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佛前度化
寶林寺,大殿內(nèi)。
霍啟對著玄機恭敬的問道,
“玄機大師,修佛之人,是否應(yīng)以慈悲處事,以佛心度人?”
玄機面露笑意,頷首道,
“霍施主聰穎智慧,頗有佛性。”
霍啟點頭,又問道,
“既然奴籍之人業(yè)障未滅,那么我佛慈悲,是否應(yīng)該度化他們?”
玄機臉上微微露出詫異神色,
“自然應(yīng)該度化他們。”
“好!”
霍啟轉(zhuǎn)過身,目光看過每一個人,
“今日,我霍啟就在此,度化陰氏五百工匠!”
說著,一把掀開帶來的那只木箱。
殿內(nèi)眾人紛紛伸著脖子看向箱子里,只見里面整齊的疊滿了寫著字跡的紙張。
圓通似乎明白了霍啟的意思,聲音微顫,
“這是這是什么?”
陰麗華一直撫摸著自己燒傷的右手,一言不發(fā)站在霍啟身后。
聽圓通發(fā)問,她忽然抬頭,淡然笑道,
“箱子里是工匠們的賣身契,我陰氏愿無償放棄這五百家奴,響應(yīng)霍大人宏愿�!�
此言一出,殿內(nèi)鴉雀無聲。
對于豪族來說,人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這五百工匠都是陰氏花費多年心血培養(yǎng)出來的能工巧匠。
他們恢復了良民身份,就意味著隨時可以帶著陰氏青磚的不傳之藝,另謀高就。
陰氏窯廠從此在荊州失去了壟斷優(yōu)勢。
既鹽業(yè)之后,陰氏再斷一臂。
黃韜和文煥張大了嘴,驚的像兩只雨淋的蛤蟆。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陰麗華竟能狠絕到如此地步。
霍啟將手中火種扔進木箱。
濃煙滾滾而起,火光照耀著殿內(nèi)佛像熠熠生輝。
玄機面色莊重來到陰麗華面前,雙手合十躬身施禮,
“陰氏此舉乃是無量慈悲,猶如我佛割肉喂鷹,請受貧僧一禮�!�
陰麗華挺身而立,面帶慈悲笑意,淡然受他一拜。
玄機拜了一禮,回身看向圓通,
“師弟,如今奴籍已成良民,你還有何話說?”
圓通慘笑道,
“老衲這就去勸眾僧回寺,閉門思過,參悟佛法�!�
說著看了黃韜一眼,低著頭走出大殿。
殿內(nèi)其他人自覺沒趣,便也準備離開寶林寺。
文和站在人群里忽然想到,
“趁著此時人多,我也顯示一下才學,給父親爭臉!”
從懷里取出書房中那本校驗好的佛經(jīng),緊走兩步,送到玄機面前,
“文和校驗佛經(jīng)一卷,請大師過目�!�
文煥正被霍啟剛才的一番舉動氣的大怒。
忽然見文和拿出了自己篡改的佛經(jīng),撇嘴暗笑,
“小雜種!我要看著你出丑!”
最近人人都聽說,因為文二公子佛法精湛,做了法會佛經(jīng)的校驗官,深受玄機大師夸贊。
因此,剛想離開此地的眾位豪族也停下腳步回頭張望,想見識一下這位一向低調(diào)的文二公子到底有多高深的佛道造詣。
玄機剛解了古剎住持逼宮的糟心事,心情大好,嘴角含笑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佛經(jīng)。
翻到被文煥溝抹涂改那一頁,玄機瞬間垮下臉,
“文二公子,你可知道這卷《大般若涅槃經(jīng)集》乃是當今圣上親自撰寫注疏的?”
他一向以祥和慈悲的態(tài)度面對世人,就算被十二座古剎住持闖入禪房相逼時,也沒表現(xiàn)出一絲惱怒,此時看著文和的眼中竟隱含怒意。
文和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動怒,心里十分驚慌,心虛道,
“這當然知道,我讀了幾十遍,幾乎倒背如流�!�
玄機眼中怒意更盛,
“這么說來,你是故意這么做的?”
“啊?”
文和越發(fā)不明所以,冷汗順著鬢角直流,
“我我做什么了?”
玄機猛地翻開佛經(jīng),把溝抹那頁攤到文和眼前,
“你把陛下兩大段注疏全都刪了,是覺得陛下寫的不對?還是你文二公子才學驚人,有更獨到的見解?”
文煥差點要樂出聲來。
這個小雜種!
本公子略施小計,就能坑死你!
文和看著佛經(jīng)上大片涂抹后的墨漬,腦中一片空白,
“這這不是我”
玄機聲音透著冷意,
“你此舉,不僅辱佛,更是藐視圣上�!�
文和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顫聲道,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不是我干的”
文淵急忙走過來,
“大師,這一定是犬子一時不察疏忽了,請你恕罪�!�
文煥猙獰笑了起來,大步走到文和身前,掄開手左右開弓,一連打了他六七個嘴巴,罵道,
“你這畜生!竟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文和捂著腫起臉頰,鮮血順著嘴角淌下來,心里卻豁然明朗。
一定是文煥!
這狗日的趁我不在,偷偷改了佛經(jīng)!
看著文煥的眼中陰毒到極點,恨不得立馬抽刀殺了他,向玄機輕聲道,
“大師,八寶琉璃塔能回歸寶林寺,我也是有份功勞的。”
言外之意,別忘了我可是給過你一箱黃金的,你卻把這件好事送給了霍啟!
果然,玄機聞言輕輕吐出口氣,恢復了平和的聲音,
“貧僧就當你是無心之舉,速速把這卷佛經(jīng)改回來�!�
轉(zhuǎn)身緩步走出大殿。
霍啟看了一場大戲,心里暗自盤算。
文家這哥倆兒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現(xiàn)在只要再拱一把火,文煥這弱智就死定了!
兩個時辰后。
江夏城最大的青樓楚館,百花翠,天字甲一號房。
文煥和黃韜沉默不語坐在桌邊。
陪酒的姑娘們見兩位公子面色不善,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一旁。
文煥忽然一拍桌子,怒道,
“狗屁不著痕跡的手段!還不如直接放火有用!”
黃韜低著頭,悄悄瞥了他一眼,猶豫道,
“要不然讓人喬裝改扮趁夜一把火燒了陰氏窯廠?”
文煥嘴角露出狠笑,
“這次要做絕,燒印坊!等那姓霍的在的時候點火,連他一起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