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惡母心疾發(fā)作，見死不救？

    威國公頓時(shí)有些緊張，他下意識看向許靖央。

    “靖央，怎么辦，她還沒送走，官府的人就來了！”

    許靖央很淡然：“別著急，有個(gè)地窖，我先將她送過去，丁管家負(fù)責(zé)陪著父親，跟官差周旋，他們應(yīng)該只是來例行詢問，不會太久，等他們走了，再將許柔箏送走�！�

    “好，好！”威國公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然聽從許靖央的話了。

    許靖姿和許靖妙幫著三夫人清理廳堂，將已經(jīng)被打昏過去的翠嫵和翠梅拖了下去。

    許柔箏想掙扎，被寒露塞了帕子在嘴，頓時(shí)叫兩個(gè)婆子扛走。

    西南角的柴房下面，有個(gè)廢棄的地窖，許柔箏暫且被扔了進(jìn)去。

    許靖央順著木制臺階，緩步走下來，光亮被她一步步踩在腳下，直至竹影把地窖的門關(guān)上。

    劉媽媽遞來一把剪子：“大小姐，老爺說趕緊將她的頭發(fā)剃了，等官差走了，就派人將她送去慈云庵。”

    慈云庵地處深山，離京城更是有三百里。

    許靖央握住剪子，走近許柔箏。

    “大姐姐！”許柔箏被寒露和竹影按著，只能流著淚懇求，“求求你，別剪我的頭發(fā)，我從未想過跟你爭��！我，我可以立刻離開京城，永遠(yuǎn)不再回來！”

    反正她生父也要回京了，只要她能拖到那個(gè)時(shí)候，威國公府又算得上什么？

    許靖央垂眸看著許柔箏，眼神冷得像冰。

    她用剪刀挑起許柔箏的下巴：“沒想過跟我爭？我剛從邊關(guān)回府時(shí)，父母讓你代替我的身份行走京城�！�

    “母親是不是還許諾你，要用我立下的軍功，捧你做太子妃，跟鄧家爭？”

    許靖央的聲音越來越冷：“而真正的我，從此只能做個(gè)不能見光的影子，對不對？”

    許柔箏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

    這些話是許夫人私底下說的，許靖央怎會知道？

    “咔嚓”一聲，許靖央手起刀落，一把青絲飄然落地。

    “啊——！”許柔箏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拼命掙扎起來。

    許靖央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強(qiáng)迫她仰起頭：“不是你沒爭，而是我沒給你機(jī)會，今日這個(gè)下場，你一點(diǎn)都不無辜�！�

    許柔箏看出來，許靖央鐵了心要整她。

    所以，她也不再偽裝了，而是含著淚，譏諷地笑了。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殺你？太便宜你了，我要的就是你不敢露頭，否則，官府就會將你當(dāng)做殺人犯捉拿歸案�！�

    也該讓許柔箏嘗嘗，躲躲藏藏，沒有姓名，不能見人的日子。

    那些許靖央上輩子受過的苦，今生都要讓她們也試試。

    許柔箏臉上帶著血污，眼淚早就不流了，雙眸中滿是憤恨。

    “你這么對我，母親若知道，不會原諒你�！�

    “別著急，送走你，下一個(gè)就是她。”

    許靖央說罷，許柔箏很快變了臉色。

    只見許靖央將金剪子交給竹影：“剃光她的頭發(fā)，打暈后塞進(jìn)麻袋里，天黑了就往外送�！�

    “送去慈云庵？”寒露問。

    許靖央?yún)s道：“慈云庵太近，將她送去西北，那兒有個(gè)悔過庵，水路不通，只有一條山道，里面的看管嬤嬤不是好惹的，就把她送過去吧，若父親問起，不必說的具體�！�

    許柔箏聽言，又驚又慌。

    西北離京城太遠(yuǎn)了！她走了，哪兒還有回來的機(jī)會？

    若許夫人也不知道她被送去了哪兒，那她的親生父親該怎么才能找到她？

    “大姐姐，大姐姐我……”許柔箏見勢不對，又想求情了。

    然而，話還沒說完，寒露就一個(gè)手刀將她劈暈。

    許靖央看向寒露，就聽寒露義憤填膺說：“她變臉比變天還快，惺惺作態(tài)，話真多！”

    解決了許柔箏，許靖央去前廳，官差剛走。

    他們果然只是例行詢問，因?yàn)榍屣L(fēng)居的伙計(jì)和范二公子的馬夫，都說見過許柔箏在那晚出現(xiàn)。

    官差本來是要再當(dāng)面見許柔箏，但威國公說她一早就出門了，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

    于是，官差定下明日再來，便緊接著離去。

    天色黑下來后，六袋米面，被運(yùn)上馬車，其中就有許柔箏的那袋。

    許靖央讓寒露，找蕭賀夜借了兩名暗衛(wèi)，將許柔箏直接送到悔過庵。

    一切塵埃落定時(shí)，夜色黑沉。

    秋夜晚風(fēng)幽涼，許靖央攏著衣襟，回到了屋內(nèi)。

    悔過庵這個(gè)地方，還是上輩子，她聽許柔箏說的。

    那天她站在窗下，聽到許柔箏建議許夫人，找個(gè)由頭，將她送到悔過庵里去。

    那里不僅坐落在窮山惡水的地方，而且，里面的管事嬤嬤兇狠潑辣，她們收銀子，替主人家辦事，“解決”那些不好對付，又不能馬上要了性命的小姐閨秀。

    這些嬤嬤有的是辦法折磨閨秀，讓她們生不如死，最后又“意外而亡”。

    許靖央本以為許夫人會拒絕，可她卻親耳聽見自己的母親說：“那得找個(gè)機(jī)會，將她藥暈了，否則以她的脾氣，會鬧的全家不寧�！�

    回憶到這里，望著燭臺，許靖央淡紅的唇，綻放出一抹冰冷地輕笑。

    曾經(jīng)她在邊關(guān)時(shí)，有個(gè)做過道士的老兵告訴她，這世事因果循環(huán)，都是報(bào)應(yīng)。

    那許柔箏的報(bào)應(yīng)，自然是她活該了。

    夜色深漫。

    許夫人覺得自己又做了一場噩夢。

    先是被大火包圍，她一回頭，發(fā)現(xiàn)許靖央站在門外。

    她剛要跑出去，許靖央就將門關(guān)上了。

    許夫人嚇得猛然驚醒。

    室內(nèi)一片黑暗寧靜，唯有她慌張地喘息聲。

    “尚嬤嬤，尚嬤嬤！”被火熏燒過的嗓子變得沙啞。

    她喊了半天，不見尚嬤嬤回應(yīng)。

    許夫人不由得拉開床簾，卻猛地僵住。

    黑暗中，一個(gè)清冷高挑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猶如一塊沉甸甸的冷玉。

    許夫人想起剛剛的夢，心跳加快，恐懼像潮水般蔓延上來。

    “許靖央！你大半夜在此，想干什么？”

    椅子上，許靖央的身影起身，慢慢走近。

    黑暗里，被半片月光照亮的眉眼如霜，她眸光淡淡掃過時(shí)，仿佛隔著一層霧靄，讓人觸不到半分溫度。

    “母親，你還不知道吧，柔箏妹妹殺人，畏罪潛逃，上了官府的通緝令�！�

    “你說什么？！”許夫人瞳孔驟然緊縮。

    她猛地掀開被子，踉蹌著撲向許靖央，卻被她輕巧地側(cè)身避開。

    許夫人撲了個(gè)空，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疼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是你！一定是你陷害她！”許夫人仰頭嘶吼，脖頸青筋暴起，“我知道你恨我偏心，可箏兒是無辜的！許靖央，你的心怎么能那么狠！”

    許靖央忽然輕笑一聲，月光掠過她眼底，好似生出一簇簇冰棱。

    “母親不用攀扯撕咬了，許柔箏是殺人兇手，官府公文，板上釘釘，只要她敢現(xiàn)身，馬上就會被官府緝拿�！�

    許夫人突然爆發(fā)出凄厲的尖叫：“許靖央，你敢趁我生病昏迷的時(shí)候這么對箏兒，我當(dāng)初應(yīng)該親手掐死你，你果然是天狼星轉(zhuǎn)世，是兇星，是我的報(bào)應(yīng)！”

    話音戛然而止。

    許夫人突然捂住心口，面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像離水的魚般張大嘴喘息，冷汗頃刻浸透了中衣。

    “藥……快去拿我的藥！”她痙攣的手指，去抓許靖央的裙角，綢緞卻滑的抓不住。

    許靖央靜靜立在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無動于衷地垂眸看著她。

    許夫人仰頭，在許靖央的眼底，看見了她對生死的漠然，也看見了在邊關(guān)那些年，她身上歷練出來的心狠與絕情。

    原來許靖央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gè)，任由她拿捏的十四歲的姑娘了。

    生了許靖央以后的十四年來，她對這個(gè)女兒從未主動關(guān)愛，甚至嫌她長得不夠嬌美柔婉。

    當(dāng)初送許靖央去邊關(guān)時(shí)，許夫人其實(shí)心中松了口氣。

    邊關(guān)何其兇險(xiǎn)，敵國何其兇猛，許靖央去了也好，若是就那么死在那兒了，也是她的命中注定。

    可許夫人沒想到，就是這個(gè)她看不起的女兒，會在那么兇險(xiǎn)的環(huán)境里浴血廝殺，十年光景，登頂大將軍之位。

    知道她渴望親情，所以拿這個(gè)軟肋勒索她，要求她付出，然而，一旦她不在乎親情，失去控制，竟變得如此可怕。

    “靖央……”許夫人瀕死之際，爬向她，“藥……快拿藥呀！”

    然而，面對她的求救，許靖央只是看著。

    隨后，她忽然語調(diào)清冷，又耐人尋味地說了句：“母親，從這個(gè)角度看，許柔箏，長得跟你真有幾分相似�！�

    許夫人豁然睜圓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