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殘忍與血腥
不知過了多久,山洞里恢復平靜。
張婧儀站在洞口處,望著天邊只剩一角的半弦月,眸色沉沉。
上一世的記憶仿佛一張張活靈活現(xiàn)的畫,在她眼前一幕幕地閃過。
當初,她在被馬三奸污之后,張婧容第二天就帶著周瑾成來到了采石場。
張婧容哭成了淚人,在周瑾成面前,不停地重復著這件事,似乎生怕周瑾成不知道她被人玷污了一樣!
而那個時候,她還天真地以為,畢竟是姐妹情深,血濃于水……張婧容會說那些話,都是因為妹妹心疼姐姐的遭遇,憐惜姐姐的傷痛而已……
可沒想到,她從始至終,就是要置她于萬劫不復之地啊!
“所以張婧容,你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算計我的呢?”
“還有我母妃的死……你們到底做了什么?”
她呢喃出聲,又想到了張婧容所說的小十五張?zhí)祚�,神色忽而變的柔和了些�?br />
“弟弟……”
“母妃竟然還留了孩子在這世上……這是不是代表,我這一世,也不算是孤身一人?”
她記得張?zhí)祚�,上一世她回到京城后,張�(zhí)祚匆姷剿桶阉念^砸了窟窿,還罵她,說她是個禍害,天煞孤星,所有接觸她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四五歲的孩子,就會說那么刻薄的話,她知道,姜蘭玉對此功不可沒!
“姜蘭玉,你最好保證我弟弟現(xiàn)在安然無恙,否則,我定會讓你們姜家所有人,十倍、百倍的付出代價!”
忽然,一道黑影在她前方掠過。
那黑影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她,轉頭時,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對上了張婧儀的眸子,那一剎那,那人身形一怔,差點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她平靜地望著他,不動聲色,面上更是半點波瀾未起。
見她沒動靜,那人也急速調(diào)整姿態(tài),從黑夜中消失了。
張婧儀沒去管剛剛那人是誰,她現(xiàn)在滿腔洶涌的,都是仇恨!
她靜靜地站了很久,久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久到一縷金色陽光穿破黑幕,溫柔地照在她的臉上。
淡淡的溫暖,竭盡全力地包裹著她,像是要將她那顆冰冷的心臟融化一樣。
可凍結的心臟,十年來的屈辱和折磨,又豈是一抹陽光能夠驅散的?
她要報仇!
她要讓曾經(jīng)踩著她上位的那些人,全部匍匐在她腳下,對她求饒,對她懺悔自己的罪惡��!
張婧容,周瑾成,還有……你們準備好了嗎?
天光大亮,采石場的守衛(wèi)和終于醒了過來。
他們抬起頭,朦朧的眼睛四處一掃,只覺得頭疼欲裂。
迷迷糊糊間,他們看到一個灰白長衣的女人,披散著一頭長發(fā),像個鬼一樣站在不遠處的山洞口。
“那是,女鬼嗎?!”
一陣驚嚇,讓他們迷糊的神志迅速清醒。
不對,這世上哪有什么鬼?怕不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吧!
“我的刀!!”
其中一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刀不見了,神色一變,迅速和同伴一起跑向“女鬼”所在的位置,大喊:“什么人?!”
等到臨近,他們才看清,原來,是那個廢公主張婧儀��!
她一臉蒼白,臉頰處有星星點點的猩紅液體。
剛剛站得遠沒看清,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紅色液體,是血跡!
一張臉,慘白如紙,看不到一絲血色,猩紅的血液,點點落在她絕美的容顏上,像是自雪地里開出的紅梅,極致妖艷,極致詭異。
“你……”
她的身上也都是濺落的血跡!
守衛(wèi)傻眼了,瞪著她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直到山洞里的血液順著坡度流了出來,另一個人才驚恐地沖進去。
“啪嗒!”
是刀鞘掉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
外面的守衛(wèi)正疑惑,卻見剛剛進去的那個人一陣風似的沖了出來,瘋狂嘔吐。
酸臭骯臟的污穢氣息,隨著空氣慢慢散開,讓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大勇,你怎么了?!”
丟了刀的侍衛(wèi)出聲詢問,可那人根本停不下來,耳朵轟鳴,什么聲音也聽不到!
張婧儀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靜,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異樣情況。
那侍衛(wèi)沒辦法,壯了壯膽子走進山洞。
昏暗的視線下,一具慘不忍睹的尸體,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態(tài)倒掛在石桌上,鮮血從四肢滴落,在地上凝聚成流,緩緩地流向低處……
濃烈的血腥味,混著潮濕的陰腐之氣,肆無忌憚地沖擊著他的嗅覺神經(jīng),讓他生出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再往前走,他看見一張滿是刀傷的臉,以及一雙血肉模糊的眼窩……
“噗嗤……”
好像有什么東西爆開了……
他低頭一看,鞋底沾滿了血跡,地上有一個被踩扁,黏糊糊的東西,好像是……
“嘔——”
他沖了出去,在那個叫大勇的守衛(wèi)身邊狂吐!
空氣中的酸臭味越發(fā)濃郁,可張婧儀卻好像沒有絲毫察覺。
看著兩人狼狽的模樣,她嘴角竟然勾起了笑。
那個叫大勇的守衛(wèi)感覺自己苦膽都吐出來了,再也吐不出什么東西了!一抬頭,正好對上了她那燦若驕陽的笑容……
明明是那么美的一張臉,明明是那樣溫和的一雙眼睛,可為什么此時看來,是那樣的陰冷、恐怖?
“殺……殺人了��!殺人啦�。 毙齑笥录饨兄荛_。
張婧儀看著慌亂逃竄的身影,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她平靜地開口,問向另一個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那人忍住繼續(xù)吐的沖動,回頭看向她,眼底都是恐懼和難以置信。
他?是誰?
“馬三,采石場的管事……”她自顧自地說道。
守衛(wèi)臉上更慌了,想起了昨晚馬三找他們喝酒的事。
馬三死得這么慘,說明昨晚的動靜肯定不小!而他們卻一點異樣都沒察覺到,還睡到了大天亮!
這不合理!
想起昨晚馬三突然請他們兄弟倆喝酒……難道說,馬三在酒里動了什么手腳?
“馬三死了,你可以去叫他上面的人來了�!�
她再次開口,平靜得像是跟鄰居話家常一樣。
“夏家……”
想起那個被張?zhí)烨诤椭荑蓽玳T的夏家,張婧儀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笑還是什么。
只讓人覺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