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先收點(diǎn)利息

    隕星城，月黑風(fēng)高。

    秦?zé)o夜一身灰布斗篷遮面，輕車熟路拐入城南黑市。

    巷尾一家掛著只有‘閣’字破旗的鋪?zhàn)忧�，他屈指叩響門環(huán)三長兩短。

    門縫中探出一雙渾濁老眼：“貨？”

    “中品靈器，青鋒劍。”秦?zé)o夜嗓音沙啞，將劍鞘拍在案上。

    掌柜老眼閃過精光，門縫一開，讓秦?zé)o夜進(jìn)門。

    老者瞇眼抽劍，仔細(xì)觀摩，神色如常。

    劍身嗡鳴如龍吟，刃口寒芒似雪。

    好劍！

    “一萬八千枚下品靈石。”他伸出枯指比劃，又補(bǔ)一句，“不議價(jià)�！�

    秦?zé)o夜冷笑：“中品靈器市價(jià)一萬枚起步，我這中品靈劍的品相起碼值三萬枚，你這老狐貍別太黑啊�！�

    掌柜嘿嘿一笑：“客官這劍來路不正吧？黑市規(guī)矩，三成抽水，愛賣不賣�！�

    “兩萬枚！”秦?zé)o夜豎起兩根手指：“若是同意，我便在你這進(jìn)點(diǎn)貨。”

    老者眼睛一亮，有賺頭�。骸澳浅�，客官想要什么？”

    “百獸怒心散，十瓶�！�

    “還有中品靈器級(jí)別的噬靈陣！”

    掌柜神色一肅，正視蒙面的秦?zé)o夜。

    “百獸怒心散？這可是禁藥，能刺激妖獸陷入狂暴，可不便宜啊……”

    “一瓶一千八，十瓶一萬八……剩下兩千，可買不起噬靈陣呢�！�

    秦?zé)o夜內(nèi)心暗呼一聲：這么貴？！

    但既然都到了這，總不能退縮吧？

    他面上不動(dòng)聲色，又問：“噬靈陣多少錢？”

    “中品噬靈陣，兩萬六千枚下品靈石。”

    離譜！

    秦?zé)o夜嘴角抽搐。

    好家伙，以前他都沒關(guān)注過，原來這些靈器都貴得這么嚇人？

    雖說一件質(zhì)量上乘的中品靈器能值三萬枚下品靈石，但噬靈陣只是困敵陣法，不像攻擊靈器那般搶手，又是一次性的東西，所以價(jià)格一向偏低。

    這老狐貍，分明是想宰客�。�

    “客官買是不買？”掌柜枯指敲著桌案，“不買的話，慢走不送。”

    秦?zé)o夜沉吟片刻，伸手摸向腰間乾坤袋。

    “一萬八千枚下品靈石，外加這件中品防御靈器銀蠶甲，換你十瓶百獸怒心散，一套中品噬靈陣！”

    “成交！”老者頓時(shí)喜笑顏開，“客官爽快，我再送您一瓶‘醉夢(mèng)香’，撒藥前記得噴上，免得把自己也搭進(jìn)去了。”

    秦?zé)o夜抓起老者給的靈石袋和乾坤袋轉(zhuǎn)身離去，暗罵一句“奸商”。

    三日后，林家紅楓嶺靈礦外圍。

    秦?zé)o夜伏在樹冠間，望著礦洞口進(jìn)出的林家子弟，嘴角勾起冷笑。

    林家這處靈礦位于隕星城東南五百里，雖產(chǎn)量一般，卻是林家距離城邦最近的一處靈礦，運(yùn)輸最為便利。

    而且，礦脈深處盤踞著一群鐵甲犀牛，平日靠林家特制的“鎮(zhèn)獸香”驅(qū)趕，此刻礦洞口四周正飄著縷縷青煙。

    “鐵甲犀牛嗅覺靈敏，最恨特殊氣味……”

    秦?zé)o夜掏出剛買的玉瓶，瓶中赤紅藥粉泛著詭異熒光。

    這“百獸怒心散”足足花了他一萬八千枚靈石，要是沒有效果，他定要回頭宰了那老頭！

    等到陰云遮月時(shí)，秦?zé)o夜摸到礦洞側(cè)翼。

    他屏息掐訣，狩神蹤身法如輕煙掠過守衛(wèi)，指尖一彈，藥粉調(diào)包。

    四周的‘鎮(zhèn)獸香’統(tǒng)統(tǒng)被他替換成了‘百獸怒心散’。

    藥粉隨風(fēng)飄入通風(fēng)口。

    不過半盞茶工夫，礦洞深處陡然傳來震天怒吼。

    “吼——！”

    一頭二階鐵背山豬率先暴起，獠牙赤紅如烙鐵，發(fā)瘋般撞向礦洞。

    緊接著，十幾頭風(fēng)影狼雙目充血，嘶吼著撲向守衛(wèi)。

    最后，那數(shù)十頭鐵甲犀牛聞風(fēng)而來，如瘋魔般橫沖直撞。

    “妖獸暴動(dòng)了！快發(fā)警報(bào)！”

    林家守衛(wèi)倉皇結(jié)陣，卻被一頭三階裂地熊一掌拍碎靈盾。

    大多數(shù)守衛(wèi)尚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妖獸群踏成肉泥。

    礦洞支柱接連斷裂，轟隆巨響中，整座靈礦轟然坍塌！

    “快！快去稟告家主！”僥幸逃出的林家修士渾身是血，卻見廢墟中閃過一道黑影。

    煙塵中，一枚刻著秦家族徽的斷劍‘當(dāng)啷’落在碎石堆上……

    次日，隕星城茶樓。

    說書先生醒木一拍，唾沫橫飛：“要說這林家靈礦坍塌，那可叫一個(gè)蹊蹺��！諸位可知廢墟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秦家的配劍斷刃！”

    滿堂嘩然。

    二樓雅間，一個(gè)戴著斗篷的男子悄然離席。

    不過半日，‘秦家暗算林家，搶占靈礦資源’的消息便如野火燎原，連街頭賣炊餅的老漢都能說上兩句。

    “秦家這些年壓著林家一頭，林天那老匹夫能干看著？要我說，就該讓他們狗咬狗！”

    “秦家這是要和林家撕破臉啊！畢竟五日后就是‘天驕擇會(huì)’，三大宗門要來挑弟子呢，誰都不想誰家好過！”

    “嘿嘿，我聽說秦家大少和那蘇家小姐……嘖嘖，那蘇清雪原先是被許配給秦?zé)o夜的，可誰曾料到對(duì)方竟被抽脈廢丹，這里頭可有不少事兒呢！”

    “哎，到底什么事啊，你快說說�。　�

    街角，一男子聽著周遭議論，笑意漸深。

    他特意雇的“碎嘴幫”果然效率驚人，連秦震坤強(qiáng)奪圣脈的事都被翻出來嚼了八百遍。

    蘇清雪更是成為了背信忘義的骯臟女子，若是走在街上都要被扔爛菜葉那種。

    好戲，要開場(chǎng)了！

    秦府正堂，林家家主林天一腳踹翻茶案，指著秦云鼻子大罵：“秦云！你們秦家連遮掩都懶得做了是嗎，真當(dāng)我林家無人？！”

    他將那柄斷劍扔在秦云面前。

    秦云盯著染血的斷刃，面色鐵青。

    這是他們秦家專屬配劍沒錯(cuò)。

    “林兄，此事定有蹊蹺！我秦云若要?jiǎng)邮�，何必留個(gè)破綻給你查？”

    “放屁！”林天身后，其子林傲地抱臂嗤笑，“誰不知你們秦家專干陰溝勾當(dāng)？連自家天才都下得去手，何況我們林家！”

    秦震坤聞言暴怒：“林傲地！你再敢污蔑我秦家我跟你沒完！這斷刃定是秦?zé)o夜那雜種栽贓陷害我們秦家！”

    “閉嘴！”林天怒喝一聲，一掌拍碎檀木椅，怒視秦震坤，“長輩說話，什么時(shí)候輪到你這小崽子插嘴？！”

    “秦云，今日你若不給個(gè)交代，天驕擇會(huì)上休怪我林家翻臉！”

    秦云也是個(gè)暴脾氣，聞言怒極反笑：“林天，我敬你是給面子，你真當(dāng)我怕了你不成？！”

    “就憑這一柄不知來歷的斷刃就認(rèn)定是我秦家襲擊了你的靈礦，你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

    林天面沉如水，雙目如刀：“小題大做？我林家死了十幾人，靈礦坍塌，損失慘重，你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將自己撇得一干二凈？！”

    “那你想怎么樣，開打嗎？”秦云一拍桌案，“別以為我秦家怕你林家！”

    兩大家主四目相接，空氣中仿佛有火星迸濺，濃重的火藥味彌漫正堂。

    蘇家家主蘇闊恰時(shí)趕到，立馬挺身上前打圓場(chǎng)。

    “秦兄，林兄，你倆息怒啊，此事尚有蹊蹺，莫要被小人利用，傷了和氣！”

    “五日后‘天驕擇會(huì)’三大宗門就要來了，大家都不想在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節(jié)外生枝吧？”

    “蹊蹺你姥姥！”林天找了個(gè)臺(tái)階下，把矛頭沖向蘇闊，“蘇老狗，你女兒攀了高枝，倒學(xué)會(huì)給人當(dāng)狗了？”

    “五日后你女婿與秦?zé)o夜的生死戰(zhàn)，老子倒要看看你們兩家有多大能耐！”

    說罷拂袖而去，門框被他撞得咔嚓作響。

    一場(chǎng)鬧劇不歡而散。

    唯留秦云盯著那柄斷劍，眼底殺意翻涌：“查！掘地三尺也要把秦?zé)o夜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