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言驚醒夢中人!贅婿在朝堂初顯鋒芒!
我自問自答,語氣斬釘截鐵:“不在于兵力多寡,不在于城池堅固,而在于——人心不齊,策略不定!”
“六國看似同氣連枝,合縱抗秦,實則各懷鬼胎,勾心斗角。他們畏懼我大秦的強大,卻又彼此猜忌,生怕他國坐大,都想保存實力,讓別國去與我大秦死磕。這種心態(tài),使得他們所謂的合縱,不過是烏合之眾,貌合神離,根本無法形成真正有效的合力!”
“因此,草民以為,我大秦的戰(zhàn)略,當(dāng)抓住此核心破綻,采取‘遠(yuǎn)交近攻,分化瓦解,拉攏一批,打擊一批,最后逐個擊破’之策!對那些搖擺不定的國家,可以許以利益,暫時穩(wěn)��;對那些冥頑不靈、負(fù)隅頑抗的國家,則要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殲滅,以儆效尤!如此,則六國聯(lián)盟不攻自破,統(tǒng)一天下,指日可待!”
我的聲音在偏殿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敲擊在眾人的心頭。
整個偏殿,再次陷入了一種更為詭異的寂靜。
如果說之前我的兵法見解只是讓他們驚訝,那么此刻我對天下大勢的分析,以及提出的統(tǒng)一方略,則讓他們感到了深深的震動,甚至是……恐懼!
這番話,條理清晰,邏輯嚴(yán)密,對各國情況的分析精準(zhǔn)到位,提出的戰(zhàn)略方針更是高屋建瓴,充滿了一種睥睨天下的氣魄和信心。這,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底層的小小傷兵能夠說出來的!這分明是浸淫朝堂多年,深諳縱橫捭闔之道的頂級謀臣才有的見識!
嬴政聽得是連連點頭,那雙眼睛越來越亮,看向我的目光,已經(jīng)不僅僅是贊賞,更帶著一種如獲至寶的驚喜。
而李斯,他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他張著嘴,似乎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聪蛭业哪抗�,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憚。他原本以為我只是個略懂些兵法皮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卻沒想到,我竟然能對天下大局有如此深刻的洞察!
其余的官員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個看向我的眼神,像是見了鬼一般。
就在這時,嬴政忽然站起身,龍行虎步,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一步步向我走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走到我的面前,停下腳步,那雙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我,良久,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力道不重,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勢,壓在了我的心頭。
“白啟……”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你很好。非常好。朕,記住你了�!�
他沒有再提長公主沖喜的事情,也沒有再追問我的來歷和身世,更沒有提及任何賞賜或者職位。
他只是說,他記住我了。
“白啟”這個人。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從這一刻起,我已經(jīng)被這位千古一帝,牢牢地“盯”上了。
這或許是天大的機遇,但也意味著,更加嚴(yán)峻的挑戰(zhàn),才剛剛開始。我的命運齒輪,在這一刻,發(fā)出了劇烈轉(zhuǎn)動的轟鳴聲,將我?guī)蛞粋未知但注定波瀾壯闊的未來。
嬴政深深地看了我最后一眼,那眼神中的含義復(fù)雜難明,有欣賞,有審視,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期待。
隨后,他猛然轉(zhuǎn)身,對著殿外揚聲道:“傳旨,今日議事到此結(jié)束。白啟,暫留宮中,聽候調(diào)遣!”
聲音未落,他已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偏殿,留下滿殿震驚的官員,和一個心臟仍在狂跳不止的我。
暫留宮中?聽候調(diào)遣?
這……是什么意思?
從王宮回來,我感覺整個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雖然依舊頂著個“沖喜贅婿”的名頭,但今日在偏殿的那一番對答,無疑讓我在嬴政心中掛上了號。這比什么賞賜都來得實在。
押送我回府的守衛(wèi),一路上的眼神都透著古怪。
不再是先前那種例行公事般的麻木,也不是對一個將死贅婿的憐憫,反而多了一種……怎么說呢,像是看怪物,又帶了點小心翼翼的敬畏。
他們不再隨意呵斥,甚至在我上下馬車時,動作都規(guī)矩了不少。
我心中暗笑,這便是權(quán)力的滋味,哪怕只是沾染了那么一丁點兒嬴政的“關(guān)注”,都能讓這些底層小吏的態(tài)度發(fā)生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馬車搖搖晃晃,終于在長公主府門前停下。
剛一踏進府門,還未等我適應(yīng)從宮中那種壓抑氛圍驟然轉(zhuǎn)換到府邸的相對寬松,一道清冷的身影便如同算準(zhǔn)了時間一般,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嬴芊澀。
她依舊是一身素雅卻難掩華貴的宮裝,發(fā)髻高挽,幾支簡單的玉簪點綴其間,更襯得她容顏清麗,氣質(zhì)卓然。只是此刻,她那雙平日里便如同寒潭一般深邃的眸子,此刻更是銳利得像兩把出鞘的利劍,直直地刺向我。
“你去見陛下了?”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尾音微微上揚,透著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緊繃。
我心中了然,看來我在宮中的一舉一動,這位長公主殿下也是了如指掌。她這般急切地出現(xiàn),恐怕是擔(dān)心我這個“沖喜”的棋子,在陛下面前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或者,是擔(dān)心我這顆棋子,有了脫離她掌控的跡象。
略一思忖,我決定采用半真半假的策略。完全隱瞞是不可能的,嬴政既然說“暫留宮中,聽候調(diào)遣”,必然會有后續(xù),長公主遲早會知道。但全盤托出,又顯得我毫無城府,反而不美。
“回長公主,”我躬身一禮,語氣盡量平靜,“陛下召見,問了臣一些關(guān)于兵法韜略以及天下大勢的問題。”
我一邊說著,一邊悄然觀察著嬴芊澀的表情。
果然,聽到“兵法韜略”和“天下大勢”這八個字,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又舒展開來。那雙銳利的眸子在我身上逡巡片刻,似乎在評估我話語的真實性。她緊繃的嘴角似乎微微放松了一絲,但眼神中的審視意味卻不減反增,像是要將我看個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