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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丫鬟心中有異

    溫念就越過姜知許,有些憐惜地拉起溫以落的手,將溫以落袖子卷起,露出胳膊里青青紫紫的傷痕。

    她說著說著眼里便泛起了淚光。

    “沒想到妹妹在林家過得如此不好……不如妹妹……索性和離!”

    溫以落狠狠地看了溫念一眼,要說惡毒,哪里有人比她這大姐惡毒!

    如今就連白氏都對她沒什么好臉色,更不要說如果和離后,得遭受多少風(fēng)言風(fēng)語!

    姜知許聽到溫念這番話后猝然抬眸,她倒是特別,一開口便說要“和離”。

    溫以落臉都笑僵了,溫念這話可殺人誅心,讓她和離,不就上趕著讓她當(dāng)棄婦嗎?

    “好了。”姜知許護(hù)住了溫以落。

    溫念掩下眼里的失落,退下書房。

    凌風(fēng)拍了拍楚霄“這是這么回事,為何夫人一個(gè)人出來了!”

    楚霄思索片刻……

    可能主子和那林夫人有要事相商?

    ……

    這些日子搬來別院,溫念睡得有些不適應(yīng),這屋子布置的富麗堂皇,就是空蕩了些。

    她坐起身坐在那松軟床榻上發(fā)愣。

    “嘎吱”一聲,有人將這門推開。

    一位覆著面紗的女子踩著走入屋子里。

    “你是那日壓香的…公子吧�!�

    溫念抬眼一看,有些惘然。

    師姐……孟伊然。

    她見溫念看向她眼中帶淚,不由得感到一陣煩躁。

    這女子可真麻煩,說幾句話便眼圈泛紅。

    “那些傳到南疆的信件…也是你傳的吧!”

    “你是何人!為何你知曉那些香料方子!”

    說著那女子便對著溫念質(zhì)問道。

    溫念心中苦澀,上一世她被香坊收留,她自然是習(xí)得那些煉香秘術(shù)。

    前些日子長老閉關(guān),有一批要送去焉洲求和香料被焉洲查出有異,

    無主心骨之時(shí),孟伊?xí)鴧s接到了一封來自京城的信。

    “杏香尾韻帶苦,壞香料之氣。”

    孟伊然對此苦愁了幾日,四處都尋不得那使香有異樣的源頭。

    待她收到了這封信后,她才豁然開朗。

    再細(xì)細(xì)一查探,這乃是長老書閣里秘書所記載的一句。

    長老用手指仔仔細(xì)細(xì)地?fù)崦@幅信件的筆跡,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多虧了這幅信件,不然我們香坊可是要自砸招牌了�!�

    她說著臉上邊帶了笑。

    楚伊然將頭埋的低低地,有些倔強(qiáng)地上前去說到

    “伊然辦事不力,請長老責(zé)罰。”

    長老的目光變得悠然……

    “只是不知將此信送來的可是何人?她竟然知曉我們香坊藏書里的秘術(shù)……”

    楚伊然面上有些不顯,長老書閣她這頭等弟子都未被允許去,又是何人闖入這書閣學(xué)習(xí)

    了這一切!

    她便應(yīng)了長老的愿,來到京城仔細(xì)查探此事。

    ……

    見溫念眼中并無懼意,反而有些失神地看著她。

    她本就性情暴躁,伸手便將匕首比在溫念的脖頸前,有些沒有耐心地說道。

    “快說,你到底是何人,傳信來我們香坊是何用意!”

    那刀背橫在溫念脖頸前,讓溫念感到一陣寒意。

    她這師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性情暴躁。

    兩人對峙之時(shí),一陣腳步聲傳來。

    姜知許今日被召回宮中,待到夜深才得回別院。

    今日之事他和溫念有些誤會,他便瞧著這別院燈火還未熄,便吩咐下人不必上前告訴夫人。

    楚伊然環(huán)顧四處,只見只有一出封死的窗戶和大門,現(xiàn)下竟然沒有一出藏身之處!

    她眼神一狠,心中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信我嗎?”溫念有些顫抖地說道。

    “我屋子里有一處密道,可以通出別院外……”

    楚伊然將信將疑地看著她,溫念被楚伊然拿出匕首一架,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是額間冷汗淋淋。

    她將手松開,冷眼地看著溫念。

    “你為何要幫我?”

    溫念還未來得及揉揉紅腫的肩膀,便帶她拉開了那一處暗格。

    她有些緊張地看了身后一眼

    “你快去,我對香坊并無惡意……早些年長老與我有恩……所以我才寫下那封信件還望解開香坊燃眉之急。”

    說罷她將腰間香囊取下。

    “你且拿著這香囊,下次來我這別院可來去自如�!�

    楚伊然還未來得及說出一句話,溫念便將那暗格關(guān)上。

    她坐到那一方桌上,有些心煩意亂地拿出一本書籍隨意翻看。

    姜知許瞧瞧地將門推開,便瞧見燈下人有些失神地不知看著什么,身上似乎被暖黃的燈下籠罩得有些潮紅。

    溫念抬眼一看,來人未除身上官服,似乎是忙完后才匆匆趕來。

    他將溫以落送出府外,這時(shí)宮里便有人傳他入宮。

    他還未來得及和溫念解釋便匆匆忙忙地入宮。

    忙到此時(shí)才回,他一回別院,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去尋溫念。

    溫念見到姜知許,似乎是沒想到那么晚了還來院中看她,她便起身有些慌亂地說道“大人�!�

    她這一番冷淡的態(tài)度讓姜知許心中不喜。

    他今日中午奉命入宮,才回府中,連身上的宮服都未來得及除下就來院子里瞧她。

    他甚至還吩咐凌風(fēng)日日關(guān)注著這處春風(fēng)院。

    那她這一副冷淡的態(tài)度是為何?

    “若是夫人心煩看不下書,不如和我四處走走?”

    溫念頓了頓,“大人結(jié)束公務(wù),歸來定然疲倦,妾身見這書有趣看得入迷,還是請大人早早去歇息吧�!�

    溫念一口一個(gè)“大人”似乎就是在和他撇清關(guān)系,他聽得心中不喜。

    姜知許瞥了一眼坐在桌前的女子拿著一本倒著的書籍。

    眼神淡漠,似乎連話都不愿和她說一句。

    他將溫念拉起身,他這一拽,讓溫念驚呼一聲,手中書籍落地。

    溫念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待她反應(yīng)過來時(shí),她便被姜知許壓在書案上。

    屬于溫念身上的香氣包圍著姜知許,他這幾日睡得不好,頭也難受地慌,這一靠近溫念,聞到那令人心安的氣息,便感到一陣妥帖。

    溫念沉默不語,任讓姜知許將她壓在書案下。

    “這幾日,我讓凌風(fēng)喚你和我一同用飯,你為何推辭?”

    溫念默了默,這搬出了姜府,姜老夫人沒有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為何要和他裝作恩愛?

    他們本就毫無感情。

    “妾身這幾感染了風(fēng)寒,怕將病氣過給了大人,所以便不打擾�!�

    溫念眼神閃躲,顧左右而言他。

    一室靜默,姜知許將手松開。

    “你可真是和你那母親一般……心狠手辣……”

    她的母親……卓氏?

    “啪”

    她倒是干脆利落地扇了姜知許一巴掌。

    “心狠手辣?冷漠?”

    溫念笑道。

    “大人可知曉,那日畫舫宴席,先救下三妹的是夫君,今日早晨,在書房私會三妹的也是夫君……”

    “那日我在金玉坊向五皇子致謝,你為何將我不留情面地拉去?“

    “夫君若是喜歡,不嫌棄那三妹,不如納入府中?”

    她情緒激動,似乎是委屈了極久,她眼睛發(fā)紅,眼眶里蓄滿的淚水如斷線珍珠一般流暢。

    一室內(nèi)昏暗,姜知許心中一動,便彎下腰貼住了溫念的唇。

    ……

    溫念連眼淚都忘了流下,她有些呆愣。

    沒有記錯(cuò)的話……她剛剛似乎還扇了姜知許一巴掌,她手心還熱熱的。

    姜知許第一次吻到夫人的唇,這個(gè)吻摻雜著溫念的淚水,苦澀無比。

    燈燭搖晃,不知過了多久,姜知許似乎是清醒過來,他有些失神地看著溫念。

    他將她推開,眼里恢復(fù)了神智,背過身去,語氣淡漠地說道。

    “阿瑾不是這種人,她和你不一樣。”

    溫念心中冷笑,她拿起袖子將眼淚擦干,隨手將書案中的書扔向姜知許的方向。

    “大人的話……妾身自然謹(jǐn)記……”

    姜知許走出院中,被那微風(fēng)吹過,才后知后覺地用手撫上有些紅腫的臉頰。

    好疼……

    次日清晨,書房里沒有主子,楚霄和凌風(fēng)找了主子半天,

    才在一出假山里尋得主子。

    他們主子對著一塊石子發(fā)笑,另一只手還撫著左邊臉頰,也不知在做什么。

    “主子�!�

    姜知許轉(zhuǎn)過頭來,他眼底漆黑嚇了凌風(fēng)和楚霄一大跳。

    “主子,你這臉為何……”

    兩人將姜知許扶起,見主子不欲言說,兩人彼此又對上了視線。

    昨天晚上難不成刺客傷了主子?

    凌風(fēng)看了一眼楚霄。

    楚霄搖搖頭。

    也是,若是有刺客就是沖著主子的命來的,主子這么還會有命在這坐著。

    也罷,也罷,帶主子回房中歇息。

    溫念也一夜未睡好,今日起身,眼底里難得添了一抹青黑。

    雙青是貼身服侍的丫鬟,一靠近溫念便喊道

    “夫人昨夜是未睡好?快來用些早點(diǎn)�!�

    幾個(gè)丫鬟將早點(diǎn)端入桌上,有一位穿著綠衣的女子倒是引起了溫念的注意。

    那女子雖然是一副丫鬟打扮,但頭上帶著的小花顯得小家碧玉,而那腰間都別著精致的香囊,走近一聞,便聞到一股花香撲鼻而來。

    溫念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丫鬟都下去,留下梅兒和雙青兩個(gè)丫鬟。

    “那穿綠衣的丫鬟可是何人?”

    梅兒撇了撇嘴“那可是管事的遠(yuǎn)方親戚,日日耀武揚(yáng)威,似乎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雙青點(diǎn)了點(diǎn)“是了,嫣兒前些日子還刁難我和梅姐姐呢!”

    “這丫鬟沒有一副丫鬟樣,穿紅戴綠的,不好好干活,把自己當(dāng)主子一般指使別的丫鬟!”

    梅兒口無遮攔地說道。

    見溫念似乎在走神,雙青怕了怕梅兒,兩人便把嘴閉上,安安靜靜地侯在一旁。

    溫念思緒飛揚(yáng),又想起了昨日那個(gè)有些苦澀的吻……

    ……

    嫣兒將沾了香水的梳子細(xì)細(xì)地梳著自己的頭發(fā),發(fā)間散發(fā)著清香。

    她收買了幾個(gè)從姜府帶來別院的下人,少爺喜香,喜綠色。

    可惜她被發(fā)配到別院給那夫人端茶倒水,她看那夫人姿色平平,只不過出生高了些,若是換她生在溫家,她嫁給少爺定是要勾得少爺神魂顛倒!

    至于那溫念,只是個(gè)不被少爺喜愛的女子罷了!

    “嫣兒,夫人尋我們前去打掃寢屋。”

    一同在院子中伺候的丫鬟和她說道。

    “是了是了……“

    她心中不喜,她這幅模樣怎么能和這些下人一同干這粗活?

    她以后可是……

    也罷,她捏了捏袖中所藏之物,這座別院,這七皇妃,以后是誰來……

    那可說不定呢……

    ……

    桌案上放著一只形態(tài)各異的傀儡木偶,底下壓著不知名的符文。

    溫念看了一眼,心中了然,陰私手段,她見得多了。

    她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將這傀儡拿起,嚇得梅兒驚呼。

    “夫人!快快把手松開,這東西可不干凈!“

    這傀儡木偶說是能牽動人的神智,讓人陷入失智。

    到底是何人如此惡毒,意圖不軌地將這傀儡娃娃藏入夫人的寢屋之中?

    梅兒有些氣不過“我們這就告訴少爺!”

    “先等等�!睖啬顚⒚穬簲r住。

    “夫人等什么��!那個(gè)不張眼的下人在你屋子里放這不干凈的東西,定是對夫人你心存歹意!”

    雙青把茶給她滿上。

    “是了,夫人,那人居心叵測地想要害你,我們不如告訴少爺,讓他來為你主持公道。”

    溫念是活過兩世的人,自然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

    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她可是銘記于心的。

    溫念對香氣敏感,那傀儡木偶上沾染了一股熟悉的香氣。

    是那穿著綠衣的嫣兒的……

    不過,這香氣還真是刺鼻,她將這傀儡戲木偶放到她寢屋里,其中深意……

    下人院子里,雙青帶著笑意拉著嫣兒的手笑道

    “夫人說少爺院子中只有兩位侍衛(wèi)貼身伺候著,只怕伺候得有些不可心,她便撥了我們院子里最心靈手巧的你送到少爺那伺候……”

    嫣兒心中一喜,那夫人姿色平平,但好歹這眼光不差,她笑著應(yīng)了這差使,美滋滋地回屋里收拾東西。

    雙青回院子里給溫念復(fù)命,溫念笑了笑。

    嫣兒日日在府中打扮得如此招搖,只怕是存了“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的美夢。

    竟然如此,不如成全她一樁心事,讓她在姜知許面前“大展身手”?

    “夫人……奴婢還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溫念搖了搖頭,妥了,這可太妥當(dāng)了。

    她下令將嫣兒趕出別院會遭人閑話,可是這少爺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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