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8章 好戲登場
好戲登場
蘇安怡的眼淚奪眶而出,被堵住的嘴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孟宴卿面露喜色,分外得意地看著不能動彈的女人,想起不久前自己被她瞧見的窘迫模樣,更是得意:“現(xiàn)在你還要向之前一樣違背我嗎?”
樹上的許梔捂住嘴,憋笑的肩膀微微抖動。殷霽珩湊近她耳邊,溫?zé)岬臍庀⒎鬟^,吐出兩字:“精彩�!�
夜色沉沉,月亮也即將收沒掉最后一點(diǎn)光。
馬廄前的火把噼啪作響,映得蘇安怡那張妝容精致的臉扭曲變形。她被幾個彪形大漢按在草垛上,嘴里塞著布條,只能發(fā)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她又氣又惱又絕望地看著不遠(yuǎn)處自己的丈夫,由于光線實(shí)在昏暗,他好半天都沒認(rèn)出面前人來。
“先前你幾次拒絕我,就因我娶了蘇安怡,但我知道你舍不得�!泵涎缜渖ひ羧岷拖聛恚鯇捤〉卮寡劭此�,“先前你鬧脾氣,不懂事,我都可以原諒你,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明白這些年你對我情深義重,梔梔,我也是的�!�
許梔眉頭一皺,險些就要嘔吐出來。
“嘖嘖�!币慌缘囊箪V珩不知是幸災(zāi)樂禍還是故意嘲笑她,刻意學(xué)著孟宴卿的語氣在她耳邊重復(fù)了一遍。
許梔一把將他推開目露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殷霽珩笑開了。
與之相反的是被按在草垛上的蘇安怡,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氣得渾身發(fā)抖。她拼命掙扎,可嘴被堵著,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你想清楚了,之后可不能再和我對著干了�!泵涎缜湔Z調(diào)柔和,若是不看那張頗顯冷淡的臉,還會讓人覺得他此刻很深情。
“先前種種我就原諒你了,你放心,只要你還愿意回來,先前多年情誼在前,我也絕不可能苛待你�!�
蘇安怡掙扎著臉都紅了,卻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怒氣快將她整個人都?xì)庹恕?br />
孟宴卿不耐煩地?fù)]手:“把她嘴里的布拿開。”
布條一松,蘇安怡立刻尖聲罵道:“孟宴卿!你瞎了眼嗎?”
孟宴卿一愣,這才借著火光看清她的臉,頓時臉色大變:“安……安怡?”
蘇安怡氣得眼眶通紅:“怎么?你以為是許梔那個賤人?”
孟宴卿臉色鐵青,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抓錯了人。
“你……你怎么會在這兒?”他嗓音發(fā)緊,慌亂得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一時張了張嘴,剛才說過的話語一瞬之間全翻滾而上,讓他莫名有些心虛。
“我為何會在這里?”蘇安怡冷笑起來,心也冰冷至極,“我倒想要問問你,半夜三更帶著人埋伏在這兒,是想干什么?”
孟宴卿一時語塞,面上卻強(qiáng)作鎮(zhèn)定。
可惡,一定是許梔搞的鬼!
“我……我是收到消息,說有人要對侯府不利,所以才帶人埋伏�!�
“哦?是嗎?”蘇安怡譏諷地看著他,長甲掐入掌心“梔梔?是她對侯府不利?”
孟宴卿臉色難看至極,心里逐漸明晰,此事和許梔定脫不了干系,可眼下卻百口莫辯。
“你果然還惦記著她!”蘇安怡聲音尖銳,“你書房里藏的那些畫像,真當(dāng)我不知道?”
(請)
n
好戲登場
孟宴卿一瞬之間惱羞成怒:“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蘇安怡冷笑,“幾日前你醉酒摔倒,你昏迷不醒,攥著我的手喊的是誰的名字?”
孟宴卿臉色驟變,猛地抬手:“那是因?yàn)槲一杳郧翱匆娝鸵粋男人……”
“啪!“
蘇安怡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他面頰瞬間腫脹起來,顯得整個人更加狼狽不堪。
“孟宴卿,你真讓我惡心!”
她熱淚冒出,十分決絕地扭頭離去,只留下孟宴卿一人站在原地,鬢角發(fā)絲散落,顯得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不遠(yuǎn)處,許梔靠坐在樹影層疊的樹上,捂著嘴笑的肩膀直抖,眉眼綻開,看上去分外動人好看。
殷霽珩湊在她身旁,低聲道:“你這招夠狠�!�
許梔擦了擦笑出的眼淚,豎起一根食指:“你不懂,這叫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殷霽珩挑眉,“我看你這明明是挑撥離間�!�
許梔聳聳肩:“我那么好心讓蘇小姐看清這男人是什么德行,不好嗎?”
殷霽珩輕笑:“你倒是理直氣壯。”
許梔抬了抬下巴,不再理他,轉(zhuǎn)身一躍,很快便跳下了樹。殷霽珩緊隨其后,兩人沿著一條小路往回走。
一夜混亂后,天色已漸漸泛白,二人越往前走,日光越發(fā)明亮。
晨風(fēng)微涼,迎面而吹來時,吹得許梔縮了縮脖頸。
不遠(yuǎn)處的天際泛起魚肚白,霞光透過層疊的云,一點(diǎn)點(diǎn)暈染開來,許梔望著日出,忽然有些恍惚。
“怎么了?”殷霽珩察覺到她的異樣。
許梔搖搖頭:“沒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事�!�
“什么事?”
“以前跟著導(dǎo)……老師學(xué)習(xí),經(jīng)常熬夜整理資料,天亮的時候才回去,那時陪伴我的只有太陽,可我卻從未留意過�!彼p聲道,“有一次在荒郊野嶺的遺址旁守了一夜,日出時,他指著遠(yuǎn)處的山說,‘你看,一個時代的殘?jiān)珨啾谙�,永遠(yuǎn)有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殷霽珩靜靜聽著,沒有打斷。
許梔笑了笑:“那時候覺得這話很深奧,現(xiàn)在想想,到也沒錯。”
譬如自己的外公,那永遠(yuǎn)站在古董店門口,背著手,笑著朝她招手的老者。
他離世后,許梔曾一度覺得,古董店失去了原先的光輝。
那指引她想要對一切古董來歷查清楚的感覺消失了,一個瀕臨破產(chǎn)的店面被她接手,她當(dāng)時只在想該如何變賣出一個好價錢。直到那青銅鏡的出現(xiàn)。
外公的故交都說,她重新救活了這個店面。
就像一輪新日,照亮了古董店的明天。
“一個時代的殘?jiān)珨啾谙�,永遠(yuǎn)有另一個時代的開始�!�
她猛然想起曾經(jīng)讀過的散文集。
“其實(shí)我老師說的話,我也在書上讀過,那是一個我們家鄉(xiāng)很有名的作家寫的,只是如今觸動更大了�!�
殷霽珩看著她,忽然道:“你很想回你的家鄉(xiāng)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