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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是什么意思。
裴思允眼神陰鷙,手死死的握著拳。
無視了一旁的太監(jiān)。
這本是大不敬,可他此刻儼然已經失了理智。
殿下!
大太監(jiān)拔高了音量,裴思允堪堪回過神,急忙撩開衣袍下跪。
陛下有旨,讓太子殿下安安穩(wěn)穩(wěn)的迎娶太子妃,至于三皇子妃,您還是歇了這份心思。
裴思允猛地抬起頭,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
他猛地起身,幾步趔趄。
可我明明奏請父皇,他不是允了么!
大太監(jiān)甩了甩袖子,輕嗤一聲,那雙混濁的眼睛雖是彎著,卻不帶任何笑意。
天威難測。
四個字,將裴思允釘死在原地。
他穿著大紅色的衣袍,僵硬的站在原地。
裴思允不敢,也不能在此刻奪門而出。
他需要丞相府的助力,可為什么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從心尖悄然流逝。
我坐在喜轎里,像是在夢里那般不真實。
裴澈穿著侍衛(wèi)的衣服,笑著出現(xiàn)在我身邊,他用內力轟開了緊閉的窗戶。
裴澈輕輕攬住我的腰肢,飛身帶我離開這個吃人的住處。
我來晚了,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可明明是我,是我讓他不得不與太子作對。
是我丟了三皇子府的臉面。
是我應該說這句抱歉。
裴澈穩(wěn)穩(wěn)的將我抱進喜轎,那雙眼眸冽艷澄澈。
我緊抓著他的手:
可陛下,已經收回成命了......
裴澈搖了搖頭,在我的手背上輕輕的拍著。
你就安安心心的,做最美的新娘子。
一起有我。
他的話讓我莫名安穩(wěn)下來。
裴澈用最盛大的禮儀求娶我,盡管門外賓客松散,他也始終帶著笑。
他握著我的手,將我?guī)нM寢殿,伸手挑起我的蓋頭:
外面沒幾個賓客,我不必陪他們吃酒,多陪陪你可好
三皇子風姿綽約,被多少貴女深深愛慕,可就是不曾娶妻。
他輕輕抓著我的手,我看向他的眼睛。
那里面,唯我一人。
殿下是可憐我
裴澈愣了愣,啞然失笑:你怎么會這么想我若是可憐你,何必許你正妻之位。
那......我垂著眼眸。
他挽起袖子,認真的蹲在我面前,手指輕盈的脫下我的鞋襪。
殿下!我急忙出聲,卻看見他小臂上的一抹傷疤。
是褐色的疤痕。
我緊緊抓著他的手,怎么都想不明白的問題忽然就有了答案。
我死死的緊握,宛如抓住最后一線生機般急迫:
你是不是......參與過疫病的......
他點點頭,任由我抓著。
你也是個小沒良心的,我拼死拼活救了你,你眼巴巴的護著大哥。
這唯一的證明,是他第一次為我煎藥時,不小心被燙傷的。
我雖疑心太子,可倒底不敢扒開他的衣服一看究竟。
我以為他是性情大變。
卻沒想到,這的確確就是兩個人。
我生怕你認不出我,這疤痕都不敢用藥。他的唇角泛起苦澀的笑。
裴澈回過神來,溫柔的理著我的發(fā)絲,失落一掃而空。
最近可還有哪里不舒服
我實話實說:太子給奴婢找了太醫(yī),吃下那藥好多了。
裴澈松了一口氣,眼里喜悅更甚。
我就知道,一定是有用的!
我不解的看向他,裴澈輕咳一聲:以后不要自稱奴婢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與我和衣而睡。
天明時,卻沒了人影。
我披上衣服輕輕推開房門,柔暖的風輕輕拂面,重新活過來的感覺席卷全身。
裴澈呢我看向一旁的婢女。
卻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冬雪!太好了你沒死,你還活著。
我撲在她懷里,冬雪輕輕拍著我的后背。
是,奴婢沒死,三皇子從亂葬崗把奴婢救回來了。
以后我有新名字。她笑眼彎彎,牽起我的手。三皇子殿下說,冬雪二字不好,以后王妃喚我芝蘭也好。
芝蘭玉樹,是個極好的名字。
他現(xiàn)在在哪芝蘭抿了抿唇,輕輕的扯了扯我的袖子。奴婢要是告訴你,你可不能說是我說的。
她帶著我繞過蜿蜒的回廊,站在了一處平平無奇的木門外:三皇子就在里面。
此刻,一門之隔,我聽見了壓抑的低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