果。
不服？呵。
直接斷他糧道，讓他無糧可使。
想到這，他老臉皺紋堆疊。
目光掃向蒯氏兄弟與劉先等人。
閃過一絲輕蔑，這些世家總掣肘自己。
讓自己寸步難行，現(xiàn)在好了。
有了張繡這破局者，自己可不費(fèi)吹灰之力。
這次看他們還能說什么。
蒯良臉上也閃過驚愕。
心中暗自盤算，以張繡兵將之勇。
沒準(zhǔn)真能快刀斬亂麻。
殺曹操個措手不及，見劉表神情。
他已有計(jì)較，真是風(fēng)口之上豬都能飛。
拱手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若張繡破許都，我等可坐收漁利�！�
劉表滿意點(diǎn)頭。
對蒯良露出“你很懂事”的眼神。
蒯越卻皺眉思慮片刻，輕聲道：
“主公，張繡不過一時之勇�！�
“未必真能攻破曹操老巢，不過……”
他話鋒一轉(zhuǎn)，笑道：
“如此也可讓張繡消耗曹操實(shí)力。”
“他短時間內(nèi)難有寸進(jìn)。”
“還能徹底投靠主公麾下�！�
“只是這些西涼賊劣跡斑斑，不可不防！”
見蒯越說張繡未必成功，劉表眼中閃過不悅。
強(qiáng)壓下來，整了整衣襟。
重新坐下，輕咳道：
“哦？異度有何高見？”
蒯越淡笑，沉吟片刻道：
“主公，張繡急要糧草，才如此低姿態(tài)�！�
“可一旦戰(zhàn)事有成，須防他自立�！�
“聽說他正大肆收編青州兵�！�
“若大軍出征，十萬石糧草僅夠一兩月�！�
“不妨說暫無多糧，但請他安心。”
“這就從各郡調(diào)糧，保證供給。”
“如此，我軍可借糧道之名�！�
“做那黃雀在后！”
眾人聞言，眼睛一亮。
一是捏住張繡命脈，若有變故。
立斷糧草，讓他無法自立。
只能老實(shí)回宛城給劉表當(dāng)狗。
二是借運(yùn)糧之機(jī)。
派大軍尾隨，張繡若得利。
便可螳螂捕蟬，黃雀得利。
不得不說，蒯越此計(jì)妙不可言！
劉表頻頻點(diǎn)頭。
心中卻腹誹，蒯越效力多年。
頭一次如此賣力謀劃。
還真難為他了……（咬牙）
若非自己扶植蔡氏，重用蔡瑁等人。
荊州怕早成蒯氏一言堂了。
想到這，他暗下決心。
過段日子定要敲打蒯氏，免其坐大。
他輕點(diǎn)頭，沉聲道：
“異度此計(jì)甚佳，就這么辦�！�
“命蔡和帶五萬石糧草先赴宛城�！�
“再令文聘率五萬兵屯新野，若張繡有動作�！�
“哼哼�！�
他冷哼兩聲，沒再說下去。
場中幾人皆心領(lǐng)神會。
微微點(diǎn)頭，齊贊主公英明。
劉表軍令很快下達(dá)。
蒯良等人以政務(wù)為由告退。
幾人離開州牧府，一直沉默的韓嵩。
捋著胡須，眼中精光閃爍。
“子柔兄、異度兄，不如一起走走？”
聞言，二人心知肚明。
劉先悶哼一聲，不屑士人嘴臉。
甩袖大步離去。
蒯良等人不以為意，彼此不和已久。
倒是韓嵩身為荊州名士，更重士人利益。
與蒯氏兄弟志趣相投。
幾人朝府衙走去，韓嵩先開口：
“眼下局勢有趣得很，不知二位以為�！�
“張繡有幾分勝算？”
蒯越沉默片刻，正色道：
“依我看，至少三成把握。”
“哦？那豈不是勝算頗大？”
韓嵩眉毛一挑，見蒯越點(diǎn)頭。
神色沉重，皺眉道：
“若真如此，劉荊州怕要趁勢而起了�！�
“不費(fèi)我荊州一兵一卒，倒是不錯�！�
“可依劉荊州年紀(jì)，怕是……”
他苦笑搖頭，沒再說下去。
蒯氏兄弟聽罷，稍稍沉默了片刻。
劉表的為人，他們心里跟明鏡似的。
作為一州之主，能力倒還湊合。
若論爭霸天下，絕非良主之選。
看看他近年的做派就明白，若真壯大起來。
不過是又一個袁紹，外寬內(nèi)忌又愛虛名。
蒯良輕笑一聲，低聲道：
“天下局勢，變幻莫測。”
“將來之事，誰又能斷言呢�！�
韓嵩連連點(diǎn)頭，笑道：
“子柔說得極是！”
“不過聽說，主公已打算立劉琮為嗣�！�
“這對你我來說，倒是個好消息�！�
不知韓嵩有意無意，此話一出。
蒯氏兄弟臉色明顯不太自然。
劉琮是劉表與蔡氏女之子，若真立了他。
蔡氏定會扶搖直上，兩家本就積怨已深。
早前蔡瑁還曾陷害蒯良，讓他一度被貶。
最近才復(fù)起，而蒯氏抓住蔡氏私鹽把柄。
趁機(jī)治罪幾名蔡氏族人，兩家在劉表面前。
已是勢同水火，若蔡氏得勢。
不用說，吃虧的還是蒯氏。
蒯越眼神微沉，猜不透韓嵩為何點(diǎn)明此事。
心里卻暗自警惕，腦中冒出個念頭。
不如趁劉表未死，塞個蒯氏女給他再生個兒子？
也不知這老家伙還能不能行。
宛城離堉陽僅一百二十余里。
騎兵全速奔馳，一日半便可趕到。
堉陽位于宛城與新野之間，司馬徽選址于此。
不知是否別有深意，比如……
若張繡真降曹操，曹軍南下荊州。
司馬徽便可攜南郡才子投靠曹操。
從此平步青云，飛黃騰達(dá)。
這想法剛起，就被張繡掐滅。
歷史上司馬徽除了評諸葛亮、龐統(tǒng)為臥龍鳳雛。
再無太多記載，怕是個不慕名利的隱士。
這種人任何時代都不缺。
不過是名氣大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