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A不需要客氣

    溫涵這一次回來，可不是為了開導(dǎo)這些老哥哥的，真要說開導(dǎo)，政委劉海波一定比他干得更好。

    可戰(zhàn)術(shù)、戰(zhàn)略方面的東西，那絕對不是一蹴而就的。

    演習(xí)也不是完全公平對等的，在演習(xí)背景方面，對雙方其實都有一定的影響。

    可上面的戰(zhàn)術(shù)專家們，想看的就不是一場你來我往的戰(zhàn)爭紀(jì)錄片，而是在種種不利條件之下，指揮官在臨時指揮中，施展出的一些奇思妙想。

    打破不利局勢，創(chuàng)造超出理性數(shù)據(jù)的戰(zhàn)果，不然演習(xí)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而事實上，最后的演習(xí)結(jié)果，紅藍(lán)雙方拿出的成績，都沒辦法讓人滿意。

    這也是上面的敲打，為什么來的這么激烈，可能紅箭旅那邊要挨的口水會比老a這邊更多，只是這種丟人事沒人會往外說。

    時隔幾年的一次碰頭會，可以說是開的稀碎，但溫涵知道自己回來就不是說好話來了，區(qū)別就是他來說，大家還能耐著性子聽一聽。

    換成雷克明來說這些……后果難料。

    幾位老哥沒那么小氣，即便是這話說出來不太好聽，卻也沒多少抵觸情緒，只是回去的時候明顯有點興致缺缺。

    而溫涵則被鐵路直接帶回了辦公室，看著有幾年沒見面的老首長，明顯這白頭發(fā)比之前又多了不少。

    很明顯，是這幾年的工作開展并沒有表面上那么順利。

    “還以為你這小子，在外面耍瘋了，以后都不想回來了，外面的世界，確實比軍營里精彩呀！”

    回到辦公室，鐵路也不再保持他那嚴(yán)父的形象了，隨手將軍裝掛在衣架上，從辦公桌上拿起香煙就要點上。

    這老煙槍也是改不了這個習(xí)慣了，其實溫涵也習(xí)慣了，看了一眼桌上那都冒尖兒出來的煙灰缸，無奈的搖搖頭，順手就幫他簡單的收拾一下。

    鐵路也不阻攔，將身體往后靠了靠，好像給勤務(wù)兵退讓空間一樣，但臉上確露出些許笑容，繼續(xù)說道：“三年時間，你這經(jīng)歷的也算是夠精彩了�！�

    “我的一個老同學(xué)跟我打小報告，說我手下的兵，以后最好還是留在部隊里，放出去太嚇人�！�

    “談判桌上開口罵人，他伸手按著你，你就小聲蛐蛐，下了談判桌就把人給打了。”

    “孩子都有了，也不算是小孩子了，你這脾氣一點都沒改呀！”

    原本還在清理桌上灰塵的溫涵，一聽這話，頓時就好像被找家長了一樣委屈。

    東西也不收拾了，直接回到辦公桌對面坐下，一臉郁悶的說道：“這也不能怪我呀，那幫小鬼子嘴臭您也知道，而且我是個新手，我以為他們遞交文件，應(yīng)該是鞠躬，雙手承托文件送上來，我就提了一句，他就說我是在侮辱他�！�

    “外交禮儀我又不懂，我就看過紀(jì)錄片上，他們遞交降書的時候就是那樣的�！�

    “而且最后動手也不是我先動的，我就說那個胖子，長得像小男孩，他就瘋了一樣撲過來，動手……我也是被動的�！�

    事情的來龍去脈，鐵路幾乎不用人敘述就能猜到個九成九。

    這孩子蛐蛐人的時候，肯定說的是日語，還是故意讓人聽到的，“不開第一槍”的原則他肯定是記得，但是鉆空子的這種事情，他也肯定干的出來。

    一想到老同學(xué)找他訴苦，鐵路就忍不住想笑，抽了一口煙之后才嘆氣道：“老話說，打的越狠，談判桌上就越有利，但你把人打的說話都漏風(fēng)，談判就只能終止了�！�

    溫涵聳了聳肩，摘下帽子，重新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才繼續(xù)說道：“所以呀，小時候跳級跳的，語文沒學(xué)好，誤解了這句話的含義，讓人給‘退貨’了，白干三個月，出差補助都沒給我�！�

    一說起這件事，溫涵的臉上就真的是滿滿的無奈。

    當(dāng)兵開始，不是被扣了津貼，就是津貼被人拐跑了，調(diào)去外交部這件事，很明顯跟國安那邊脫不開關(guān)系，駐外武官不好干他是早就心里有數(shù)，就是沒想到三個月被人退回了，連出差補助都沒給。

    真不知道是怎么混的，人家穿越之后，就沒見過誰是缺錢的，可能也就溫涵是混的最慘的，想自食其力卻一直沒賺到錢。

    小時候爸媽養(yǎng)著，長大了媳婦兒養(yǎng)著，希望年紀(jì)大了，他女兒能靠得住吧！

    “我有時候，總是在想，當(dāng)初我咬咬牙，抗住了所有壓力，你小子是不是就不會走，老a是不是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么被動？”

    看著溫涵那張年輕的臉，鐵路一時間也有點失神，最后猛抽了一口煙，將煙頭熄滅在煙灰缸里，那嘆息中滿滿的后悔和自責(zé)。

    反倒是溫涵對這件事，真沒有他那么放不下，將剛泡好的茶水推到他面前，毫不在意的說道：“您就別想那么多了，這份壓力真不是您想扛就能扛住的�！�

    “行動指揮官擔(dān)責(zé)，老a有功，要是老a擔(dān)責(zé)，那就一定是過失，再怎么樣我也能混個功過相抵，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老部隊需要我的時候，我還能回來代職……我爸常說，人得學(xué)會知足，上面這些老爺子已經(jīng)很照顧我了，我在要更多，那就真的有點不知深淺了�！�

    溫涵就知道，只要說起這個話題，鐵路就必然會覺得當(dāng)初沒盡全力保護(hù)好部下，而且話題一起必然是沒完沒了。

    可惜，這個話題似乎永遠(yuǎn)都繞不過去。

    也幸好，政委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敲門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開心的拍著溫涵的肩膀，在看看鐵路的黯然神色，頓時就明白了兩人剛剛在說什么。

    話也沒多說，政委直接留下話，讓溫涵聊完去食堂，嘗嘗他的手藝。

    真不愧是政工干部，輕而易舉的打斷了鐵路的傷春悲秋，同時還給兩人定下了談工作的時間限制。

    工作歸工作，吃飯也是正經(jīng)事。

    只是在鐵路說出，此時老a的尷尬處境之后，這頓飯就讓溫涵有點張不開嘴了。

    根本性的問題就在于，自從上面的命令下達(dá)之后，老a的戰(zhàn)備工作被暫停了，城市反恐方面有特警隊全面接手了，原本就不算多的戰(zhàn)備任務(wù)，現(xiàn)在就更少了。

    這一時間，讓老a的心氣兒都有點衰落下去了。

    用溫涵的話來說，現(xiàn)在的老a就是閑下來了，一時間有點難以自處了。

    反正溫涵是挺理解的，畢竟當(dāng)年他離開老a之后，自己也有那么一段時間，幸運的是他有個聰明的媳婦兒，真的愿意花時間整天哄自己。

    在這一點上，溫涵自己都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可這些老a的兵，恐怕就要不幸了，畢竟溫涵本來也不太會哄人，何況他想哄，八成鐵路也不同意。

    所以一頓宵夜之后，鐵路直接下達(dá)命令，讓溫涵撒開了手，給他們上強(qiáng)度，只要不出事故，放開了手施展。

    其實鐵路不說，溫涵也沒打算去講道理，更加沒打算跟這幫老戰(zhàn)友客氣，畢竟老a從來不需要客氣。

    飯吃完，直接更換作訓(xùn)服，拎著政委好不容易找到的軍號，大步往外面走去。

    那斑駁的軍號，顯然是很多年都沒用過了，甚至拿在手里都讓人懷疑，這老掉牙的設(shè)備究竟還有沒有被吹響的可能。

    可偏偏溫涵就選擇了它，鐵路一下就明白了，政委的和顏悅色沒起到作用，他的怒斥同樣沒能起到最佳效果。

    溫涵也不覺得這個時候，他的話能有振奮人心的效果。

    這種低迷的氣氛，只能用“前輩”的怒斥，給他們一個當(dāng)頭棒喝。

    沒有什么能比得上這號聲，更能喚醒這幫小子心底的一腔熱血了。

    “呵呵呵，這就是他跟我們這一代人的不一樣啊，我們還在想著激勵和刺激，他想的確是搬出老祖宗，砸人的腦袋，你說這算不算是搞不定麻煩，就回家叫家長��？”

    看著溫涵重新穿上了那身作戰(zhàn)服，邁著大步往外走，劉海波心底里的高興，簡直是難以抑制。

    雖說這個評價聽著有點別扭，但鐵路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很暢快。

    尤其是隱約感覺到，老a這幫小子，可能要遭罪了，他那嘴角總是壓抑不住的在跳。

    “老a不能沒了活力，得讓這支部隊保持年輕，就像當(dāng)年的袁朗，當(dāng)年的溫涵�！�

    “有這么一個敢上躥下跳的……才能活力十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