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醫(yī)請纓立時限
秦陽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劉貴人的臉，又仔細(xì)瞅了瞅她胳膊上的紅疹子。
他沒急著號脈，而是先開口問。
“劉貴人這三個月，吃喝拉撒睡有什么特別的變化沒有？”
“用的熏香、擦臉的粉有沒有換過？”
劉貴人旁邊管事的宮女趕緊回話，“回秦院判，貴人吃的都挺清淡，沒什么特別的�！�
“熏香還是平時用的凝神香，擦臉的粉也是宮里內(nèi)造局統(tǒng)一發(fā)的玉容散，一直沒換過�！�
陳思恭在旁邊加了一句，“秦院判，這些我們也都仔細(xì)查過了，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
“之前有太醫(yī)說是濕毒在身體里，用了清熱去濕的藥，剛開始好了點兒，馬上又犯了，還更厲害了。”
“也有說是血熱引起的風(fēng)癥，用了涼血祛風(fēng)的藥，也沒用�！�
他把之前看病的過程都說了一遍，意思就是說這病很難搞。
秦陽沒吱聲，伸出手，示意要給劉貴人號脈。
宮女趕緊托起劉貴人的手腕。
秦陽三個指頭搭上去，閉上眼睛仔細(xì)感覺。
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眼神里透著明白。
“脈象弦細(xì)，舌苔薄白，邊上有牙印兒，這是肝氣不順，加上血虛風(fēng)燥的樣子。”
“但病根兒，不是身體里自己長出來的�！�
“是外頭染上的時疫，悶在皮膚里出不去，加上心情不好，所以一直拖著好不了。”
這話一出來，陳思恭他們都愣了。
外感時疫？宮里防瘟疫防得那么嚴(yán)，哪兒來的時疫？
而且他們之前根本沒往這方面想過。
陳思恭忍不住問：“秦院判，不知道是什么時疫？又是怎么染上的？”
秦陽微微一笑，“這個疫，不是平常的傷寒瘟病�！�
“是一種因為花粉、灰塵引起的過敏的毛病�！�
“過敏？”
這個詞兒，在場的人都沒聽過，都一臉蒙。
秦陽解釋說，“說過敏，就是說人身體對某些平常的東西，比如花粉、柳絮、魚蝦，甚至一些藥，反應(yīng)特別厲害，身上長紅疹子、癢、咳嗽什么的�！�
“劉貴人住的屋里屋外，到處都種著瑞香花，這花香味兒大，花粉又小，很容易飄得到處都是�！�
“想必貴人就是對這瑞香花粉過敏，天天聞著，所以病一直不好�！�
“加上貴人病了這么久，心里不痛快，肝氣不順，病就更重了。”
陳思恭他們你看我我看你，秦陽這套說法，聽都沒聽過，太新鮮了。
瑞香花是宮里�？吹幕�，從沒聽說過能讓人得病。
“秦院判，這個……過敏的說法，有根據(jù)嗎？要是真是瑞香花粉弄的，為什么宮里其他人沒事兒？”一個太醫(yī)猶豫著問。
“各人體質(zhì)不一樣，反應(yīng)當(dāng)然也不一樣�！�
“就像有的人吃魚覺得好吃，有的人一吃就全身長疹子。”
“至于根據(jù)，很簡單，把劉貴人屋里的瑞香花全都搬走，門窗通風(fēng)一會，就緊關(guān)幾天，再看看病是不是好點兒就知道了�！�
秦陽說得斬釘截鐵，不容反駁。
就在這時候，殿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雨菲參見劉貴人�！�
只見龍雨菲公主慢慢走了進(jìn)來，她今天穿了身淡紫色的裙子，看著更漂亮了。
她聽說太醫(yī)院新來的院判秦陽要給劉貴人看病，特意過來看看。
劉貴人掙扎著想起來，“公主殿下萬福�！�
龍雨菲趕緊上前扶住，“劉姐姐不用客氣，好好養(yǎng)病要緊�！�
她目光轉(zhuǎn)到秦陽身上，帶著點兒好奇和關(guān)心。
“秦先生，劉姐姐的病有譜兒了嗎？”
秦陽躬身行禮，“回公主殿下，已經(jīng)大概知道病根兒了�！�
“哦？是什么原因？”龍雨菲漂亮的眼睛一亮。
秦陽就把過敏的說法，還有瑞香花粉的推斷簡單說了一遍。
龍雨菲聽得眼睛都睜大了，覺得特別新奇，“還有這種奇怪的病�。俊�
“世上萬物，相生相克，里面的道道多著呢�！鼻仃柣卮稹�
陳思恭看公主在，心里一動，拱手說。
“秦院判，您這個過敏的說法，我們都沒聽過�！�
“劉貴人的病反反復(fù)復(fù)，拖了這么久，要是隨便按這個法子治，萬一弄錯了，怕是耽誤病情�！�
“我看啊，不如還是先用固本培元的法子調(diào)理調(diào)理，再慢慢想辦法�！�
他這話，明著是為劉貴人好，其實是想質(zhì)疑秦陽的診斷，不想讓他輕易立功。
其他幾個太醫(yī)也紛紛跟著說。
“陳院使說得有道理，這事兒關(guān)系到貴人身體，得小心再小心�！�
“是啊，從沒聽說過花粉能讓人病得這么重�！�
一時間，殿里氣氛有點兒怪。
龍雨菲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皺，她雖然不懂醫(yī)，但感覺秦陽的判斷應(yīng)該沒錯。
她看著秦陽，想聽聽他的意見。
秦陽嘴角翹了翹，看著陳思恭。
“陳院使，照你這么說，要是繼續(xù)用你們以前的法子，劉貴人什么時候能好？”
陳思恭說不出話了，他們之前都沒辦法，哪兒敢打保票。
“這個……調(diào)理身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少說也得一個月，多說得好幾個月……”
秦陽冷笑一聲，“好幾個月？劉貴人等得起，皇上怕是等不起了�！�
“既然各位不信我的診斷，那咱們不如立個軍令狀�！�
“我只要三天，要是三天之內(nèi)，劉貴人的病沒有明顯好轉(zhuǎn)，我甘愿受罰�！�
“向皇上請罪，辭了這太醫(yī)院院判的位子�！�
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三天見效，還要辭掉院判的位子？這賭注也太大了！
陳思恭他們心里樂開了花，這秦陽真是狂得沒邊兒，自己找死。
劉貴人的病拖了三個月，他們用盡辦法都沒用，他憑什么敢說三天見效？
“秦院判，這話是真的？”陳思恭強(qiáng)忍著激動問。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鼻仃栒f得鏗鏘有力。
龍雨菲有點兒擔(dān)心地看著秦陽，想勸幾句，但看他那么有信心，又把話憋回去了。
她選擇相信他。
“好！秦院判果然有膽量，我們就等著看！”陳思恭心里踏實了。
秦陽不再理他們，對劉貴人說，“劉貴人，請你配合我三天。”
“馬上把屋里屋外所有的瑞香花都搬走，一盆都不留，門窗用濕布擋著，少讓花粉進(jìn)來�！�
“這三天吃的，只能喝米粥吃青菜，所有葷的腥的發(fā)物、辣的刺激的都不能吃�！�
“我給你開個外洗的藥方，早晚各一次，再配上內(nèi)服的湯藥，調(diào)理氣血，祛風(fēng)止癢。”
他當(dāng)場拿起筆，刷刷刷寫了兩張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