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袁朗的好勝心
古代能被稱之為滿門忠烈的家族,要么是滿門死絕,要么是大部分死于家國大義,這個詞尤為沉重,不是什么人能夠撐起來的。
但說張佳祖輩滿門忠烈,其實一點都不夸張,那一家子確實能擔得起這個詞。
三七年川軍出川,她大伯是第一批參加抗日救國的川蜀漢子,懷揣兩雙草鞋,戴著一頂斗笠,背挎大刀離開家鄉(xiāng),跟著大部隊奔赴戰(zhàn)場,走上了一條九死一生的救國之路,于同年十月戰(zhàn)死在淞滬戰(zhàn)場上。
次年,張佳的二伯和三伯沒等到大哥的消息,就聽到了前線的吃緊,毅然決然離開了父母走上了戰(zhàn)場,幾乎也是同一年,二伯死在了長治,三伯死在了太原。
張佳的爺爺收到這個消息,一夜白了頭,強忍著喪子之痛在村口坐了一夜,在張佳奶奶生下幼子之后,只來得及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在當天夜里背上大刀孤身走上了戰(zhàn)場。
根據(jù)調(diào)查,老爺子當年服役于三十六集團軍,因為戰(zhàn)場之上殺敵拼命,確實打出了不小的名聲,尤其是這老爺子那股不怕死的氣勢,讓敵人聽了他的名號都心驚膽戰(zhàn)。
曾經(jīng)有位戰(zhàn)場老兵說過,這老爺子身上的彈孔不下二十處。
四四年在豫中會戰(zhàn)倒在了戰(zhàn)場上,戰(zhàn)友拼了命才搶回遺體,最后也只能將那一身被鮮血染紅的軍裝送回家中。
可以說這一家四個兒子,三個沒能走下戰(zhàn)場,最后老爺子也把命搭進去了,命運多舛的一家,卻并沒能就此消停下來。
一場抗日戰(zhàn)爭下來,張家的男丁差點絕戶了,張佳的父親因為要贍養(yǎng)老人,這才一直留在家里,后來大兒子出生,這個家才算是有了一點人氣。
八十年代初期,張佳的大哥加入了緝毒偵查大隊,在一次緝毒行動當中不幸犧牲。
張佳出生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大哥,要不是她報考的學(xué)校有嚴格的政審機制,八成她大哥的身份都要依舊保密。
只有少數(shù)一部分人知道她家里的特殊情況,這也是為什么她這迷迷糊糊的丫頭,能在武警部隊混成個開心果,大隊長和政委都把她當成吉祥物一樣哄著。
估計要不是這一次東海市的演習(xí)當中,這小祖宗露了大臉,她都不至于被塞進訓(xùn)練營里遭這個洋罪。
就這種家庭,溫涵說她是滿門忠烈,一點都不過分。
現(xiàn)代社會,能得到這么一個稱呼,這也是為什么袁朗一聽到這個評價之后,火氣瞬間消散的原因。
知道了張佳的背景之后,溫涵能明顯感覺到,袁朗對她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的變化,就連高大壯和龍小云都怪怪的,明顯是袁朗跟這兩個人交代過了。
三人對她的訓(xùn)練雖然沒有過多的照顧,但關(guān)注度明顯比之前高了不少。
幾天的訓(xùn)練下來,張佳的體能確實有了不小的提升,龍小云的一些實戰(zhàn)經(jīng)驗課程講解,她也聽的十分認真,唯獨是這個射擊呀!
反正袁朗一提起射擊這件事,他就想哭啊,把溫涵腿邊的沙漠狼抱在懷里,勒的直吐舌頭,可見他教導(dǎo)的確實很認真。
但在射擊這方面,張佳的提升就真的不大。
“就還是……射擊靠信仰是吧?”
溫涵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勸慰兩句,坐在袁朗身邊,隨手將一根木柴丟進篝火當中說道:“要不……咱們試試其他的射擊模式,反正未來戰(zhàn)場上,敵人也不會站立不動對吧,試試移動射擊呢?”
一說起射擊訓(xùn)練這件事,坐在旁邊啃羊肉的高大壯就忍不住想笑,肩膀一抽一抽的,強忍著沒有發(fā)出聲音。
畢竟這個時候在笑出來,就多少有點落井下石的感覺。
“其實吧,移動靶已經(jīng)嘗試過了,老袁這一次確實夠有耐心了,他連飛靶都嘗試過了,結(jié)果這就很難理解……”
高大壯三兩下將一塊羊肉塞進嘴里,頭一次替袁朗鳴不平說道:“你是沒見到,一個飛靶她不開槍,她說沒把握,兩個飛靶一起拋,她能一槍打倆�!�
“總之就是飛靶越多,她往往能命中目標,可單一的目標,讓她瞄準了打就不一定能打得到。”
龍小云坐在一邊,小口吃著羊肉,慢條斯理的說道:“達瓦那種感覺性的射擊,已經(jīng)世所罕見了,她這種……聞所未聞,我覺得現(xiàn)在就不是我們需要想如何訓(xùn)練的問題。”
“而是我們需要確定一下,她這種不穩(wěn)定的情況,我們最后要不要讓她參加突擊隊的問題�!�
說來說去,還真就是龍小云最為清醒,沒有陷入這個思維的誤區(qū)當中。
要是現(xiàn)在讓溫涵選擇,保不齊他真的會選擇張佳參與到這支突擊隊當中。
這些神鬼莫測的人才,有時候湊在一起,絕對是一支夢幻團隊。
可一支夢幻團隊,最后是沒有辦法適應(yīng)戰(zhàn)場的,如果用來參加一些國際大賽,或許這種團隊很亮眼,但他們最后的作用,八成就只能停留在這個層面了。
打造和宣傳一個英雄團隊出來干什么?
賣國債券嗎?
袁朗曾經(jīng)說過,一支完美的作戰(zhàn)團隊,是沒有辦法適應(yīng)戰(zhàn)場的,因為戰(zhàn)場是千變?nèi)f化的,不可能讓一支團隊總是完美的湊在一起,一旦出現(xiàn)變故,這種團隊將沒有任何抗風險能力。
“我搞不定,難道還不能找人來搞定她?”
突然回過神的袁朗,好像回光返照了一樣,一把甩開懷里的沙漠狼,怒氣沖沖的奪過溫涵手里的羊腿,報仇一般的在上面咬下一口:“我打電話把穆雷叫過來,我就不信了,他那個老槍手,還找不到她身上的問題在哪?”
“我們老a的神槍手多了,再不行我調(diào)一批人過來。”
溫涵沒有搭理他那賭氣一般的言論,默默的伸手將快要昏厥的沙漠狼拽到了身邊,在它頭上拍了兩把,確認沒死順勢將一塊烤熟的羊肉塞進了它嘴里。
果然吃到了肉,這小崽子也來了精神,明顯剛才那半死不活的德行就是裝的。
“我覺得吧,你真沒有必要搞的這么大張旗鼓的�!�
溫涵端起旁邊桌上的咖啡,遞給身邊袁朗說道:“你可以把她這種情況當成一個課題去研究,有可能幫得到她最好,但也沒有必要太強求其他�!�
“因為龍隊說的有道理,后續(xù)的突擊隊我們未必會要她參加,她很大可能回到原單位,繼續(xù)擔任二線工作,所以你沒有必要太為難自己,也沒必要太過于為難她。”
就這最后一段時間的沖刺階段,溫涵確實不太看好袁朗能將張佳那詭異的射擊天賦掰正過來。
甚至都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人家挺好一個女娃娃,其實也沒必要在走上一線了。
滿門忠烈呀,咱就不能給人家留下一個嗎?
有些話,溫涵不想說的太直接,結(jié)果袁朗這會兒的好勝心,明顯也是有些上頭。
明顯就是沒聽出來溫涵的規(guī)勸,將啃精光的羊腿骨頭隨手一丟,也不顧及手上的油脂,走到沙漠狼身邊,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沙漠狼嘴里咀嚼著羊肉,吃的正開心,突然被一巴掌打在了臉上,一大坨沒嚼爛的羊肉直接飛了出去,精準的落在了龍小云的靴子上。
隨后被袁朗抓著后頸毛,不情不愿的拖走了,那表情差點罵出人話來。
溫涵十分不安的看著袁朗決絕的背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在看旁邊吃的正歡的高大壯,一把搶下他手里的半截羊腿:“還吃,沒心沒肺的,叫所有人起來結(jié)合,集體撒尿,睡什么睡,死了有的是時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