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偶遇村長
東廂房內(nèi)，溫暖的肉香驅(qū)散了最后一絲寒意。
簡陋的土灶上，陶罐里的鹿肉湯咕嘟咕嘟地翻滾著，濃白的湯汁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
劉蘭小心翼翼地撇去浮沫，又往里面添了幾塊柴火。
姜尋則坐在一旁，用柴刀將一塊鹿腿肉細(xì)細(xì)地切成薄片，準(zhǔn)備等湯熬得更濃一些再放進(jìn)去。
“咕�！�
炕上的姜玲動了動，小鼻子努力地嗅著空氣中的肉香，眼睛還沒睜開，口水卻已經(jīng)流了出來。
劉蘭見狀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這孩子，聞著味兒就醒了�！�
姜尋也笑了，將切好的鹿肉片放入滾燙的湯中，輕輕攪動。
很快，整個屋子里都飄蕩著肉的香味。
劉蘭盛了一小碗，細(xì)心地吹涼了些，才遞到姜玲嘴邊。
“玲兒，來，喝點(diǎn)鹿肉湯，哥哥打回來的�！�
姜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母親手中的碗，又看了看一旁含笑的哥哥，虛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鹿肉燉得極爛，入口即化。
湯汁鮮美滋補(bǔ)，順著喉嚨滑下，一股暖流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姜玲蒼白的小臉上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姜尋。
“哥哥，肉，好吃�！�
聲音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比之前有力多了。
“好吃就多吃點(diǎn)，鍋里還有很多�！�
姜尋溫柔地摸了摸妹妹的頭。
一碗鹿肉湯下肚，姜玲感覺渾身都有了力氣，精神也好了許多。
她很快又沉沉睡去，這一次，呼吸平穩(wěn)，眉頭也舒展開來。
劉蘭看著女兒安詳?shù)乃�，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了地。
她轉(zhuǎn)頭看向姜尋，眼中充滿了驕傲。
“尋兒，多虧了你。”
姜尋搖搖頭。
“娘，這還不夠。”
他看著墻角堆放的鹿肉和那張完整的鹿皮，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jì)劃。
“明天，我打算去一趟上溪村的黑市�！�
劉蘭聞言，眉頭微蹙。
“還去黑市做什么？”
“用這些鹿肉、鹿皮，還有那小塊鹿茸，換些棉花布料回來�！�
姜尋頓了頓，繼續(xù)說道：“玲兒的身體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這天越來越冷，得給她做身厚實(shí)的棉襖棉被�！�
“家里的糧食也不多了，順便換些現(xiàn)錢，以備不時之需�！�
劉蘭聽著兒子的安排，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擔(dān)憂。
她也明白，兒子說的都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那你千萬要小心�！�
劉蘭最終只能輕聲叮囑。
“娘，您放心�！�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照進(jìn)屋里。
姜玲已經(jīng)能坐起身，雖然依舊虛弱，但眼睛卻亮晶晶的，顯然恢復(fù)得不錯。
劉蘭給她喂了溫?zé)岬穆谷庵�，看著女兒小臉紅撲撲的，心中滿是歡喜。
看到妹妹已經(jīng)有所恢復(fù)，姜尋徹底放下心來。
他將挑選出來的鹿腿肉、鹿里脊，還有那張?zhí)幚砀蓛舻穆蛊ず吐谷鬃屑?xì)打包好。
臨出門前他想了想，從包裹里取出一塊不小的鹿腿肉，用油紙包好。
“娘，我盡量早些回來�！�
“玲兒，乖乖聽娘的話�！�
“哥哥，你小心�！�
姜玲小聲說道，大眼睛里滿是不舍。
姜尋摸了摸她的頭，轉(zhuǎn)身大步走出了家門。
前往上溪村的路有些泥濘，清晨的寒氣尚未散盡。
姜尋加快了腳步，心中盤算著此行的計(jì)劃。
走到村口時，迎面遇上了正準(zhǔn)備下地的村長李長海。
他是個年近五十的精瘦老漢，面容黝黑，刻滿了歲月風(fēng)霜，但一雙眼睛卻依舊透著幾分精明，在村里說話向來有分量，為人也算公道。
“尋小子，這么早背著東西去哪？”
村長看到姜尋背著那么大一個包裹，有些好奇地問道。
姜尋停下腳步，恭敬地喊了一聲。
“長海叔，我準(zhǔn)備帶著我山上獵到的東西去上溪村換點(diǎn)東西�！�
“我娘跟妹妹身子都太弱了，我想給她們好好補(bǔ)補(bǔ)。”
姜尋沒有明說包裹里是什么，但那厚重鹿皮下隱約透出的濃重血腥氣，還有那鼓鼓囊囊的分量，李長海是過來人，只消一眼，心里便大致有了數(shù)。
這小子怕是走了大運(yùn)，獵到了大家伙。
“你小子，倒是個孝順孩子�！�
李長海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許，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但是最近山里頭不太平，你自己千萬當(dāng)心�！�
“我曉得的，李叔�！�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后山有狼的事情告訴村長。
“對了，長海叔，我前兩天在后山打獵，聽到了狼嚎，看樣子還不止一兩只。”
“您最好通知一下村里人，最近盡量別往深山里去，注意安全�！�
“這大冬天的，狼餓瘋了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姜長海聞言，臉色頓時嚴(yán)肅起來。
“狼群？”
這可不是小事，萬一傷了人，后果不堪設(shè)想。
“尋小子，多謝你提醒，我這就去通知大伙�！�
他打量了一下姜尋，見他雖然穿著破舊，但精神頭卻比以前好了不少。
又想起前些日子姜家分家的事情，嘆了口氣。
“你娘和你妹妹還好吧？玲兒那丫頭的病怎么樣了？”
姜尋心中微暖。
“多謝長海叔關(guān)心，玲兒的病好多了，前些天我弄到了些藥�！�
“我這次去黑市，就是想換些棉花布料，給她們做身厚實(shí)的衣裳過冬�！�
姜長海點(diǎn)點(diǎn)頭，從懷里摸索了一陣，掏出幾張皺巴巴的毛票，遞給姜尋。
“尋小子，叔知道你們家難�！�
“這點(diǎn)錢你先拿著應(yīng)急，不用急著還。”
姜尋沒有想到村長會主動借錢給他，心中很是感動。
他推辭道：“長海叔，這怎么好意思，我不能要�！�
“拿著！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姜長海把錢硬塞到他手里。
“以后有什么難處，盡管來找叔�！�
姜尋心中感激，他從包裹里取出那塊用油紙包好的鹿腿肉。
“長海叔，這點(diǎn)鹿肉您拿著，給嬸子和孩子們嘗嘗鮮�！�
“另外，還有個事想麻煩您�！�
“我娘跟玲兒身上穿得都太單薄了，眼瞅著天越來越冷，我想著給她們做兩件厚實(shí)的棉襖�！�
“只是家里的針線活，我一個大男人實(shí)在是不轉(zhuǎn)圈。”
“若是嬸子有空，能不能幫著做兩件衣裳，工錢我照付�！�
姜長海看著那塊鮮嫩的鹿肉，眼睛一亮，這年頭肉可是稀罕物。
他爽朗一笑。
“你小子倒會說話�！�
“行，肉我收下了，讓你嬸子明天就過去幫忙，至于工錢什么的，太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