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殺戮持續(xù)，人心惶惶，姜瑤被有心之人接近
出門后，看到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就算說話，也是湊到一起竊竊私語，生怕被人聽到，姜瑤抿了抿唇，保持沉默。
這人心惶惶的，看來，屠村事件已經(jīng)傳開了。
她看了一眼賀洵，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回到招待所后，姜瑤這才開口，“屠村的事調(diào)查得怎么樣了？”
她參與了畫嫌疑人，與公安局達(dá)成協(xié)議，有知情權(quán)。
“還在排查，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辟R洵神色嚴(yán)肅，“昨晚過后，那些人徹底銷聲匿跡。”
姜瑤微微點頭，“用這么殘忍的方式殺害全村人，明顯是仇殺，而且是和大多數(shù)村民都有仇，這個人或者與這個人有重要關(guān)系的人肯定在這個村子遭受過不好的事�！�
“嗯，已經(jīng)在排查離開村子的那部分人和周邊的村民，不過，這個的村子的口碑一向很好，問不出什么�！�
“口碑很好？”聽到這話，姜瑤皺眉，總覺得不太對勁，“作案人是你那天說的那個人嗎？”
“就算不是，也和他有關(guān)系�！�
“他膽子可真大，故意惹出這么多亂子，讓人知道他來蘇城了，再當(dāng)著你們的面，殺了一個村子的人，夠自信夠猖狂的�！�
姜瑤擰了擰眉，“我怎么感覺，他這是在挑釁公安和部隊？有這樣報復(fù)心理的人，一般之前受到過不公正的待遇�！�
這么一想，她覺得事情可能不是表面上的非黑即白，那村子也不太像傳聞中說的那么好。
賀洵也想到了這一點，“我會和長安溝通。”
“嗯，還有啊，不單單是村民，之前在那個村里住過的知青和下放的人也要查�！�
姜瑤沒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但也知道很黑暗。
賀洵點頭，“打算什么時候搬過去？”
“明天吧�！苯幧炝松鞈醒敖裢砩�，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剛說完，房門就被敲響。
看到是許長安，她無奈笑笑，得，不能早睡了。
得知畫像上的那兩個人死了，姜瑤愣了一下。
賀洵以為她在自責(zé)，安撫道，“他們本來就是惡人，和你沒關(guān)系�！�
“我知道的�！苯庍f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我才不會因為壞人的死內(nèi)疚，不過，他本來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解決掉這兩個人，不讓我們知道，但他沒那么做，是在嚇唬我？”
先是挑釁公安局和部隊，后是警告她，這人行為乖張，報復(fù)心這么強，被他盯上，有點棘手。
“別擔(dān)心。”賀洵溫柔地握緊她的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城戒備，他翻不起浪�！�
“嗯�！苯幫蝗幌肫鹨粋�人，問許長安，“許同志，找到薛綺玉了嗎？”
“還沒有�！碧崞疬@個，許長安也憂心，“京市那邊已經(jīng)知道了，電話不斷，給局里施加壓力，說不定過兩天，人都要過來了�！�
“這么快就知道了？”姜瑤有些詫異，“我還以為，蔣世杰會瞞著呢�！�
“他倒是想瞞著，但局里有認(rèn)識薛家的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了�！痹S長安面色沉重，“現(xiàn)在只希望人沒有遇害�！�
說到這，他心里也納悶，“這些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怎么能一點痕跡都沒有呢？”
姜瑤也在想這個問題。
這年代，沒有手機，沒有監(jiān)控，沒有dna檢測，交通也不便，抓犯人純靠硬手段，是挺麻煩的。
她想了想，“能做到這么悄無聲息，不引起周邊人的注意，要么是躲在沒人知道的地方，要么是本來就在人群里，有正當(dāng)?shù)纳矸荩只蛘呤且呀?jīng)通過其他途徑跑路了，不管是哪一種，都很難找出來，還是先排查有作案動機的人吧。”
她覺得，事情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薛綺玉手握重生的秘密，也是個潛在的炸彈。
本來，姜瑤以為，要是薛家人真的過來興師問罪，蔣世杰會被罵得狗血淋頭，她也免不得要應(yīng)付他們，但讓她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她居然聽說，薛綺玉的父母在火車上遭遇刺殺，當(dāng)場身亡！
當(dāng)時，火車剛進(jìn)蘇城邊界，對方有備而來，殺了人后直接自殺。
姜瑤震驚之余，也想明白了一些事，“賀洵，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那個人為什么要抓走薛綺玉，現(xiàn)在看來，他的目的是引薛定軍夫妻來蘇城，再殺了他們，和大周灣村有關(guān)，又和薛家有關(guān)，還因為這兩方勢力遭受了不公待遇的人，就是屠村的兇手。”
她和賀洵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下放的人�！�
“他做得這么明顯，是不想隱藏自己的身份了？”姜瑤覺得這個人真的是瘋了，“還是說，他想通過這兩起慘案，引起社會的注意？如果是這樣，他極有可能還會做出更慘烈的事，得從薛家入手，調(diào)查他的真正來歷�！�
“嗯。”
姜瑤抱著賀洵的腰，沒骨頭似的貼在他身前，“在家屬院過慣了安定的生活，都不知道，原來外面這么亂。”
“怕了？”賀洵輕輕攬著她，不讓她往下滑。
“那倒沒有�！苯幮ξ�，“相反，還挺刺激的。”
要不是突然來到這個世界，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經(jīng)歷這么驚心動魄的事情。
“不怕就好�！辟R洵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這種混亂不會持續(xù)太久的，國家應(yīng)該很快就會出面鎮(zhèn)壓�！�
姜瑤點了點頭，詫異于賀洵敏銳的政治敏感度。
不知道他是提前知道了消息，還是猜測的，歷史上，國家確實會在八月底頒布嚴(yán)|打的政策，出動軍隊，以雷霆手段鏟除一切危害社會的惡勢力。
這里是平行世界，應(yīng)該和她知道的歷史差不多。
從現(xiàn)在的局勢看來，蘇城的案件極有可能也是促使政策出臺的導(dǎo)火索。
短短兩三天時間，蘇城發(fā)生了兩起性質(zhì)惡劣的慘案，轟動全國。
報紙滿天飛，社會上人心動蕩，基本都在罵兇手慘無人道，沒有人性，再加上城南還發(fā)了水災(zāi)，淹沒了不少稻田，民眾更加不安。
蘇城進(jìn)入全城戒備狀態(tài)，還有武裝部隊駐守，日夜巡邏，安撫惶恐的民眾。
沒有了安全隱患，姜瑤看了看放晴了的天，和顧苗一起，出門買東西。
顧苗是公安局派來保護(hù)她的，她不客氣地接受了。
姜瑤添置了一些日用品，又買了點吃的，走在街上的時候，看到一個摔倒的小女孩，面黃肌瘦的，還被人扯辮子。
她還在觀察周邊的環(huán)境和人，顧苗已經(jīng)沖了上去，把那些壞小子按在地上。
確認(rèn)沒有安全問題，姜瑤過去扶起那小女孩，“你怎么樣？傷到哪里了？”
“我沒受傷，不疼�！北R小玲怯怯地?fù)u了搖頭，躲開了姜瑤的手，“我身上臟，會弄臟你的衣服的。”
“你身上不臟，就是一些泥而已。”姜瑤幫她拍了拍褲子，“你看，拍掉就干凈了�！�
盧小玲怔怔地看著，有點不敢相信這么漂亮的人居然不嫌棄她，說話還這么溫柔。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被姜瑤拍過的地方，低著頭，聲音很小很輕，“謝謝你。”
“不用客氣。”姜瑤笑得溫和，轉(zhuǎn)頭看向那幾個被制服的壞小子時，語氣冷了幾分，“沒本事的人才欺負(fù)弱小，你們這一個個的，一身力氣，不干點有用的事就算了，還欺負(fù)小姑娘，真沒出息�！�
虎子他們幾個都是半大的男孩子，被這么漂亮的姐姐訓(xùn)斥，臉都紅了，梗著脖子，“誰叫她整天撿垃圾！乞丐才干這種事！”
“撿垃圾怎么了？人家小姑娘那是勤勞懂事，知道為家里人分擔(dān)。”說到這，姜瑤突然一臉驚訝，“哦！我知道了！你們肯定是看她這么懂事，覺得自己比不上她，嫉妒了，就想欺負(fù)她，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才不是！你不要冤枉我們！”
“反應(yīng)這么大，一看就是心虛了。”姜瑤一副我早就看透了表情，“嘖，真丟臉吶�！�
“誰心虛了！沒心虛！明明是你說得不對！”虎子叫得特別大聲。
姜瑤摸了摸耳朵，無所謂地擺擺手，語氣敷衍，“知道啦，知道啦，喝醉酒的人不會承認(rèn)自己喝醉酒，壞人也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壞人，我都懂的，別說了，嫉妒就嫉妒吧，就是沒出息一點，窩囊一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虎子是這幫人的頭頭，被她氣得不行，但又說不過，“不就是撿垃圾嗎！誰不會！我用得著嫉妒她！”
“真的嗎？我怎么這么不相信呢？”姜瑤一臉懷疑，“有本事你撿一個試試�！�
“撿就撿！”
虎子一時腦熱，真的去撿了。
反應(yīng)過來后，剛氣勢洶洶找姜瑤理論，就看到了笑得燦爛得跟朵花似的姜瑤。
“哎呀！你真撿了！”姜瑤一臉贊許，“不錯啊，看來我真的對你們有誤解，你們也是會干有用的事的！”
虎子滿心的憤怒僵在了臉上，被她夸得不好意思，“這就是有用的事了？”
“那當(dāng)然啦！如果是能賣的垃圾，可以賣了換錢，買自己需要的東西，不用家里人給錢，如果是不能賣的，那也是為清潔街道做貢獻(xiàn)，值得表揚！”
在姜瑤一通解釋下，虎子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他傲嬌地哼了一聲，“我可是幸福街道的杠把子，當(dāng)然值得表揚！”
“這么厲害呀？”姜瑤一臉驚訝，“那可要繼續(xù)保持哦，不要就干了一兩天就撂挑子了～”
“你就等著看吧！”
“行，看在你這么有信心的份上，我相信了。”成功忽悠了這一片的孩子王，姜瑤秒變認(rèn)真臉，“那你們已經(jīng)認(rèn)識到了撿垃圾不是壞事情，是不是該給這小姑娘道個歉？她沒做不好的事，被你們欺負(fù)，你這個幸福街道的杠把子，是不是該以身作則，做好榜樣？”
“還要道歉啊……”虎子撓了撓頭，有些為難，但人家都承認(rèn)他是這里的杠把子，不做也不好，他猶豫了一會，還是同意了，“行吧，道歉就道歉�！�
說著，看向盧小玲，“對不起，我不該欺負(fù)你�！�
其他人見他都道歉了，也不情不愿說了聲對不起。
盧小玲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她揉了揉眼睛，睜開后，又揉了揉，面前的人還是沒有改變，她這才相信，自己沒做夢。
突然被這么多個人道歉，她小臉通紅，低著頭，不好意思回應(yīng)道，“沒關(guān)系，你們以后不要再扯我頭發(fā)就行了。”
沒等虎子他們做出反應(yīng)，姜瑤就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他們，“你們居然還扯她的頭發(fā)，太過分了！”
“很過分嗎？”對方太驚訝，虎子有點不自信了。
“對呀！潑婦打架才扯頭發(fā)，你們是潑婦嗎？”
“當(dāng)然不是！”
“那不就是對了。”姜瑤繼續(xù)調(diào)教，“以后可不能這樣了，不然，你們就和潑婦沒什么兩樣了。”
虎子可不想當(dāng)潑婦，趕緊點頭，和以前的自己劃清界限。
解決了小姑娘的事，姜瑤笑著和她告別，迎面撞上了匆匆趕來的一個年輕男人。
她定眼一看，居然是那個學(xué)徒。
“哥，你來了！”
“小玲，沒事吧？”
“沒事，這兩個姐姐幫了我，還讓他們給我道歉了。”不知不覺中，盧小玲的聲音比之前大了一些，也敢抬頭看人了。
盧友安這才看到邊上的姜瑤，頓時臉紅了，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姜同志，顧同志，謝謝你們�！�
“不用客氣�！苯幮α诵�，“原來你們是兄妹�！�
顧苗大大咧咧?jǐn)[擺手，“客氣什么，懲治惡人，保護(hù)群眾，是我的職責(zé)！不過，我覺得你是真該謝謝姜同志，為了你妹妹，她可是費了好一番口舌。”
“雖然是費了一番口舌，但能讓幸福街道的杠把子帶領(lǐng)著幸福街道的孩子們奔赴更美好的未來，那就是值得的�！苯幷f著，對著虎子眨了眨眼睛，“對吧？”
被人這么信任，虎子激動地拍了拍胸脯，“姐姐放心，我一定做到！”
“嗯，我相信你�！苯幮Σ[瞇的，“那你們先回去吧，記得把路上的垃圾撿一下哦～”
看到虎子他們真的在認(rèn)真清理地上的垃圾，她低頭看向盧小玲，“小妹妹，你看，他們也不是那么可怕。”
盧小玲眼睛都亮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
盧友安也覺得詫異。
那虎子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沒想到，居然被姜瑤三言兩語就說服了。
他再次真誠道謝，“姜同志，太謝謝你了，我……我?guī)湍隳脰|西吧。”
“我也可以幫忙�！北R小玲也伸出了手。
見這兩兄妹這么熱情，姜瑤笑著婉拒，“不用了，東西不多，我和顧同志就可以拿，你們回家吧�！�
“那怎么行？”盧友安有些著急，“姜同志，你等一下。”
眼看著他要去供銷社買東西，姜瑤趕緊阻止，“我買了很多了，吃不完，放壞了就浪費了。”
她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這兩兄妹更急了，手足無措。
姜瑤知道，有的人受了別人的恩惠，要是不還上人情，會一直惦記著。
但他們境況不好，她不想他們破費。
她看了眼邊上的房子，驚喜道，“我突然想起來，家里的院子還需要再修整一下，你什么時候有時間，可以來幫忙嗎？”
“當(dāng)然可以�！北R友安憨厚地笑笑，“現(xiàn)在我就有時間�！�
“行呀，那現(xiàn)在走吧�！�
姜瑤走在前面，詢問盧家兄妹的名字和一些生活上的事。
基本是她問，盧家兄妹回答，還算相談甚歡。
顧苗覺得有點奇怪，這就往家里帶了？
姜同志不是最注重安全問題的嗎？
怎么這回這么草率？
難道是覺得有她在，很有安全感？
想到這，她美滋滋地跟了上去。
姜瑤的聲音偏軟，又帶著笑意，再加上說什么都能無限延伸，讓在場其他三個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她沒因為這個不自在，總是在他們看她的時候，回以甜甜的笑容，這下子，顧苗和盧小玲直接迷糊了。
盧友安低垂著的眼里也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笑意，等他意識到這一點時，腳步頓了頓，下一秒，幽深的眼眸又恢復(fù)了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