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武關天塹,舊部宋果
自己四十八歲的高齡,才入主荊州。
如今的荊州,經(jīng)過自己的苦心經(jīng)營。
已經(jīng)擁兵二十萬,糧草更是富甲天下。
而自己,也早就沒了年輕時候的雄心壯志。
只想著安安穩(wěn)穩(wěn)守住荊州,給子嗣留下一份基業(yè)。
張繡倒是不足為懼,但如果憑白損耗荊州的實力,
江東的孫策,可一直是對江夏虎視眈眈。
兗州的曹操,也是幾次三番攻打宛城。
益州的劉璋,雖然同為漢室宗親,卻也不可不防。
雙手不禁無力的垂下,不得不黯然一嘆。
“新野急報!”
一名傳令兵飛快的從外面走入,門前的親衛(wèi)檢查了一番。
便直接放其入內(nèi),劉表卻是‘騰’的一下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新野?新野又發(fā)生了何事?”
士卒喘著粗氣,飛快的開口說道:
“啟稟主公,得知張繡離開宛城北上后�!�
“文聘將軍便直接率大軍,一路急行前往順陽一帶,意圖阻截張繡。”
“又命萬余人馬,前往宛城駐守,新野只留下了不足五千人馬�!�
“不想,卻是被張繡派人偷襲,城中糧草盡失”
劉表聞言,直接一個趔趄。
摔落在椅子上,臉上一片慘白。
蒯良幾人的臉色同樣不好看,新野可是為了以防張繡倒戈,
打造的重城,城中的糧草儲備恐怕不下十萬石。
若是這些糧草被張繡得了,這次荊州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張繡匹夫,安敢如此欺我!”
劉表憤怒的怒吼了一聲,雙眼通紅。
顯然已經(jīng)要抑制不住憤怒,渾身已經(jīng)止不住的輕微發(fā)抖。
“報,宛城急報!”
“你說!”
“額,宛城已經(jīng)空無一物,劉渠將軍命人來請求糧草補給�!�
“另外,途經(jīng)榆陽的時候,發(fā)現(xiàn)荊州書院已經(jīng)人去樓空�!�
“打聽了一番才知曉,卻是被張繡在半月之前就劫走了�!�
“噗!”
聽到這個消息,劉表再也堅持不住。
荊州書院可是自己花了大手筆,想要博一個名聲。
愣是將天下名士司馬徽,以及荊州本地的名士黃承彥、龐德公都匯聚于此。
更是齊聚了南郡的文人士子,可眼下居然被張繡一網(wǎng)打盡。
平白無故的便宜了此賊,不由得喉頭一甜。
一口鮮血直接從口中噴出,雙眼一黑就要支撐不住。
周圍的幾人見狀,神色焦急的上前查探。
“主公,息怒��!”
“快,傳醫(yī)官!”
劉表卻是緊緊的抓著韓嵩的手,死死的盯著對方。
臉上的鮮血沾染了微微發(fā)白的胡須,嘴唇顫抖著輕啟。
“德高,出出兵!”
“殺殺張繡”
剛剛說完,劉表便雙眼翻白竟是直接昏了過去。
眾人連忙命人將劉表攙扶下去,經(jīng)過一番周折后。
在得到了醫(yī)官,只是怒急攻心血氣上涌,
并無大礙的消息后,幾人才放下心來。
緩緩走出劉表的州牧府,不禁面面相覷。
韓嵩先是長嘆了一聲,才哀嘆著問道:
“子柔,異度,你們?nèi)绾慰�?�?br />
劉先悶哼一聲,聲音帶著一絲不屑。
“韓德高,你這是何意。”
“主公昏迷前,已經(jīng)叮囑你出兵討伐張繡,你難道想抗命不成?”
韓嵩臉色一愣,指著劉先喝道:
“即使現(xiàn)在出兵,也未必能攔下張繡�!�
“此時損失了十數(shù)萬石糧草,以及宛城附近的數(shù)萬百姓,我荊州已經(jīng)傷筋動骨,正是休養(yǎng)生息的時候。”
“你又是何意,非要看到民不聊生才罷休嗎�!�
“即使是主公醒著,我也會開口勸阻�!�
韓嵩卻是一臉正氣,毫不客氣的直接回懟了劉先。
劉先張口欲言,卻被身旁的蒯良輕輕拉住。
蒯越輕輕搖了搖頭,正色開口說道:
“兩位,此時不是爭吵的時候�!�
“主公既然已經(jīng)下令,我等卻是不好抗命�!�
“不過為了荊州的安定,這兵該出,但卻不是去攻打張繡�!�
“不如我們向宛城增兵,一來可以預防曹操突然來襲�!�
“二來也可以完成主公的命令,豈不兩全其美?幾位,意下如何?”
兩人聞言,也不再爭吵。
劉先細細思慮了片刻,便甩袖憤然離去。
韓嵩卻是突然一笑,仿佛剛才的一幕,
從來未曾發(fā)生過一般,轉(zhuǎn)頭看向蒯越點頭:
“異度此言甚合我意,便如此吧,我這就去調(diào)度準備,先行告辭了�!�
說罷也是快步走上車架,飛快的離開。
蒯良先是一嘆,才輕聲說道:
“越弟,那韓嵩是老狐貍了�!�
“自己明明知道如何解決,卻開口詢問,這就是逼你我表態(tài)啊�!�
蒯越也是無奈一嘆,苦笑道: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與其僵持下去,不如共同承擔,只是”
“兄長,主公本就已經(jīng)年近六十,我看主公的身體,似乎不太行了,我怕主公這次一病之后,身體每況愈下�!�
“我們卻是要為將來,做些打算了。”
“若是主公真的廢長立幼,冊立劉琮,恐怕以后,我們便沒有好日過了�!�
蒯良聞言,臉色也是微變。
劉琮正是劉表與蔡家女的子嗣,如果劉琮真的上位。
那么和蔡家素有恩怨的自己,恐怕日子就不光是不好過這么簡單了。
正色點了點頭,緩步走上車架。
“隔墻有耳,此事我們回府細細商談�!�
五天后,一隊萬人騎兵。
在丹水河畔,一路北上。
揚起了道道塵煙漫天飛舞,黑色的‘張’字大旗隨風鼓蕩。
此時距離武關,已經(jīng)不足二十余里。
騎兵若是全速沖鋒,最快也僅需一個半時辰便可趕到。
張繡輕輕勒馬,揮了揮手示意后方的大軍減速。
一隊斥候,正飛快的從遠處奔來。
待到來到張繡身前,才急急勒馬駐足。
“啟稟主公,沒有發(fā)現(xiàn)胡車兒將軍的隊伍。”
“嗯?”
張繡聞言不由得虎眉大蹙,按照自己推算。
賈詡應該早就到了武關才對,難道是發(fā)生了差池?
正在疑惑的時候,龐統(tǒng)卻是輕聲開口問道:
“可否前去叩關詢問?”
士卒微微一愣,局促的說道:
“這卻是不曾,屬下等人只是在遠處觀望�!�
“又在附近尋找了一番,未果后便直接折返稟報�!�
張繡聞言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氣,若是賈詡率先趕到。
理應想方設法,打開武關的關口才對。
或許是有什么突發(fā)情況耽擱了也說不定。
龐統(tǒng)卻是皺眉沉思了片刻,輕聲開口問道:
“將軍,可曾知曉那武關守將是何人?”
“沒準文和先生,此時已經(jīng)入關了也說不定�!�
聽到龐統(tǒng)的話,張繡微微一愣。
隨即在腦海中思索起來,武關的守將
先前那一帶,應該是自己叔父張濟的地盤。
張濟身死后,自己雖然是接管了大部分士卒,
但難免有所遺漏,這武關
張繡的眼前不禁一涼,沉吟了一番后,還是開口說道:
“我們?nèi)ノ潢P,叩關一問便知�!�
“若我所料不差,那武關的守將乃是我叔父舊部宋果�!�
“與文和乃是舊交,先前文和也是從武關而來投奔的我。”
龐統(tǒng)的臉色也是一松,武關乃是擱在荊州和雍州的一道天塹,
其兇險程度,絲毫不下于劍閣。
周圍的群山環(huán)繞,縱深極長。
若是在武關受阻,恐怕還要折損不少兵力。
眾人不再多言,立即加快速度。
一個時辰過后,武關的城關外。
張繡帶著萬余騎兵,剛剛靠近。
武關的城門卻是突然打開,一個健碩的中年將領。
帶著數(shù)十騎,向自己奔來。
一到近前,便立即下馬半跪在地上。
臉上露出一絲激動的神色,沉聲開口說道:
“末將宋果,拜見少將軍!”
張繡連忙下馬,扶起了宋果。
一邊寒暄著,另一邊心里卻是暗暗松了口氣。
看來賈詡選擇從武關進入關中,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果然,你可以永遠選擇相信賈詡的選擇。
賈詡的老練,也永遠值得讓人相信。
出于謹慎,張繡沒有一股腦的都進入武關。
而是分批陸續(xù)進入,見到賈詡后,
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幾人寒暄了一番。
這才向著武關內(nèi)的大營走,詢問后才得知。
這武關駐守的兵力,才不過千余人。
卻是沒被郭汜放在眼中,想想也是。
雖然關中諸雄內(nèi)斗不斷,損耗頗為嚴重。
可一旦有外來的勢力入侵,這些人又會擰成一股繩,
同氣連枝一致對外,這也是曹操遲遲不進軍關中,
收服雍涼的理由,劉表這種守城之輩更不會輕易給自己招惹麻煩。
這武關,自然就不被郭汜看重。
宋果只是假意投靠,郭汜也沒有派人前來干擾。
只是讓對方,安心的駐守在武關中。
而賈詡也向自己稟報,這一路上。
倒是途經(jīng)了幾個小縣,百姓的逃亡率也不低。
足足五萬余百姓,走進武關的僅剩下四萬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