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公主的審視：你瞞著我多少秘密？
從偏殿出來，嬴政那句“暫留宮中，聽候調(diào)遣”還在我耳邊回蕩。
說是暫留，其實沒過多久，一個小黃門就客客氣氣地把我“請”出了宮門，說是長公主府已經(jīng)派人來接了。
我琢磨著，這“聽候調(diào)遣”大概就是個姿態(tài)，表明我白啟從今往后是他嬴政的人了，至于具體怎么用，還得看后續(xù)。
押送我回長公主府的，還是先前那幾個府兵。不過這會兒，他們看我的眼神可就大不一樣了。
之前是例行公事的冷漠，現(xiàn)在嘛，多了幾分……怎么說呢，像是看什么珍稀動物似的，敬畏里頭還夾雜著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探究。我心里暗笑，看來我在嬴政面前那番“高談闊論”，已經(jīng)或多或少傳到某些人耳朵里了。
剛踏進長公主府那熟悉的庭院，還沒等我喘口氣，一道凌厲的視線就跟淬了冰的鋼針似的扎了過來。
嬴芊澀不知何時已俏生生地立在前方不遠處的廊下，依舊是一身勁裝，勾勒出矯健有力的身段，只是那張絕美的臉蛋兒，此刻卻比平日里更冷了幾分。
“你去見陛下了？”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子穿透力，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陛下……跟你說了什么？”
我注意到她握著劍柄的手，指節(jié)微微有些發(fā)白，語氣里那絲極力掩飾的緊張，還是沒能逃過我的耳朵。
嘿，看來她也怕我這“沖喜贅婿”在嬴政面前胡說八道，給她惹麻煩。
我決定給她吃半顆定心丸，也順便再吊吊她的胃口，便故作平靜地躬身道：“回長公主，陛下確實召見了我。問了些……嗯，關于兵法韜略，以及如今天下大勢的看法�！蔽乙贿呎f，一邊悄悄觀察她的神色。
果不其然，聽我說到“兵法韜略”和“天下大勢”，嬴芊澀那緊繃的俏臉似乎微微松弛了一瞬，但隨即，她那雙鳳眸中的審視之色卻愈發(fā)濃重了，仿佛要將我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兵法？天下大勢？”她紅唇輕啟，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質(zhì)疑，但更多的，像是一種帶著鉤子的試探，“你一個戰(zhàn)場上撿回來的傷兵，也懂這些？”
我心里直翻白眼：“老子懂的兵法，說出來怕嚇死你！什么叫天下大勢？老子當年可是親手攪動過天下風云的！”當然，這話只能在心里咆哮。
表面上，我依舊是一副謙卑恭順的模樣，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恰到好處的憨厚：“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久了，耳濡目染，總能學到些皮毛。而且……或許是我這腦子，天生對這些東西……比較敏感一些吧�！蔽液滢o，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任由她去猜。
就在我琢磨著怎么撬開這位冰山公主的心房時，腦海里那熟悉的機械音又冒了出來：“叮！【基礎洞察術】經(jīng)驗值已滿，現(xiàn)已升級為【中級洞察術】。效果：可更深入感知目標的心理活動、情緒波動及潛在能力評估�！�
嘿，來得正好！這系統(tǒng)升級跟打瞌睡送枕頭似的，簡直不要太貼心！
我立刻不動聲色地將【中級洞察術】對準了眼前的嬴芊澀。剎那間，關于她的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腦海。
這女人，果然渾身都是刺，但也渾身都是故事。
忠誠？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對她那個未來的祖龍弟弟嬴政，簡直到了盲目的地步。
好奇？那雙銳利的眸子底下，藏著對我的九曲十八彎，估計我剛才那番話，在她腦子里已經(jīng)轉(zhuǎn)了七八個圈了。
武力值……嘖，系統(tǒng)評估極高，怕是一巴掌能把我這小身板拍墻上摳都摳不下來，不愧是女殺神。
至于決斷……嗯，似乎在某些關鍵時刻，總差了那么臨門一腳的狠勁兒，或者說，是顧慮太多？內(nèi)心深處，似乎還壓抑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和……疲憊？
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看著她那張依舊冰冷的臉，忽然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自嘲，卻也暗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挑釁：“長公主，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一個……僅僅用來給你沖喜的工具？”
這話一出，嬴芊澀的眼神陡然一凜，如同出鞘的利劍般鋒利，幾乎要刺穿我的胸膛。
她周身的氣息也瞬間變得危險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劍相向。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沒有立刻反駁，只是那雙鳳眸死死地盯著我，眸光閃爍不定。
我心中一定，繼續(xù)不緊不慢地拋出下一句：“不過嘛，或許……陛下他老人家，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些長公主您……暫時還沒能看到的東西呢？”
這話帶著點兒小小的得意，也帶著點兒故意的刺激。我就是要打破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讓她正視我的存在，而不是把我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
我的話音落下，空氣仿佛凝固了。嬴芊澀依舊死死地盯著我，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有驚訝，有不解，有審視，甚至還有一絲……被我看穿了心事的惱怒？
良久，她緊繃的身體才微微放松了一些�；\罩在我們之間的那種冰冷而疏離的氣氛，似乎也悄然發(fā)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不再是簡單的施舍者與被施舍者，更像是……兩個站在不同立場，卻又不得不審視對方的獨立個體。
我感覺火候差不多了，見好就收，語氣也隨之放緩了些許，帶上了一絲推心置腹的意味：“長公主，我知道，您有您的難處，陛下他……也有陛下的困境。如今的秦國，看似兵強馬壯，實則朝堂內(nèi)外，暗流洶涌，危機四伏。您肩上的擔子不輕，陛下肩上的擔子更重�！�
我頓了頓，目光迎向她探究的視線，意有所指地繼續(xù)說道：“這種時候，如果能多一份可以信任的力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份，或許……局面會更好一些，不是嗎？”
我的話像是一顆小石子，投入了她那看似平靜無波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嬴芊澀沉默地注視著我，那雙銳利的鳳眸中，冰冷的寒意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復雜的情緒，有困惑，有遲疑，甚至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待。
許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刺骨，反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迷茫：“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笑了笑，那笑容里藏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東西。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迎著她復雜的目光，用一種篤定而又帶著幾分神秘的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個……能幫到您，也能幫到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