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深夜十點,鎢絲燈泡在潮濕的巷口暈開暖黃光暈。
一個中年男人熟練的用絨布擦拭著酒館吧臺,褪色的藍紋襯衫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褪色帶傷疤的吉他刺青,這個男人是酒館的老板,老板原名叫陳廣樂,今年45,180的個子,中等微胖的中年人身材,熟悉的街坊鄰居都叫他阿樂,他在深城的城中村開了一家名叫阿樂酒館的小店,小店酒柜里永遠三樣鎮(zhèn)店三寶:浸著青梅的九江雙蒸,貼著港星貼紙的各式啤酒和洋酒,以及裝在威士忌瓶里的自制涼茶——這是給那些喝到第五巡的熟客準備的醒酒秘方,阿樂是Beyond的樂迷,所以在這家約四十平的小店里,仿佛時光膠囊,墻上泛黃的Beyond海報與墻邊角那臺老式黑膠唱機,都是他年輕時瘋狂追星留下的,聽街坊鄰居說,阿樂唱Beyond的歌和彈奏吉他也是有一手的,只是很久沒有人聽到過了。
酒館通常晚上七點后才開門,七點零五分,隨著玻璃門打開,玻璃門上掛著的營業(yè)中告示牌翻轉(zhuǎn),酒館開啟了今天的營業(yè),阿樂在酒館門前小黑板菜單上用粉筆寫上了當日特供:椒鹽炸九肚魚,孜然烤豬頸肉等等,這個特供全看隔壁燒臘店老板娘阿鳳當天送來什么邊角料。
隨著玻璃門打開和門上鈴鐺碰撞聲,最先抵達的是這里的城中村的包租公黃伯和鐘伯,他們是酒館的�?停状虿粍拥膸缀趺客頃诰起^里小飲。黃伯和鐘伯都是八十年代來到深城的,早年他們工作存了些積蓄買了地皮自建了房子用來自住和出租,后來外來人口爆發(fā),也嘗到了紅利,現(xiàn)在手上都有好幾棟的房子專門用于出租。即使他們現(xiàn)在像人們說的房東都身家不菲,但人卻很低調(diào)!也沒像人說的,房東手拿一大串鑰匙,穿拖鞋,就簡簡單單的倆小老頭,穿著小休閑布鞋和休閑裝。進門后他們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鐘伯對著吧臺的阿樂說:樂仔,昨晚沒喝完的那瓶九江,來點甘蔗花生和烤豬頸。阿樂是黃伯和鐘伯看著長大的,所以叫阿樂樂仔不見怪。
阿樂回道:好的鐘伯,鐘伯、黃伯今晚這么早就喝上了說道,將吧臺后面的柜子里的存著的九江拿了出來,碟子裝著花生送到鐘伯、黃伯桌上,然后走到吧臺門旁后方半開放式的廚房烤豬頸肉。
鐘伯說道:傍晚不到六點就吃了晚飯,剛剛有個租客要退房過去看了,看就在附近了,就免得一會再走過來,就叫上黃伯一起來了。
小心鐘嬸一會電話打過來讓你回去哦!阿樂說道。
不會,今晚你鐘嬸去女兒家看外孫女去了,我難道多點時間清閑,少聽她嘮叨。
哈哈!
黃伯問:樂仔,今天周五,去看你媽沒!最近身體怎么樣了
阿樂父母和黃伯、鐘伯一樣,也是八十年代來深城的,阿樂父親在兩千年時因為癌走了,母親在前兩年因為老年癡呆(醫(yī)學名:阿爾茨海默病癥)越發(fā)嚴重送到了比較專業(yè)的護理院顧人照看。酒館所在的這棟樓就是當年阿樂父母來深城創(chuàng)業(yè)時買下的地皮自建的,只是阿樂父親走得早,就只建了一棟7層,一樓是目前阿樂酒館和燒臘店,七樓是自住,二到六樓是出租,所以阿樂也算是個小房東。
阿樂回黃伯:去看了,還是老樣子,還是記不起我是誰!聽護工說,有時候會突然讓他們找老陳(阿樂父親陳天華),讓他來接她回家。
黃伯感嘆:一轉(zhuǎn)眼,老陳也走了25年了,你媽也是命苦,好不容易你當家了,沒清醒享受幾年就落得了這病。
希望后面會更好吧!鐘伯也在感嘆
......
2
阿樂端著烤好的肉放到鐘伯、黃伯桌上。
這時玻璃門鈴鐺聲響起,走進兩個穿著格子長袖,背著電腦包的小伙,他們走到較靠里的桌坐下,其中一小伙坐下即打開電腦包,拿出電腦并打開說:樂哥,我要個生啤。并問對面小伙,你喝啥對面小伙回道一樣。再加個牛肉味的蠶豆和烤墨魚串吧!樂哥:
先說話的是阿樂的租客肖生,住在樓上二樓,住了好幾年,偶爾周五晚上會在酒館吃點夜宵。
阿樂在吧臺回道:好,稍等小肖!
兩杯生啤倒好后,阿樂送到桌上,肖生介紹道:這是我同事柯江。
樂哥好!你叫我小柯就好,柯江在肖生介紹后說道。
有空多來坐柯,阿樂回道,繼續(xù)從吧臺上把蠶豆送過來后,去后廚烤墨魚。
公司這樣太不厚道了,肖生和柯江說道:
肖生和柯江就職于一家較大的科技大廠,他們從學校剛畢業(yè)就來了深城,同時一起入職這家科技大廠一直待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八、九年了。
你看這HR的郵件,大過分了,肖生指著電腦上的屏幕和對面的小柯說:
柯江喝了口生啤后回道:是的,公司的確太不厚道了,我們這些在公司工作了這么長限的員工,說調(diào)崗降薪合同就降薪。你是組長,HR有找你聊什么嗎
有找!肖生回答道,他們說:公司部分業(yè)務(wù)線有調(diào)整,我們這一組的B端業(yè)務(wù)因為客戶不再合作了,所以需要取消。另外我問了項目經(jīng)理,項目經(jīng)理說:組內(nèi)的同事,有幾個年輕點的去了其他組,剩下的就是待著比較久的同事了。因為他只管項目,不管人事,所以沒有辦法進一步安排。
那龜孫,當年項目好的時候,不管死活的天天追著我們趕進度,搞得我們天天熬夜盤代碼,這幾年下來頭發(fā)都快掉成地中海了�,F(xiàn)在了了,就不管了�?陆f道:
這也不能說什么,畢竟人家只是管項目并不管人事。肖生回道:另外,我問了HR,為什么組內(nèi)除了較年輕的,為什么都不能轉(zhuǎn)到其他項目組HR說道:其他組使用的編程語言和我們之前使用的不大一樣,較新,需要盡快上手,并沒有時間給我們熟悉。但事實上,我問過我熟悉的其他項目組組長,他們也使用Python、CC++、Rust等我們之前用的,一些Julia、Mojo新興的目前還沒有上。和HR說的有出入。
柯江說道:
對呀!這些編程語言完全就在我們的知識范圍內(nèi),他們肯定是別的原因在
阿樂從后廚端來烤好的墨魚串放在桌上說道:聊啥呢,這么激動!
最近公司裁員,我們剛好是射程范圍中了,現(xiàn)在正在頭疼這個肖生回道:
為啥呀!~阿樂好奇問道:
公司業(yè)務(wù)取消,還有公司就是我們目前使用的技術(shù)老舊問題了。
這時代技術(shù)更新迭代也是正常,就像樓上的門鎖,以前經(jīng)常要配鎖,現(xiàn)在好了,直接通過網(wǎng)絡(luò)改指紋改密碼就好了。阿樂說道:
事實上不是,我們的技術(shù)目前沒有過時,而且新的編程技術(shù)我們也可以在原有的知識上繼續(xù)學習,說到底,再問HR下去就是成本問題了。肖生說:
什么成本問題柯江問:
你記得去年年末離開的老劉不
老劉是肖生和柯江之前的技術(shù)部部門經(jīng)理,因為之前搞技術(shù)帶過來他們,所以他們部門下的人都習慣叫他老劉。
怎么會不記得!當年還是老劉面試我們,把我們招進去的�?陆氐溃�
老劉現(xiàn)在回湖城老家了,他說準備做養(yǎng)殖養(yǎng)小龍蝦。他老家父親干不動了,現(xiàn)在就到他手上了。
不會吧!老劉之前是公司的技術(shù)大牛,也當了好幾年的管理層,他當時走的時候我還很驚呀!柯江說道:
肖生一直有老劉有聯(lián)系,并且就肖生他們被裁的事情和他聊,后面肖生才知道公司董事會決策層因為之前的公司投資虧損,導致公司資金出現(xiàn)緊張,在去年年中就有裁撤一些業(yè)務(wù)組動作,上面安排老劉去裁減或合并他手下的幾個業(yè)務(wù)組,一些業(yè)務(wù)組還是老劉一手一腳帶起來的,因為一些業(yè)務(wù)經(jīng)過多年的發(fā)展,也比較穩(wěn)定,但這些人薪資成本太高,所以決策層覺得可以替換成一些新人,甚至一些業(yè)務(wù)組就整組裁掉。原本老劉以為這些決策下來時公司也會對這些裁撤的人員給予一些的補償,但實際并沒有,他們要求老劉配合HR及法務(wù)怎么避規(guī)勞動法并合理化和最小成本的方式裁撤這些人員,老劉不愿意也不配合,因為組上的那些老兄弟都是奮斗過的,上面要求他提交裁員名單,他做不到,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管理層,沒有辦法阻止,后面以至于老劉自己主動申請了離職離開了,后面事情也因此耽擱一段時間。
�。∈沁@樣呀,我還以為老劉之前做技術(shù)大牛時因為加過無數(shù)班,導致身體現(xiàn)在出現(xiàn)各種的問題,所以是身體原因離職的,但不曾想是因為這個。太TMD混蛋了這些資本家�?陆f吧!說完深深的喝了一口手上的生啤。
之前就一直有了解一點,你們程序員,吃青春飯,經(jīng)常要加班,但薪資也高。沒想到你倆才三十多就面失業(yè)的問題。阿樂在吧臺聽后說:
其實薪資確實會相對其他行業(yè)會高一點,但我們付出了更多的時間,在這技術(shù)變革的年代,我們要不斷的去學習新的知識,但在這兩千多萬人口的深城里,我們出入高檔寫字樓,但下班后仍然還住在城中村的房子里,我們那所謂的高薪資卻仍然買不起這深城房子。肖生回答!
或許,這就是人口紅利吧!這幾年每年一千多萬的大學生畢業(yè),目前的就業(yè)市場不差的就是人,現(xiàn)在大街上連送外賣的人本科畢業(yè)的一大把�?陆f道。
現(xiàn)在肖生他們公司打算讓他們
樂哥,再來兩杯生啤。肖生對著樂哥問道。不多時,這兩小伙的生啤就快見底了,可能因為酒精度不是太高,喝起來也快。
慢點喝,度數(shù)不高,后勁大。阿樂說道:
沒事,今天晚上打算喝個痛快。光腳不怕穿鞋的,下周上班和公司那班人好好應(yīng)對去,我就不信沒人管了。肖生說道:
好,給你們滿上。阿樂走到吧臺,將兩個見底啤酒杯滿上后遞到肖生和柯江面前。
對了,好久沒見你女朋友安妮了,是出差了嗎阿樂問肖生說道。
3
安妮是肖生的女朋友,他們一起好多年了,至于多少年沒人知道,至少他們在成為阿樂的租客時已經(jīng)在一起很久了。安妮原名叫安紅,只是她覺得名字有點土,所以就給自己起了個英文名叫Annie,中文譯過來叫安妮,所以大家都叫她安妮,肖生偶爾在阿樂酒館幫襯時,安妮都會和他在一起,只是最近一個月不見他們在一起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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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分手了~!肖生深飲一口生啤后說道。
阿樂有點驚訝!因為阿樂大部分時間見到肖生,安妮都會和他在一起。他們剛搬到阿樂二樓時就有聊到安妮是肖生的大學師妹,因為同在學校的計算機協(xié)會,所以在各種機緣巧合下就在一起了,大學畢業(yè)后的肖生來到了深城,和別的大學生畢業(yè)即失戀不一樣,肖生熬到了安妮畢業(yè),安妮來到了深城,他們又在一起了,但是突然聽到了肖生說他們已經(jīng)分手時,阿樂還是被驚訝到了。
肖生轉(zhuǎn)了下手指上原來戴著戒指的位置,發(fā)現(xiàn)有原來戒指已摘掉好幾天了,自己的動作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還一直以為自己還戴著安妮送給他的那個戒指。
此時門外進來幾位客人,阿樂過去招呼,忙完一會
什么時候的事了!阿樂問肖生道:
快一個月嘍。
突然反應(yīng)過來的肖生對阿樂補充說,不好意思樂哥,沒有及時告訴你更新居住登記。
阿樂也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原意并不是說居住登記的事,只是唐突問了一聲什么時候的事而已。感覺得有點冒昧的阿樂和肖生說:他并不是說這個問題,讓肖生不用太過在意他問了什么。
或許我和她真的就只是門當戶對的鴻溝了,我沒有辦法讓她在這深城有自己窩。肖生突然說道:
肖生和安妮來自同一個學校,也來自同一個城市,只是肖生是在城市下面鄉(xiāng)鎮(zhèn)出來的小伙,而安妮則是市中心成長的女孩子,肖生成長的那年代下的鄉(xiāng)鎮(zhèn)不叫窮也不叫富,但環(huán)境仍然和城市中心相比,還是有一定的距離。在雙方父母知道他們在一起的幾年里,肖生是知道安妮家人是不太愿意安妮和肖生在一起的,也沒有直接說出口,可能是看肖生有沒有那個潛力給到他們所期待安妮能過上很好的那種生活條件,但這么幾年過去了,他們?nèi)匀贿住在城中村。
來碰下杯柯江和肖生說道。
肖生一口生啤下去,此時腦子里仍然還在回想著之前的事,他和安妮在深城工作生活了這么幾年,也喜歡上了這座城市,想一直留在這個城市里,原來的安妮和他在租房在一起生活也是很快樂的,但隨著年齡上來,加上家里人的不斷的各種暗示,安妮也逐漸有了想擁有自己房子的事,雖然他們很早就申請了深城的保障房,但那個排號還在遙遙無期的等待中。曾幾何時,安妮就和肖生商量過,讓家里人共同支持一點,好讓他們在這深城付得起首付。這深城的高房價,會讓肖生父母把一輩子的積蓄拿出來,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看來是上個月底安妮父母來深城后發(fā)生的事了。阿樂說道:
當時安妮父母來深城看安妮時,第一晚是暫住在阿樂樓上空閑未出租的房間里,后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第二天就住到酒店里,直到今天阿樂聽到肖生說他和安妮分手的事情。這期間可能發(fā)生了電視劇上常見的劇情,阿樂也不好再說或問什么。
來來,再搞杯,先喝,有些事情是定數(shù)�?陆f道:
是的,來!還是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樂哥我看門口說今晚有豬頸肉,也給我們烤點。肖生說道:
好的,待會啤酒喝完想續(xù)就自己去吧臺倒去。說完,阿樂走去后廚。
鐺的一聲,門外走進一位十八、九歲膚白貌美的姑娘,進來就喊道,樂叔,樂叔....
4
聽到了,怡兒,自己在外面隨便坐,想喝什么除了酒之外自己拿。樂哥在后廚應(yīng)道:
怡兒是隔壁燒臘店阿鳳獨女,燒臘店原來是阿鳳和她丈夫一起經(jīng)營的,到現(xiàn)在開了快二十年,因為味道一絕,所以在周邊比較出名,鄰里鄰居,租客什么的都比較幫襯,叫老字號也不為過。但是其實阿鳳丈夫在十多年前去鄉(xiāng)下進雞鴨回城的時就出了車禍走了,那時候的怡兒大概六、七歲這樣子,那些年阿樂母親知道阿鳳的處境,也是很照顧她們,并沒有加她們租,直到現(xiàn)在阿樂也沒有加。阿樂酒館的很多下酒菜都是直接從阿鳳燒臘店拿過來的,這樣阿樂自己也省下很多心,不用花費這么多功夫做準備下酒菜。
來,幫我把豬頸肉送到那兩小伙桌上。阿樂指了指肖生那一桌和在吧臺瞎搞的怡兒說道。
收到,樂老板。怡兒接過來送了過去。
現(xiàn)在九點多了,怎么還不回去阿樂問怡兒:
怡兒現(xiàn)在在深城大學讀大一,每周五下課后就會回來,因為阿鳳和怡兒就租住在樓上三樓,這家燒臘店開了多久,她們家就已經(jīng)在三樓租了多久,雖然是租的,但她們早已經(jīng)當這里是家了。
沒尼!我媽還在燒臘店搞衛(wèi)生,說是今晚要著重搞下清潔,免得未來兩天忙沒空搞,因為下周可能衛(wèi)生檢查的人過來檢查。怡兒說道:
那你還不去幫忙,跑過來這里偷懶。一旁喝著小酒的鐘伯打趣道:
哈哈哈!黃伯在旁邊笑出了聲
沒有的事,我想幫忙,但我媽說她快弄好了,我不會干,凈幫倒忙,把我推出來,讓我在樂叔這坐著等。怡兒耍小脾氣的回道:
你個小丫頭,你鐘伯逗你尼,你耍啥小脾氣,不懂得尊老愛幼的。阿樂說著,從冷柜上拿了瓶豆奶塞到怡兒手上,讓她一邊喝去。
沒過一會,門外進來一位婦女,為啥說是婦女,因為這就是阿鳳,怡兒的她媽。阿鳳年紀比阿樂小兩年,所以平常阿鳳叫阿樂也是叫樂哥。不認識的人看到阿鳳,壓根就不會想到阿鳳是做燒臘的,因為你根本就看不出她有個一個十八、九歲女兒,同時她的膚白的臉蛋也不會油膩,如果不是她身份穿著防油虧的護衣,你根本不敢想法她是個做燒臘的,而且做二十年還保養(yǎng)得這么好的女人,所以周邊的認識的人都稱她為燒臘西施。
樂哥,我叫小丫頭過來等著,她是不是又倒亂了阿鳳說道。
說著又對著怡兒說:都上大學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這樣。
沒,就和鐘伯他們打趣一下,沒什么。阿樂回道。
等怡兒畢業(yè),你是不是有打算把這燒臘技術(shù)傳給怡兒,好以后你這燒臘西施有人傳承黃伯打趣道:
她就算了,等她畢業(yè)了,找個自己喜歡的工作,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嫁了就好!我做了半輩子的燒臘也算燒夠的了,我只想著后面可以安靜了自己去外面逛逛,最多到時幫她帶帶孩子就好了。阿鳳說道。
我才不要嫁人,你們這些男人都靠不��!,還不如靠自己,我要陪著我媽過一輩子。怡兒說道:
等你遇到你喜歡的人后就不會這么說了。阿樂戲笑說道。
其實熟悉阿鳳的鄰里都希望阿鳳可以再嫁,畢竟才當時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年紀,長得也不差,這么多年過來,陸續(xù)追求阿鳳的人大有人在,只是阿鳳怕影響怡兒就一直拒絕,堅持自己獨自帶著怡兒。
阿鳳像若有所思的對著怡兒說:幾年后的事情,現(xiàn)在說太早,不要后面自己想起現(xiàn)在說的話,會抽自己兩耳光。
我們回去了,樂哥、鐘伯、黃伯。阿鳳說道并招呼怡兒出門。
樂叔、鐘伯、黃伯,。怡兒說完跟著阿鳳回去了。
我們也回去咯,這會十點,再不回去,你鐘嬸一會回來沒看到我,我又得挨罵了。鐘伯說道,從身上掏了三十塊放在桌上,便和黃伯走出了酒館。
阿樂對這些熟悉的老街坊過來幫襯很多時候都是很隨意的,他們愿意給多少就給多少,畢竟阿樂這小酒館消費也不高,一是自己的鋪面也不用交租金,平常就是一些水電、進貨的費用,再說他大概也不靠這個收入來維持自己的生活,或許樓上出租的房間租金也夠補貼目前的支出。
你注意點,我這里是正規(guī)的沐足店,不要動手動腳的,想犯混,有多遠滾多遠。對面沐足店的嬌嬌大聲的怒罵著客人,老娘不做你生意了。
5
說罷,客人從沐足店走后,老板娘也走出來,直接走到阿樂的酒館。
樂哥,來瓶百威!
嬌姐,怎么這么大火氣呀!阿樂問道
現(xiàn)在的男人越來越過份,我光明正大的打開門做生意,誰這么明目張膽做這非法的事。還給老娘動手動腳
誰叫你穿得這么性感,是個正常的男看到這種店也想入非非的。阿樂打趣
喲!那個法律規(guī)定,我不能穿成這樣呀!是你們男的不正經(jīng)而已。
嬌嬌在這城中村開沐足也開了十來年,知道的人都了解,這里是正規(guī)的,話說嬌嬌也有自己的歷史,早前嬌嬌在阿樂心情不好買醉時說的胡話,阿樂就有了解一點。
嬌嬌家里有妹妹還有弟弟,因為家里窮,所以很早就從家里面初中輟學出來打工,剛開始在工業(yè)區(qū)的工廠里的拉上做流水線,做了一段時間后,在廠里面認識個男的,可能是很喜歡吧!
就跟著這男到處跑,后面知道這男原來在老家里面老早的就結(jié)了婚,連孩子都有了。后面他們倆的事情應(yīng)該是被男的老鄉(xiāng)告訴了那男家里的老婆。
那男家里的老婆千里迢迢的跑過來工廠門口堵嬌嬌,在廠門口眾目睽睽被那男的老婆手撕了半天。嬌嬌也冤枉,自己毫不知情的被打了一頓!自己打小就沒受過這種氣,沖出去之后,在一個大排檔找到那個男的!并用桌上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在那個男的頭上!
這下好了就被抓進去了!雖然那個男的那邊也沒追究,但是個男的老婆不放過!所以這個故意傷害還是被治安拘留關(guān)了三個月留下的案底!
出來之后的嬌嬌因為有了案底,很多工廠不要這種有案底的員工,所以也就找不到工作。
后來沒辦法的情況下,經(jīng)別人介紹就去了那種洗浴中心,以前的那種洗浴場所很多都是涉黃的,一樓正規(guī),二樓以上都是那種不正規(guī)的,剛剛開始嬌嬌就在洗浴場所一樓那里幫人洗腳,嬌嬌本來就長得很好看,所以很多客人都想讓嬌嬌上二樓都被拒絕了,洗浴老板也多次勸說,讓她上二樓,這樣可以多賺一點!
可是嬌嬌還是堅持了這一點,在她看來,她要堅持自己的底線。
直至一次一個客人在一樓就直接對她動手動腳,以嬌嬌的脾氣搬起洗腳盤的水就沷了過去,惹怒了客人,也惹怒了老板!被老板怒扇了幾巴掌之后,就讓她滾了蛋!
雖然堅守了自己的底線,但有些時候天就是故意捉弄那些命苦的人!在洗浴中心上班的事也不知道被誰傳到了家里面,這下好了,家里除讓她每月定期寄錢給弟弟妹妹外,就不要再回家了。
從洗浴中心出來后,也沒有其他工作,所以由于之前幫別人洗腳也就有一點經(jīng)驗,就在這城中村開個沐足店到現(xiàn)在,自己是老板娘也是員工,開了這么十來年下來,生意也是取決于周邊的人流,至于有沒有賺到錢,但至少嬌嬌是能養(yǎng)活自己的,另好像也真是沒看過嬌嬌離開過店里,店往里是她住的地方,外面是洗腳的地方,也真的是因為家里不讓她不回去,嫌棄她丟人吧。
嬌嬌的直爽脾氣,所以周邊認識她久一點的鄰居直接尊稱嬌嬌為嬌姐。
你真的是想下班后過來放松、聊天,老娘是愿意陪你你聊的,但你TMD的動手動腳就別怪老娘爆粗了。嬌嬌說道:
樂哥,問你個事,你樓上還有空房沒出租嗎嬌嬌突然問道:
6
有的呀!樓上6樓還有個單間和兩房的目前還空著,我這棟樓是樓梯房沒電梯哦!嬌姐是知道的,你要住嗎阿樂回道
不是我,是我弟,我弟前兩天和我說,他下個月說要來深城工作,我和他說了,我在這邊先幫他找個地方,到時可以直接住。
這個問題不大,到時他過來你直接帶他過來我這就好,6樓空著的房間設(shè)施都是齊全的,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只要你們不要嫌棄,要爬樓梯就行!
之前聽嬌嬌有提起過一下,妹妹在家里面本來也是要考大學的,但成績一直都不怎么好,高考也沒有考到好的學校,高考完后也就直接不讀了,后來在家里的鎮(zhèn)上找個供銷社的工作,沒多久剛到結(jié)婚年齡就結(jié)了婚,如今也有了孩子,因為之前嬌嬌在家里被傳的事,妹妹平常就沒有和嬌嬌有過多交流,甚至連妹妹結(jié)婚的時候也不知道,所以也沒有回去,這些信息都是通過弟弟才知道的,后來嬌嬌知道后,特地去金店打了一個足金手鐲寄回去給妹妹。
至于弟弟,雖然嬌嬌這些年看上去沒有離開這里,但是嬌嬌的弟弟是有來過這里的,大概是學校放暑假的時候吧!那時足浴店還關(guān)了幾天,嬌嬌帶著她弟弟在深城玩了幾天。
她比較疼愛這個弟弟,雖然她們不能常見到面,但信息溝通還是比較頻繁,弟弟并沒有因為家里的那些傳言而對姐姐有所猜忌,嬌嬌也并不顧忌和弟弟說起自己是做什么的,光明正大,就不怕別人亂說。
弟弟知道姐姐供自己讀書很辛苦,雖然他沒有辦法改變父母還有二姐對姐姐的看法,但也很爭氣沒讓她失望,學習很好,高考就考到了重點大學。
怎么會,6樓也不高,我弟這么年輕,也沒有這么挑。
是不是已經(jīng)找到工作了才過來的。
是的,我弟說,深城有家科技公司,去他們學校招聘,他面試通過了,所以通知他下個月過來報到。嬌嬌有點驕傲的表情
讓你弟來這里好好工作,好好存錢,好以后能做自己喜歡的事,買喜歡的東西。別到三十多了,被公司惡心了一邊喝得迷糊的肖生突然說道
柯江還算清醒,走到吧臺掃碼結(jié)賬,攙扶著肖生說:別說胡話生哥,樂哥我扶他先上去,他估計這會是喝醉
。
好的,上樓小心點。
這小伙,今晚怎么啦!這么喪的。嬌嬌問道:
他們工作上遇到些事,今晚喝得有點多。阿樂打開門讓肖生他們出去后和嬌嬌說道:
嬌姐,樓上的單間我給你留著,到時你弟到了,你就直接帶他上樓看,看好就過來找我就好,他喜不喜歡到時再定也行。
行!就這么定了,到時我弟到了,我?guī)^來。嬌嬌用手機掃了吧臺上的二維碼,付了10塊錢啤酒錢就出了門走回去對面去了。
阿樂望著嬌嬌走回對面,打心里也是佩服嬌嬌,面對家里人和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和誤解都是讓它隨風而去的,從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自己活得開心自由就好。
再或許嬌嬌是在極力的掩飾自己不讓別人看到她真正脆弱的一面吧!
周五晚的十二點,城中村的小道上依然還有剛剛加完班回來的上班族,送外賣的小哥,享受周末夜宵的人。
坐在吧臺,阿樂點開吧臺上的Ipad,播放經(jīng)典粵語歌曲,音箱上響起
《海闊天空》歌詞
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風雨里追趕
霧里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
可會變(誰沒在變)
多少次
迎著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已變淡
心里愛(誰明白我)
......
7
阿樂在十三歲時就邂逅Beyond的《海闊天空》,從此Beyond就成為阿樂他生命中的光,因為深城離港圈特別近,所以特別容易搞到Beyond海報、錄音帶等,對于Beyond的歌,阿樂幾乎每一首歌曲都會唱。
母親在他生日時還送了他一把吉他當作生日禮物。但那一年Beyond主唱黃家駒在日本因為墜落事件去世,阿樂看著電視里正在播放1993年富士電視臺的墜落畫面,他內(nèi)心是無比的憐惜主唱走得這么早,為了延續(xù)Beyond的精神,他一直在學習吉他和創(chuàng)作自己的歌曲。
在十七歲那年,阿樂在學校組織了幾個同學組建了自己的樂隊,叫破曉樂隊,還在左肩紋上燃燒的吉他刺青,因為刺青,為此學校要求家長帶回去進行教育和擦除紋身,最后與父親在人生選擇上產(chǎn)生了激烈的沖突,父親摔了母親送給他的吉他,以至阿樂最終帶阿樂帶著母親送給他拉吉他離家出走,
直到二十歲那年,因為父親癌癥末期,阿樂被母親叫了回來,來到了醫(yī)院,病房的消毒水氣味像把鈍刀割著鼻腔,阿樂跪在父親病床下冰涼的地磚上,父親的手掌正在他掌心慢慢變冷。心電監(jiān)護儀拖長的嗡鳴穿透耳膜,二十歲的夏天突然被鑿開巨大的缺口。
他顫抖著解開隨身帶來的琴袋,母親送他吉他還泛著蜂蜜色的光澤。這是三年前離家時唯一帶走的物件,琴頸上還留著被父親摔裂的補痕。
當《真的愛你》的前奏在死亡般寂靜的病房響起,監(jiān)護儀突然發(fā)出短促的嘀聲,父親的眼角滲出渾濁的淚,在布滿針孔的手背上匯成蜿蜒的河。
阿樂,卡帶...父親最后的遺言被呼吸機截斷。
辦完父親后事后,母親讓阿樂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
在家里角落父親留下的紙箱里,阿樂找到三盒標注日期的TDK卡帶——從1997到1999,每盒都錄著阿樂的破曉樂隊的演唱歌曲。這是父親之前找人幫忙在阿樂駐唱的歌廳偷偷錄的。雖然沒有和母親說,但行動上,父親已經(jīng)同意并認可兒子自己的路。
阿樂帶著父親留下的三盒錄音帶告別了母親,和他的樂隊走遍了國內(nèi)五湖四海歌廳駐唱,阿樂手臂上的傷疤就是在駐唱時遇到了醉酒的人鬧事被刺的。
直到2005年,母親因為身體原因,阿樂為了照顧母親回了深城,那一年他的破曉樂隊因為成員都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在所有成員去聽了Beyond樂隊在舉行Beyond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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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e世界巡回演唱會后就解散了,巧的是,Beyond樂隊在當年也解散了,結(jié)束了Beyond22年音樂歷程,阿樂也結(jié)束他破曉樂隊9年歷程。
回了深城后的阿樂,因為之前駐場在各種歌廳酒吧,熟悉這種運作,便在父親生前建的樓房下的一樓門店上開了家酒館,像的只是酒館和歌廳酒吧一樣只會在晚上開張,白天休息。白天到快中午時起來,阿樂作為小房東會處理一下樓上租房的事宜以及酒館的進入貨問題。一直維持到了下來。
這段時間阿樂也能照顧到母親,母親可能因為父親的離去,這么多年過來,還沒適應(yīng)過去,可能是因為他們的感情過于深,直至阿樂母親在2022年老年癡呆越發(fā)嚴重到阿樂無法照顧周全,才送到了專業(yè)護理院也就是老人院。
8
阿樂母親連城人,出生在55年,原名甘國香,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一個哥一個姐,兩個妹妹,認識的人都叫阿香、香姨、香姐,那時候的國家剛解放沒幾年,各行各業(yè)都百廢待興,所以那時候出生的孩子,家里的長輩們都喜歡給這些出生的孩子起帶建帶國字的名字。
阿香是高中畢業(yè)的,這在當時那年代的家庭環(huán)境里算是比較有文化的,更何況阿香是在鄉(xiāng)鎮(zhèn)農(nóng)村出生的,后來因為文化大革命就去了農(nóng)場進行勞作,后來76年恢復高考后,阿香就回去復讀準備高考,由于當時外公已經(jīng)去世,舅舅當家,舅舅也是比較支持,只是舅媽卻不愿意,因為當時的糧食和各種用品都支配制的,需要工分進行對換錢糧票,更何況要去復讀考大學,這個需要消耗家里大部分的支出。
最終阿香也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回到家里的阿香也并沒有閑著,參加了鎮(zhèn)上的生產(chǎn)隊,由于是生產(chǎn)隊里文化最高的一個,所以就安排在了生產(chǎn)隊里拿筆桿負責做統(tǒng)計類似會計之類的活,說是這樣說,很多時候也要安排上山做砍樹、下田種稻谷之類的活!
就這樣待了也這么兩年后,年紀也到了22,由于未婚,這個歲數(shù)在那個年代的鄉(xiāng)下也算是個大齡未婚青年了,舅媽也經(jīng)常在阿香和妹妹之間這樣說,因為阿香的姐姐早早的在16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出嫁。
后來阿香在當時生產(chǎn)隊里的人牽線下認識了阿樂父親,后來也就結(jié)了婚。阿樂之前聽母親說,因為父親家是住在城郊的鄉(xiāng)下,離母親家有三十多公里,所以當年阿樂父親來接親的時,是一個人一大早踩著自行車出發(fā)來的,但是母親當天在家里等了很久沒有看到人來,就跑去家里的后山去撿燒火的木材去了,等到父親到時已經(jīng)是晌午了,到了也沒見到人,是三姨跑去山上叫母親回來的,回來就迅速的洗個澡換了件衣服,收拾一些細軟就坐上父親的自行車走了。
80年,阿樂出生,阿樂母親在老年癡呆有時清醒時經(jīng)常和阿樂提起當年阿樂出生的情景,出生那天下著大雨又是晚上,肚子突然疼得要命,跑去村里衛(wèi)生站的人過來看,衛(wèi)生站的人讓找汽車幫忙送去縣城的醫(yī)院,可是這大晚上根本找不到汽車,用木板車也來不及,后來沒有辦法就在家里生了,像極當年的老電視場景。
八十年代,因為國家已經(jīng)允許個人經(jīng)濟,所以阿樂父親就進了城做賣水果的小生意,母親因為要照顧阿樂,則在家種點稻谷、種點甘蔗、又養(yǎng)了三條豬,在83年時,不知道是不是鄰居妒忌還是得罪了什么人,家里的三條豬被毒死了兩條,阿樂印象中,當時母親因為這個事,抱著阿樂在老家的門口哭好久,當年一條豬可是值不少錢的。
后來阿樂父親把最后一條豬賣了,買了臺自行車回來,用扁擔放在自行車后座上承著一邊放一個竹編邊的竹筐,然后跟著父親出去賣水果去了。阿樂也還有印象當年母親背著他騎著自行車去賣水果的場景。
再就是85年,父親聽從深城特區(qū)回來探親的發(fā)深城經(jīng)濟發(fā)展得好,前景大,遍地是機會,建議父親跟著他們一起去,當時父親也想出去,但又放心不下家里,當時母親也擔心,所以當時夫妻倆決定全家一起去。
來到深城,剛開始父親是在廠里面做生產(chǎn)線,母親則在租住的地方做她熟悉水果小生意,久而久之,夫妻倆發(fā)現(xiàn)做水果生意比工廠賺得更多一點,所以父親就干脆不去工廠里上班了,和母親一起慢慢把水果檔做大。
后來做了那么幾年,手上也有一點積蓄,夫妻倆決定買個地皮,就找人自建了這棟七層的樓,頂樓自己住,一樓做自己的水果生意,剩余的樓層用于出租。隨著城市的發(fā)展變化,阿樂家所在位置慢慢就成為了人們所說的城中村了。再就是阿樂父親的離世和母親的病,周邊的水果連鎖店開了一家又一家,本來的水果檔也就不再在這適合生存,在阿樂接手后,就改為了現(xiàn)在的阿樂酒館。
阿樂這么一家子從來到現(xiàn)在就這么過了40年,也算是見證深城從小海村變成國際大城市的過程。原來老家除了剛開始的那些年每年過年時都會回去,后來慢慢變少了,自打阿樂父親走之后就更少了。
老板結(jié)賬!今晚的最后一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周六的凌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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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過去,謝了老板。
慢走,下次再來。客人走完后,阿樂把門口掛著的營業(yè)中牌翻轉(zhuǎn)到休息中,清理干凈桌上、地上的衛(wèi)生再去后廚清理,完成后,這會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
阿樂走到冷柜上開了瓶啤酒,喝著走出了酒館關(guān)門上樓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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