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主公何必多言,個人喜好不同
“主公!主公!”
“糟了,主公暈過去了,快找醫(yī)官來!”
眾人見狀,急忙上前,七手八腳地扶起他。
慌亂中將曹操抬往后院臥房安置。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眾人才憂心忡忡地離開府邸。
夏侯淵緊皺眉頭,大步追上走在前頭的曹洪。
輕拍他的肩,低聲詢問:
“子廉,你曾隨主公同往宛城�!�
“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曹洪沉默無言:“……”
眾人聽聞此言,悄悄湊近夏侯淵與曹洪身后。
裝作漫不經(jīng)心,卻暗自支起耳朵偷聽。
夏侯淵:“……”
曹洪無奈嘆道:“別這樣盯著我,我害怕。”
眾人散去后,又過了兩個多時辰。
曹操才在床榻上緩緩睜開雙眼,屋內(nèi)空無一人,冷清異常。
回想方才種種,他眼角竟淌下兩行悔恨淚水。
“張繡,你這賊子!我曹孟德何曾受此奇恥大辱!”
“不滅了你,我何以立足于天地之間!”
房門輕響,被人從外緩緩?fù)崎_。
進來的卻是他的妾室卞夫人。
卞夫人臉色陰沉,手端一碗藥湯。
她緩步走到床邊,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曹操。
眼神堅定不移,曹操見狀,心中涌起一絲羞愧。
卞夫人卻輕皺眉頭,柔聲說道:
“夫君,那丑女已被我處理干凈�!�
“若要責(zé)罰,就沖我一人來吧�!�
曹操聽罷先是一愣,隨即滿臉驚喜。
“處理了?好極了,怎么做的?”
卞夫人輕哼一聲,略帶委屈地說:
“自然是讓她從世上永遠消失�!�
“我伴你多年,怎會不知夫君喜好何等佳人�!�
“別人不信你,我卻堅信你不會如此不堪。”
聞言,曹操激動地猛然坐起。
一把抓住卞夫人的手腕,眼中光芒閃爍。
“當真?你真信我清白?”
見卞氏輕輕點頭,他激動得淚水盈眶。
“都怪我醉酒誤事,竟中了張繡的毒計�!�
“張繡此人歹毒至極,我日后如何面對部下��!”
卞氏淺笑一聲,眼中透出幾分果決。
“夫君何須如此自亂陣腳,此時更應(yīng)坦然自若�!�
“只要你一口咬定無人能證,誰敢妄加指責(zé)?”
曹操眼中一亮,沒想到常被冷落的卞氏,
竟有如此見識,自己身陷亂局,早已心神不寧。
細細思量,果然如她所言妙不可言。
只要死不認賬,推說是張繡陷害,
誰又能拿出真憑實據(jù),真是絕妙之策!
有此賢妻,他還有何求啊!
想到這,曹操頭痛頓減大半。
飛快接過卞氏手中的藥湯,一飲而盡。
隨即翻身下床,動作利索地穿好衣袍。
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外。
卞氏見他重振精神,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如今曹昂已逝,自己的兒子曹丕順勢成為長子。
將來有望繼承大業(yè),她也能借此擺脫妾身。
或許有朝一日被扶正,她暗自松了口氣。
幸好自己果斷出手,解決那丑女,
除去后顧之憂,不然丁夫人怎會如此巧合,
在前宅撞見那女子,實在蹊蹺。
她輕整衣裙,身姿漸漸端正起來。
看來日后,她得學(xué)著如何當個稱職的主母了。
曹操步出司空府,直奔荀彧等人所在的官署。
他神情自若地邁入室內(nèi),只見荀彧、荀攸、郭嘉、程昱等人,
正埋首處理公務(wù),見他到來,紛紛起身施禮。
曹操先干笑兩聲,隨后捋須長嘆道:
“文若,上呈天子的奏章可寫好了?”
荀彧神色平靜,從案上取出一卷竹簡。
“已備妥,請主公查閱�!�
曹操輕咳兩聲,卻未伸手接過。
“不用,我信得過你的才干。”
“對了,今日之事……”
幾人皆是智者,聞言互望一眼。
郭嘉面露疑惑,輕聲問道:
“主公指的是何事?我等怎不記得了?”
曹操連連點頭,笑道:
“無妨,不過是張繡耍的小花招罷了。”
“清白之人自清,諸位都知我為人如何。”
“就算……咳咳,也不會看上那種丑陋女子,懂嗎?”
郭嘉反應(yīng)最快,笑瞇瞇地附和:
“正是如此,我就說嘛。”
“主公怎會如此下作,分明是張繡的詭計,我等險些被騙。”
荀攸也輕笑出聲,輕松道:
“原來如此,張繡真是可惡至極。”
“對極了,就是這樣!”
曹操頻頻點頭,甩袖恢復(fù)從容氣度。
“既如此,事不宜遲,文若隨我去見天子�!�
“也好早日定下出兵的具體方略�!�
荀彧起身,對曹操恭敬行禮。
“遵命�!�
待二人離去后,一向嚴肅的程昱,
臉上卻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輕搖著頭。
“主公何必多言,各人喜好不同罷了�!�
郭嘉輕嘆一聲,點頭附和道:
“主公啊,就是面子放不下來。”
“……”
文聘身披嶄新鎧甲,端坐于新野大營的中軍帥帳。
此時,全軍已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只待張繡離開宛城。
屆時,大軍將尾隨其后,既能坐享漁利之便,
又可斷其歸路,逼他與曹操拼得兩敗俱傷。
劉表的算計,實在陰險至極。
“蔡中還未歸來嗎?”
“回將軍,尚未見蔡將軍蹤影�!�
文聘聽罷,濃眉緊鎖,心中暗罵不已。
此人真是個無用的草包,連這點小事都辦砸。
他低頭凝視桌上的地圖,目光游移不定。
揮了揮手,聲音低沉地吩咐道:
“派人再探遠些,若張繡扣押了蔡中,
欲以此要挾我方交出軍糧,事情就棘手了�!�
“遵命!”
文聘長嘆一聲,蔡中雖是個廢物,
卻是蔡氏之人,荊州蔡家如今勢大難擋。
即便自己位高權(quán)重,也不敢輕易招惹。
否則,難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帳內(nèi)傳令兵剛要轉(zhuǎn)身離去,
門外卻猛然傳來一聲驚呼。
“大事不妙,將軍!”
“張繡率全軍及宛城周邊百姓,
已行至鎮(zhèn)平附近,看去向似要北逃�!�
文聘聞言,猛地從座椅上彈起。
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厲聲問道:
“他跑鎮(zhèn)平做什么?”
隨即目光重投地圖,細細推敲。
若張繡欲投曹操,當走舞陰或博望,
鎮(zhèn)平卻是北上之路,意欲何為?
“你說他還帶了百姓?”
“是,千真萬確�!�
文聘瞬間醒悟,怒喝出聲:
“不好,這家伙要逃!”
“蔡中怕是回不下了,竟敢詐取主公糧草!”
他臉上涌現(xiàn)怒意,神情卻冷靜如冰。
在帳中沉思片刻,果斷下令:
“速傳我令,全軍集結(jié),準備攔截張繡。
他帶百姓出逃,行軍必慢如龜速�!�
“��?是!”
士卒略顯遲疑,仍迅速領(lǐng)命。
“再派人稟報主公,張繡攜民北逃,
我已率軍追擊,請速調(diào)援兵守新野�!�
“另命劉渠帶本部人馬,火速接管宛城�!�
一連串指令從文聘口中清晰吐出。
他鎮(zhèn)定自若,盡顯將帥氣度。
新野全軍在號令下迅速行動起來。
文聘親領(lǐng)三萬精兵,直奔內(nèi)鄉(xiāng)酈縣狙擊敵軍。
劉渠則率萬余兵馬,趕往接收宛城重鎮(zhèn)。
新野城內(nèi),僅剩不足五千守軍。
與此同時,堉陽郊野之外。
五千西涼鐵騎悄然埋伏于道路兩側(cè)密林。
典韋半蹲在地,賊眉鼠眼地盯著空蕩蕩的官道。
身旁徐庶見狀,輕笑一聲喚道:
“典將軍?”
“噓!埋伏呢,別出聲!”
“呃……”
徐庶額頭微冒冷汗,尷尬低語:
“無需如此緊張,斥候已派出去,
敵軍若近,必有消息提前傳來�!�
典韋回頭,意味深長地瞥了徐庶一眼,
思索片刻,才重重點頭道:
“有理,行啊,主公讓我?guī)悖?br />
本嫌你礙手礙腳,現(xiàn)在看你還挺機敏�!�
徐庶聞言,心中一陣無語,幾欲落淚。
好家伙,這統(tǒng)兵經(jīng)驗真是半點沒有。
主公用人的眼光,還真是不拘常理。
他搖搖頭,低聲叮囑道:
“典將軍,切記莫亂了計劃。
我等在此伏擊前往宛城的敵軍,待其通過后殺出,
務(wù)必封死新野方向,防止消息外泄。
隨后換上敵軍衣甲,詐取新野城門。
主公糧草全系于此,半點差池不可有�!�
典韋聽罷,覺得頭緒繁雜,
撓頭道:“別說了,頭暈,你指哪我打哪!”
徐庶嘴角微抽,無奈點頭,
暗嘆這武將帶起來真不容易。
“來了,將軍!敵軍一萬,騎兵兩千,步卒八千余�!�
斥候飛速潛回,低聲稟報。
徐庶皺眉沉思,典韋卻滿不在乎,
拍著徐庶肩膀,咧嘴笑道:
“別怕,這支兵是我親手挑的,
別說以一敵二,以一敵三都不怵。
你躲好,看我如何大殺四方!”
徐庶瞅著典韋鼓脹的肌肉,艱難咽了口唾沫,點頭應(yīng)和。
這家伙……似乎還行,至少不剛愎自用。
堉陽必經(jīng)之道上,遠方塵土飛揚。
無需斥候再報,敵軍身影已隱約可見。
典韋緊握雙戟,心中興奮難抑。
這可是他首次領(lǐng)兵,目光炯炯鎖定前方,
如猛虎伺機撲食。
徐庶見狀,低聲道:
“典將軍,該撤了�!�
典韋點頭,未多言語。
眾人迅速從路側(cè)隱退,一刻鐘后,
果然有輕騎斥候沿路探查,
見無人跡,便策馬回報。
而典韋的五千鐵騎已披甲持矛,
端坐馬上,靜待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