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拔除眼線
姜隱的推測雖有些劍走偏鋒,余佑安卻覺得這個想法值得深究。
“此事交予我查探,昔日為陛下辦差時(shí),倒也走遍了京郊各鎮(zhèn),興許曾經(jīng)過此處,只是太過尋常,沒放在心上�!�
余佑安攬下了此事,姜隱也不同他客氣,只道了聲謝。
芳云沒能從趙嬤嬤嘴里問到有用的消息,這老婦不愧是柳氏調(diào)教出來的,寧可背了偷盜侯府財(cái)物的罪名,也咬死不說有關(guān)帕子的事。
姜隱站在廊下,看著被打得皮開肉綻的趙嬤嬤,招手吩咐備走,而后命人將趙嬤嬤扔上了車轅后頭,送還姜府。
她特意舍棄翠兒,帶上了芳云一同回姜府,畢竟事關(guān)侯府,總需有個侯府的人出面才更合理。
“大姑奶奶回來了�!遍T房看到侯府的馬車,一邊派人往內(nèi)通傳,一邊跑出來相迎,只是在看到被捆得跟個粽子似的趙嬤嬤時(shí),個個變了臉色。
柳氏攥著帕子在內(nèi)容轉(zhuǎn)了兩圈,心想揣測姜隱回來的目的,這個大女兒自打失憶后就像換個性子似的,不如以往那般好拿捏了。
前兩日還在秦府與自己置氣,今日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姜隱一腳踏進(jìn)門檻,臉上滿是怒意,看到柳氏就是一聲冷哼,徑直在一旁的椅中坐下:“母親真是給女兒留了個好幫手�!�
柳氏被她說得一頭霧水,轉(zhuǎn)身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你這話是何意?為人子女,一回家就沖母親甩臉子,你這是要做什么?”
眼見著姜隱來者不善,柳氏趕緊端起長輩的架子,想先發(fā)制人
姜隱冷笑:“母親說什么不放心我在侯府,硬勸我將趙嬤嬤帶了過去,現(xiàn)在好了,趙嬤嬤在侯府偷竊,被抓了個正著,姜家的臉都丟盡了�!�
柳氏瞪大了雙眼,一手拍在茶幾上:“你渾說什么呢,趙嬤嬤是我身邊的老人了,吃穿用度跟著主子沒兩樣,何必偷東西�!�
她說著,瞇眼看著姜隱,質(zhì)問道:“莫不是你苛待她了?”
“天地良心,她在我院里比我還像個主子,日日罵丫鬟婆子,整個侯府都知道,這還不算待她好,難不成要將她當(dāng)成祖宗供著?”
姜隱說著,也學(xué)著柳氏的樣,將茶幾拍得砰砰作響,但只拍了兩三下,就覺得手疼,收手了。
“這……不可能啊�!绷媳唤[橫眉豎眼的兇相給震驚了,說話的語氣也沒有方才堅(jiān)定。
趙嬤嬤以前在姜府時(shí),仗著是自己身邊的老人,沒少欺壓其他丫鬟婆子,說她敢在侯府教訓(xùn)姜隱院里的人,她一點(diǎn)都不奇怪,至于偷竊一說,她眼下也猜到了。
“柳夫人是覺得侯府冤枉了趙嬤嬤不成?”芳云上前一步,站于姜隱的身側(cè),冷聲問著。
芳云此時(shí)的身份代表著侯府,大戶人家的近身丫鬟婆子,尋常人家都要禮讓三分,便是柳夫見了芳云,也不敢造次。
“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說興許有什么誤會。趙嬤嬤跟在我身邊數(shù)十年,為人處世我也知道些,她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绷腺r笑著說道。
芳云睨了她一眼,揚(yáng)聲道:“趙嬤嬤行竊被奴婢撞破,期間還想傷人潛逃,此事侯爺和太夫人都已知情,人是決計(jì)不能再留在侯府的�!�
說著,芳云向姜隱微微欠身:“太夫人看在少夫人的面子上,饒她一命,只是活罪難逃,侯爺做主,記了她十板子,著少夫人將人發(fā)還姜府�!�
芳云說到此處,轉(zhuǎn)頭沖著廳外喊了一聲,隨即便見趙嬤嬤被兩個婆子挾著拖了進(jìn)來,扔在了地上。
“趙嬤嬤�!绷象@呼,奔上前查看。
趙嬤嬤被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打了十仗,一條命已去了半條,此時(shí)趴在地上,任由柳氏如何叫喚都是人事不省的模樣。
柳氏一邊喊人去請大夫,一邊抬頭瞪向芳云,卻被她冷笑的模樣震住。
姜隱坐在一旁不吭聲,氣定神閑地看著芳云斗柳氏,有些話,她礙于身份不能說,但芳云能說,且可以說毫不留情面。
“柳夫人,侯府是個什么地方,您心里清楚,但凡府里有什么消息被人挾帶出來,那便是滅門之禍啊,想必柳夫人也不想大好的日子不過,將自己的腦袋弄下來當(dāng)球踢吧�!�
芳云的話說得極其難聽,就差指著她的鼻子說,她的人若從侯府偷消息出去,小心姜家背上私通敵國的重罪。
“人我送到了,母親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趙嬤嬤自己手腳不干凈。”姜隱起身,雙手執(zhí)于身前,“母親往后也不能太由著她,不然,遲早拖累姜家�!�
姜隱復(fù)又看了眼仍昏迷著的趙嬤嬤,想她這一回不死也得養(yǎng)上一年半載,夠她受得了。
踏出姜府里,姜隱的步子松快不少,總算將趙嬤嬤這根眼線拔了,往后這日子總算能清靜些了。
弄走了趙嬤嬤沒多久,便到了中秋節(jié),姜隱嫌棄地看著廚娘做的水果餡月餅,選擇轉(zhuǎn)開視線眼不見為凈。
“少夫人,方才可是你說要做月餅的,怎么又在一旁偷懶�!狈荚颇檬直呈昧耸妙~頭的薄汗,說著。
芳云的性子比翠兒招人喜歡,會時(shí)不時(shí)與她說笑嬉鬧,往往這時(shí)候,翠兒只會笑瞇瞇地站在一旁,不敢插嘴,一如眼下。
姜隱又看了眼餡料,無奈道:“我也不知你們用的是這種甜得發(fā)膩的餡料啊,我不愛吃。”
這話一出口,廚間里的眾人都愣住了,劉廚娘愣了半晌,猶豫地問:“那不然,我給少夫人做些肉月餅?”
姜隱撇撇嘴,肉月餅比她們眼下做得要好點(diǎn),但總覺得哪里還差些,眼神掃過一旁的小缸,看到了里頭的咸杬子。
“啊,不如我們做咸杬子餡的月餅吧,應(yīng)該好吃�!苯[說著,一邊招呼翠兒替她束袖。
“咸杬子怎么能做月餅?”廚娘們面面相覷,都沒聽說過咸杬子月餅。
不過,少夫人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沒做的,既然她說好吃,定然錯不了。
“周嫂子,打點(diǎn)水進(jìn)來。”劉廚娘沖著外頭喊了一聲,上前幫著姜隱和面。
周嫂子拎著水進(jìn)來,嘴里說著:“你說今日也真是奇了,這水居然是溫的。”
劉廚娘笑了笑:“這有什么奇怪的,興許是天氣涼了,你才覺得井水是溫的�!�
周嫂子搖搖頭,舀了一瓢水送到劉廚娘跟前:“那不一樣,你要不試試這水溫�!�
兩人的對話,引來了姜隱的好奇,走過去伸手試了試,發(fā)現(xiàn)還真是溫溫?zé)釤岬�,這溫度可不像是平日井水的溫度。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水有股子說不上來的味兒�!苯[隱約嗅到些氣味,但又說不上來是什么味兒,便招呼幾人來聞。
有人說聞出來了,也有人說沒什么味兒,但她還是不放心,囑咐眾人暫時(shí)不用這井水,另取別的井里的用。
“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