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謝驚春線：鴛鴦節(jié)

    南南正要婉拒，卻被謝驚春一把拉住。

    “既然來了，玩一玩也好。”

    南南抬眸看他一眼，兩人眸光對視。

    謝驚春眼睛晶亮，已經(jīng)拿起了花球。

    南南無奈輕笑。

    第一球擲出，穩(wěn)穩(wěn)落入筐中，圍觀人群立刻爆發(fā)出一陣喝彩。

    第二球，第三球……

    球球入筐，無一失手。

    兩人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沒有一個多余的動作。

    攤主看得眼睛都直了，連連鼓掌。

    “哎喲喲喲，這對小夫妻真是太有默契啦！都說三球全中難得，你們這架勢，簡直是百年好合的命格啊！”

    南南本就被圍觀得有些羞澀，笑道：“哪里哪里，是我夫君手穩(wěn)，我不過是運氣罷了�！�

    我夫君……

    謝驚春轉(zhuǎn)過頭，看著她笑著低眉的模樣，喉頭動了動，眼底慢慢染上一層柔色。

    不知為何，他竟然很喜歡被這樣叫。

    讓他心里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他是南南的夫君。

    她的夫君。

    他們是一起的，是共生的……

    他們不會分開，就像他一直想要的那樣。

    他會和南南永遠在一起。

    這樣想著，謝驚春心跳開始跳得厲害起來。

    此時，攤主已經(jīng)熱情地將那一對繡著鴛鴦圖樣的香囊遞了過來。

    “來來來，這香囊是你們贏的，掛在床頭，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兩人接過香囊，謝過攤主后，慢慢往鎮(zhèn)內(nèi)繼續(xù)走。

    謝驚春和南南并肩走著。

    熱鬧的人群中，街角坐著一位戴斗笠的老人，孤零零的，和周圍眾人有些格格不入。

    南南無意中與那老人對視一瞬，只覺眼皮一跳。

    那老人卻很快低頭，用斗笠遮住自己的眼睛。

    垂眸在面前的紙上寫了幾個字。

    “情意雙全，可為合蠱之體。”

    接下來的幾日，謝驚春和南南幾乎將鴛鎮(zhèn)的街巷都走遍了。

    從集市到小巷，從茶鋪到香堂，兩人小心翼翼地打探著每一處可疑之地。

    卻什么都沒有探查到。

    唯一略顯可疑的，便是東邊山腳那座鴛王廟。

    廟宇不大，卻香火極旺，來往參拜的夫婦絡(luò)繹不絕。

    廟中無主持，也無僧侶道士，香案前僅擺著一個朱紅陶罐，其上纏著金線與符紙，神龕中空無一神像。

    第一次來時，南南剛靠近那陶罐三尺，便心頭一跳，額上沁出冷汗。

    她停住腳步，小聲道：“這罐子和這符文有些奇怪……”

    謝驚春神色微凝。

    一邊看著那陶罐，一邊四周環(huán)顧。

    確認周圍沒有人后，在湊近南南耳邊。

    “這符像是西南苗地的驅(qū)蠱咒印�！�

    “你覺得，這和巫蠱之術(shù)有關(guān)？”南南低聲問。

    謝驚春沉思片刻，最終輕輕搖了搖頭。

    “我也不敢確定�！�

    兩人說完后便立刻這個地方，繞廟走了一圈，卻沒有找到后殿，更未發(fā)現(xiàn)任何可通密室的機關(guān)。

    ——

    鴛鴦節(jié)當日，鴛鎮(zhèn)格外熱鬧。

    鎮(zhèn)上張燈結(jié)彩，紅綢從街口一直垂到廟門。

    家家戶戶門前掛著鴛鴦剪紙，香案上擺滿了紅棗、桂圓、蓮子與糯米糖，寓意“早生貴子”。

    這里有許多夫妻，但大多都步入中年，南南和謝驚春是里面最年輕的。

    不知誰先開口，漸漸四周便傳來了一陣陣竊竊私語。

    “你瞧那一對，多般配�。±刹排���，天作之合�！�

    “他們是來求子的？怎么這么年輕就來求子啊，不應(yīng)該啊……”

    “這誰知道，這子嗣的事情，是說不準的，只能盼望今天能選中我！讓我能為老劉家剩下個大胖小子，讓我能在老劉家抬起頭�。　�

    忽然間，臺上香爐之中升起一縷灰白煙霧，一道沙啞的聲音自廟后響起。

    “鴛王顯靈，擇有緣者入合契�！�

    人群頓時寂靜。

    一個拄著拐杖的佝僂老者踱步而來，發(fā)須如雪，額心貼著一道猩紅符紙。

    他神情恍惚，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夢游一般走到中央。

    “鴛王降意……擇今歲最合者……最相契者……”

    他停在原地，緩緩抬頭，那雙渾濁的眼卻仿佛穿透人心。

    忽地抬手，直指人群中兩人所在的方向。

    “便是你們�！�

    所有目光齊刷刷地投來。

    謝驚春一怔，下意識擋了擋南南。

    南南也緊緊攥住了他的袖角。

    四下嘩然，眾人不由低聲驚嘆。

    “這么年輕就被選中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他們哪里像是急于求子的模樣？一點都不虔誠，憑什么被選中！”

    “我跟我男人求了五年了，連個影都沒有，他們一來就得福氣，鴛王當真開眼了嗎？”

    眾人議論紛紛，那老者卻置若罔聞。

    謝驚春與南南被選中后，立刻出現(xiàn)了幾名身穿祭服的鎮(zhèn)民走到他們身邊。

    兩人被帶著，穿過鴛王廟后的秘道。

    道路狹窄昏暗，兩側(cè)石壁斑駁陳舊。

    壁上繪有鴛鴦纏綿，雌雄交頸的圖案，線條詭異而繁復(fù)。

    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地下殿堂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四周懸掛著成排紅燭，火光搖曳不定。

    殿中央擺著一座高臺，臺上供著那尊雌雄共體的鴛王像。

    雙目垂落，俯視眾生，似喜似怒。

    謝驚春望著那神像，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白發(fā)老者也已立于臺前，佝僂著背，卻神情肅穆。

    他張開手臂，聲音沙啞中帶著幾分熱切與癲狂。

    “鴛王在今日現(xiàn)兆，點中了你們！愿賜福于你們！不日得子，子孫昌盛�！�

    “但得福之前，需得過兩關(guān)�！�

    說著，他緩緩揮手，身后幾名身著紅衣的鎮(zhèn)民默不作聲地搬來一口銅鼎，一對并列的木椅。

    “請入座�！�

    “這只是第一關(guān)，只需平靜地坐上一炷香，便可�！�

    銅鼎中那一縷紅煙升得極慢。

    紅煙中帶著一股微微甜腥的氣味，不刺鼻，卻令人心頭發(fā)悶。

    謝驚春剛坐下時，下一瞬，眼前景象忽然劇變。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王府的正廳之中，正疑惑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笑語。

    南南從屏風(fēng)后輕快地走出，眉眼柔軟，笑意盈盈。

    可她并沒有看他，而是挽著一個年輕男子的手臂。

    男子著青衣，面容斯文，正溫聲與她說著什么。

    “南南，那你可真的要嫁我了？”

    “嗯�！�

    她笑著點頭，眼里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謝驚春終究只是我少年時的夢罷了，如今想清楚，我其實從未喜歡過他，最喜歡的還是你。”

    一字一句，像錐子般扎進謝驚春的耳中。

    他想沖過去，想叫她。

    可南南卻毫不回頭，只挽著那男子往里頭走去。

    下一刻，他已經(jīng)提劍出鞘，紅著眼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