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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許靖央怒斥,母親狼狽

    雨幕如織,夜色沉沉。

    許夫人與許柔箏匆匆穿過回廊,許夫人步履慌亂,幾乎是被許柔箏半攙半拖著向前走。

    她口中仍不住催促:“快,再快些!絕不能讓三弟妹先到官府!”

    然而,剛至后門,兩人腳步猛然一頓。

    幾道黑影靜默地攔在門前,家仆們手持長棍,堵住去路。

    丫鬟們提著燈籠,昏黃的光映出雨絲斜織,也照亮了站在最前方的那道身影。

    許靖央從暗處緩步走出,油紙傘微微傾斜,顯露出她輪廓清晰的下頜,再到紅唇。

    直至傘面徹底抬起,許靖央一雙幽深如墨的鳳眸,盡在眼前。

    她面孔英氣清冷,被燭火照不出半點溫情。

    “母親,柔箏妹妹,這么晚了,是要去哪兒?”

    雨聲淅瀝,襯得四下愈發(fā)死寂。

    燈籠的光在她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許夫人渾身一顫,指尖死死掐進許柔箏的手臂。

    許柔箏面色蒼白,后退半步。

    回過神,許夫人凄厲道:“許靖央!你這個孽種!災星!你故意設計害你弟弟,什么官差,都是騙人的把戲,你等著吧,明日老爺就會知道你的歹計,他會殺了你!”

    許靖央嗤笑。

    “我設計?難道錚哥兒蓄意刺殺大伯母,是假的?”

    “母親別忘了,剛剛可是你,逼迫三嬸去官府承認此事。”

    “我告訴你,許鳴錚的罪,這次洗不清、逃不掉了,回屋去吧,不要白費功夫�!�

    許靖央說完,許夫人就發(fā)瘋似的撲過去。

    “孽種!我要殺了你!”她的聲音尖利刺耳,“你弟弟是許家的根!你算什么東西!”

    她張牙舞爪地沖過來,指甲狠狠抓向許靖央的臉,恨不得撕爛這張令她厭惡的面容。

    然而——

    許靖央眸光一冷,身形未動,只是抬手一扣,便如鐵鉗般扼住許夫人的手腕。

    “沒有我,他許鳴錚,還有你,乃至整個威國公府,都是一團草包,何曾配得上這九世冠襲的爵位?”

    字字加重!字字如刀!

    下一瞬,她手一推,許夫人便重重跌跪在地,泥水濺了滿身,狼狽至極。

    許靖央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中沒有半分憐憫,只有冰冷的譏誚。

    “母親若再鬧,明日全京城都會知道,許家夫人為了包庇殺人犯兒子,當眾發(fā)瘋�!�

    “你猜,父親是先殺我,還是先為了自己的名聲,休了你?”

    許夫人聲音發(fā)抖:“你,你……”

    她面容氣的扭曲,發(fā)髻早已散亂,濕漉漉的頭發(fā)黏在臉上,襯得她愈發(fā)瘋癲。

    許靖央鳳眸凌厲,看向已經(jīng)呆住的許柔箏。

    “將她送回屋中,別讓我說第二遍。”

    許柔箏嚇的一激靈,急忙拖住許夫人:“母親,我們快走。”

    許夫人嘴里還在叫罵:“許靖央,你這個災星,當初你生下來害死你哥哥,現(xiàn)在你又要害死自己的親弟弟……”

    很快,許柔箏和尚嬤嬤把她連拖帶拽,拉走了。

    許靖央往回走,聲音冰冷吩咐:“告訴丁管家,這兩日讓他派人把府邸看緊,不允許他們?nèi)魏稳诉f消息出去求情,若抓住誰報信,先捆去柴房�!�

    竹影為她撐傘:“是�!�

    陰暗潮濕的牢房里,許鳴錚的拳頭砸在木柵欄上砰砰作響。

    “放我出去!我都說了八百遍,人不是我捅的!我就是看見有人埋金子在后山,遠遠跟著,連臉都沒看清!你們憑什么關我?”

    巡邏的官差連眼皮都懶得抬,徑直從他牢門前走過。

    許鳴錚暴怒,狠狠踹了一腳牢門:“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等我爹來了,非叫你們跪著給我賠罪不可!”

    正叫罵間,牢房外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

    官差頭領張官差走來,油燈昏黃的光映著他冷硬的面容。

    “許公子,別白費力氣了,”張官差聲音嚴厲,“你三嬸方才主動來衙門投案,說她親眼瞧見你半夜從許大夫人的屋內(nèi)跑出來,連你那夜穿的什么衣服都說得一清二楚。”

    許鳴錚臉色驟變:“胡說!三嬸她冤枉我!”

    張官差語氣凌厲:“是你父母讓她來替你投案的!許二公子,做了這等喪盡天良的事,你父母都指望你悔改,你還不趁早認了?或許還能從輕發(fā)落�!�

    牢房里死一般寂靜。

    許鳴錚踉蹌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墻上。

    他嘴唇顫抖著,突然發(fā)出一聲困獸般的嘶吼:“不可能!我娘絕不會害我,我要見我娘,我要見我娘��!”

    張官差冷冷道:“放心,明早我們會派人去威國公府,你就等著吧�!�

    次日。

    雨勢停歇,露出晴天。

    威國公卻渾身滾燙,他竟因受驚,再加上吹風感染了風寒。

    醒來時,已是晌午過半,許靖央坐在他病榻前。

    “靖央……”他聲音沙啞,有氣無力,“你弟弟的事怎么樣了?官府傳回消息沒有?肯不肯從輕發(fā)落?”

    許靖央輕輕搖頭。

    威國公立刻就要起身:“我去求張尚書,再不濟,崔尚書,或是昌平侯!”

    “父親,你先躺著,郎中說你急火攻心,再加上邪風入體,病情來勢洶洶,很容易一病不起�!�

    聽到自己身體情況不佳,威國公頓時老實地躺了回去。

    許靖央道:“本來不該拿這些事來煩你,但父親是一家之主,有些話我必須說清楚�!�

    威國公覺得有不好的預感:“你說。”

    “就在父親睡著的方才,巡防司派人來過了,三日之期已過,他們要錚哥兒還官袍。”

    “那不是找不到了嗎?你跟他們好好解釋,現(xiàn)在錚哥兒入獄,再等……”

    許靖央搖頭打斷:“我捆了錚哥兒的小廝來問,才知道,錚哥兒之所以去后山挖金子,是因為他之前將官袍抵押給銀號換銀子還債,若傳出去,咱們?nèi)叶家@罪�!�

    “什么!抵押官袍?”威國公頓時支起半身。

    他好似不敢相信,虎目圓瞪,青筋凸起。

    “這個逆子,他竟敢,竟敢……”話沒說完,他吐出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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