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蹊蹺的爆炸案：最愚蠢的罪犯
夜幕時分，中巴車正靜靜地行駛在荒無人煙的公路上，突然“哄”一陣巨響，漆黑的夜晚頓時火光四射，人體飛濺，爆炸中心居然在一個女人的兩腿之間，難道這個女人就是……
【爆炸突發(fā)
值得懷疑的胖姐】
1996年1月2日的晚上
12
時
30
分，一輛松花江牌大客車平穩(wěn)地行駛在遼平省長嶺縣太平川鎮(zhèn)附近的公路上。
這輛車原本是普通客車，因為定期跑夜路，為了使這些老客戶乘坐的舒服，司機趙宏就將硬座改換成了上下臥鋪。
今天車上坐得滿滿當當，加上司機和售票員共有
45
人。
這輛車牌號為蒙
a的大客車，是蒙省白城市洮北區(qū)開往遼平省海鄰市黑水批發(fā)市場的班車，每隔三天來回一程。
黑水市場位于海鄰東城區(qū)內，是全省規(guī)模最大的專業(yè)服裝批發(fā)市場。
80年代中期，也正處于改革開放的初期，這個市場就開始投入營業(yè)，因為物美價廉，所以市場一直比較活躍，至今前后歷經(jīng)
20
多年。
個體批發(fā)攤位超過
15
萬個，經(jīng)營服裝、鞋帽、箱包、針織、小百貨、床上用品等
20
多類
3
萬多種商品，每天的交易量大的驚人。
市場規(guī)模如此之大，交通自然十分便利，共有
180
多條客貨運輸線路連接全省乃至全國，往返客貨班車
500
多輛，年均貨物吞吐量
100
萬噸。
這輛價值
14
萬的臥鋪客車，就是這180
條客運貨運線路其中之一。
車上的
43人，大多是蒙省白城地區(qū)做生意的老板，去市場進貨后，再回去掛到在光屁股的橡膠模特上進行零售。
生意做的好的商戶們，一般頭腦比較靈活，在外喜歡結交朋友，一上車很快就聊了起來，相互遞煙打哈哈，滔滔不絕，笑聲不斷。
蒙省在外跑生意的多是男性，一來各種事情處理起來比較方便，二來身上帶著錢相對比較放心。
車上還有三個中年婦女，其中兩個是兩口子結伴而來的，另外一個性格豪爽，是一個李姓胖女人，是自己做生意的老板娘，平時都是單槍匹馬在外闖蕩。
趙師傅對這個獨自出來進貨的胖女老板記憶猶新，聽說是專營“胖人服裝”的。
雖說是女流之輩，但有北方男人的豪爽，言行舉止干脆利落，一看就是常年跑江湖做生意的。
她也喜歡喝酒抽煙，男人的一些愛好，她基本上都愛，慢慢的，煙癮越來越大，一根接一根不地吸，吸聲很大，還會吐煙圈。
據(jù)說酒量也了不得，一般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一次打賭和客戶對吹，當場就干翻了三個不服輸家伙，幾個男子酒后橫七豎八的呼呼大睡。
醒來后，他們幾個見到市場同行們，逢人邊說“胖姐牛逼，勁兒大”。
這是專線班車，整個下午都沒有其他乘客上下車。
到了
11
點，乘客基本都睡了，只有司機在穩(wěn)穩(wěn)地開著車。
一切似乎都很平靜如常，突然“哄”的一聲巨響。
瞬間，臥鋪車燃起熊熊大火，方圓200米的范圍一片赤紅色的火光。
中巴車前部的車頂被掀翻，氣浪將睡夢中正在打呼嚕的人們一下子掀到車外，人體四散。
司機老趙也一下子被甩出去老遠，所幸的是，他受傷并不是很嚴重，事后他向現(xiàn)場的公安偵技人員回憶道：
“剎那間，我聽到一聲巨響，還沒明白怎么回事，人就像蹦彈簧一樣，飛了出去，腦子一片空白。”
“等我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摔到在車子前五六米遠的地方，頭和胳膊都是血。”
“我強忍著疼痛站起來，回頭一看我的車，天哪！嚇得我魂都不在身上了�！�
“車頂和駕駛室都不見了，周圍幾十米范圍內都是零件和殘肢，到處都是哭喊聲�！�
我一下子傻了眼，35秒之后，我慢慢清晰過來，知道發(fā)生了車輛爆炸，現(xiàn)場的場面讓我心驚膽戰(zhàn)腿腳發(fā)軟。
我就趕緊去幫忙，誰知剛走兩步就摔倒了，那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也甩骨折了�！�
大約
30
分鐘后，救護車和警車“烏昂烏昂”的一路趕到現(xiàn)場。
現(xiàn)場慘不忍睹，長嶺縣的警察看到橫七豎八的死傷人數(shù)，清楚這不是一般的案件，立即向市公安局作了匯報。
當時縣的負責案件的民警們，平時大部分就是處理偷雞摸狗之類的案件，這么重大的案件，也是他們頭一次遇見。
【公安部派出高手】
遼平省公安局刑偵專家迅速趕到現(xiàn)場，此時受傷的乘客已被送去醫(yī)院，死亡乘客的
21
具遺體還留在現(xiàn)場。
送至搶救的傷員之中，有
8
位危在旦夕，生死難測，其余
15
人有一半都被炸的肢體殘缺，沒有傷到要害，經(jīng)過搶救并無性命之虞。
初步估量，全車的搭乘者非亡即傷，這堪稱遼平省建國以來最要命的事件。
這時，交通監(jiān)管部門也來到了現(xiàn)場，經(jīng)過好幾個小時的現(xiàn)場勘查，交管部門和警方得出了大相徑庭的兩個結論。
警方斷定，這是一起交通安全意外，并非刑事案件，猜測是攜帶有易燃易爆物品，從而引起爆炸。
公安偵查員們經(jīng)過分工，對所有傷員進行當時爆炸時的細節(jié)調查和詢問，當刑警問詢時，這些命大的幸存者都說在昏睡中，什么都不清楚，就被巨大的爆炸聲搞成了這個樣子。
有的疼稍微輕一點的，干脆大喊大叫“我草他大爺?shù)�，哪個王八蛋搞的，逮住了一定把他千刀萬剮。”
通過在醫(yī)院向駕駛員詢問，警方得知客車在路途中并無人上下車和離開。
警方推斷不是刑事案件的依據(jù)是：
如果是刑事案件，比如故意爆炸行兇報復社會的話，行兇者再傻也不可能自己留在車上就引爆炸藥吧。
除非自己是活膩了，想同歸于盡，如果是真不想活了，為什么非得選一個去進貨的大巴車，死法多的去了，跳河，摸電閘……
這于理不通�。�
這輛班車是前往服裝批發(fā)市場的進貨的，市場也有出售煙花的攤位，可能是有些乘客擅自將這些煙花帶上客車，然后運到黑水市場去銷售，從而引發(fā)爆炸。
但交管部門認定，這是刑事案件，不是交通安全意外。
原因也不復雜，煙花哪有如此強的爆炸威力。
交通安全部門認為，如果是劣質煙花想要把車子炸毀，炸死炸傷全部乘客，至少需要好幾箱之多。
但司機表示，乘客是去市場采購的，基本都空手或者帶著小包挎包這樣的。
就算這些包里裝滿煙花，也不可能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
雙方的判斷為何有這么大的差別？因為都怕?lián)煛?br />
想想看：如果是刑事案件，就和交通安全部門沒關系，應該由警方負責偵辦；如果是煙花爆炸，和警方就無關，屬于交通安全部門監(jiān)督不善，無需立案。
雙方爭論不休，案件的性質長時間不能確定。
如果這是一個刑事案件，就是建國以來少有的嚴重爆炸殺人案，極為重大。
地市刑偵人員不敢懈怠，急忙向遼平省公安廳請求支援。
要說遼平省公安廳就厲害得多了，刑偵專家剛到現(xiàn)場就判定，這不是煙花爆炸，煙花肯定沒有這么大的威力。
經(jīng)過現(xiàn)場的研究，爆炸的并非煙花里的黑火藥，而是礦山上常用的銨梯炸藥，還找到了雷管。
推測炸藥數(shù)量不少，至少滿滿一包，大概
10
公斤，才把整個車頂炸飛了，全車乘客非亡即傷。
省的刑偵專家反復研判，終于明確了炸藥的爆炸點，是在車廂靠前的上層臥鋪上。
這個臥鋪的乘客，就是那個李姓胖女士，她已經(jīng)當場被炸死。
省刑偵專家趕到停尸房，對尸體進行研究。
李姓女士已經(jīng)被炸得慘不忍睹，雙腿之間被炸得稀爛，腹部被炸開一個大窟窿，內臟被炸得不見蹤影，死狀極慘。
根據(jù)車輛上的爆炸情形，遼平省刑偵專家認為，炸藥就是在李姓女士的大腿和腹部之間爆炸的。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是坐在臥鋪上，用大腿夾著這個包，頂在腹部上，然后突然爆炸了。
省刑偵專家經(jīng)過細致檢查，發(fā)現(xiàn)了起爆器的殘片，那么就可以斷定，這個炸彈是被人工制作，手動而不是遙控。
調查后的結果是，這個李姓胖女人應該就是這起爆炸案的主謀。
如果不是這樣，誰會把易燃物這樣的帶在身邊呢？只有罪犯才會，對吧！
經(jīng)過反復研究，初步判斷是胖女人攜帶易燃物上車，然后縱火燒毀客車。
專案組猜測她的犯罪目的是發(fā)泄心中不滿或者針對車上的某個人！
這個初步判斷被告知給受傷的乘客和胖女人的家屬時，沒想到，馬上遭到強烈反對。
受傷的售票員林文第一個表示不認同。
售票員林文說：
“我賣票也賣了一二十年了，見的人不少，善良的人碰到過，兇惡的人也碰到過�！�
“這個女人怎么看都不像壞人，更不像會縱火危害社會的�！�
“就在著火前幾分鐘，她還跟我不停地交流，說她女兒剛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心情特別好，還準備過段時間請朋友聚聚�！�
“有說有笑，輕輕松松，哪里有一點馬上要犯罪的跡象！你說別人干這事我或許會信，說他我絕對不信！”
不只是售票員這么認為，這個女人的丈夫更是堅決否認。
他非常生氣，毫不猶豫地說：你說她是縱火危害客車，純粹是胡說八道。
我們兩口子從打工開始，努力了七八年，這兩年日子才好起來。
我們在白城市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司，一年也能有幾十萬的收入，平時我負責公司，明年我們還打算擴大規(guī)模，肯定會賺得更多。
你們說，我們全家順順當當，在這個光景，她有什么理由要做這種傻事？
而且上個月女兒剛找到好工作，馬上要轉正，我們還準備全家一起去國外旅游，簽證都辦好了。
這時候你說他不想活了，要犯罪，這誰能信誰犯罪也輪不到他！
當然，警方并沒有立即相信他們的話。后經(jīng)過反復的背景調查，證明這個李姓女子確實沒有作案動機。
車上乘客中，沒有一個和她以前有過交集，不可能是報復仇人去爆炸縱火。
至于發(fā)泄不滿，似乎也不太可能。誰會在家庭和睦富裕，事業(yè)蒸蒸日上的時候，突然去搞這種爛事？
而且，她性格溫和開朗，絕非偏激狹隘的人，這種人最不可能做這種事。
一般來說，胖子心里不會藏著掖著幾件事，來弄的自己難受，不然就根本胖不起來，心寬體胖不就是這個理嗎？
況且，李根本沒有弄到易燃物的渠道，也完全不懂爆炸原理，連點火工具都沒接觸過。
顯然，李某不太可能是罪犯，但所有證據(jù)又指向他她，刑偵工作因此陷入了困境。
在確定為刑事案件以后，1996
此案被列為公安部督辦案件，也是年度重大案件之一。
公安局的壓力很大，被要求盡快破案。
縱火案不同于其他案件，大火一燒，現(xiàn)場痕跡毀滅殆盡，現(xiàn)場破壞嚴重，想要還原是極其困難的。
以市級公安的刑偵水平，能夠走到鎖定胖女是“嫌疑人”這一步，就已經(jīng)很不簡單了。
無可奈何之下，市公安局向公安部求助。
公安部馬上命令全國縱火爆炸刑偵專家劉光宇趕赴現(xiàn)場，協(xié)助破案。
劉光宇是聞名的爆炸研究專家，公安部八大“特聘刑偵專家”之一。
他曾參與數(shù)十起特大爆炸案件的現(xiàn)場勘察，是業(yè)內頂尖的高手。
就在去年的
1995年
2
月
14
日，行駛在東陽市黃普江大橋上的一輛公交車突然發(fā)生爆炸，造成了
12
人死亡的悲慘后果。
劉光宇趕到現(xiàn)場仔細研究，判定為江蘇宜興市的民工張華與一同打工的同鄉(xiāng)李明為愛自盡自爆。
這兩人是同性戀，由于社會較為保守，兩人認為愛情沒有出路，選擇在情人節(jié)這天自爆殉情。
劉光宇是個警察，也是個研究者。從
1980
年開始獨立處理重大爆炸案件以來，他始終不懈進取。
在開展爆炸殘留物分布基本規(guī)律課題探究時，他與上海市公安局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的伙伴們，用不同的藥量，先后進行爆炸實驗十多次。
每次爆炸結束，他們都在炸坑周邊及外側取土，背回實驗室展開理化分析，總結不同距離分布不同密度的爆炸殘留物。
一年過去，他們背回的土竟然多達兩噸多。
到達現(xiàn)場以后，劉光宇精心研究了很長時間。
他推測，從表面現(xiàn)象來看，李姓女子確實有很大嫌疑。
正常情況下，如果不是兇手自爆，絕對不會將炸藥放在自己腿間。
但李姓女子沒有作案的動機，也沒有獲取炸藥的渠道和實施爆破的本事。
劉光宇覺得，現(xiàn)場肯定有一些被遺漏的線索。他和助手、法醫(yī)等人再次認真地在現(xiàn)場梳理，前后查看了數(shù)千個碎片，終于有了意外的收獲。
他們發(fā)現(xiàn)了幾塊特別細小的黑色導線碎片，相對均勻地分布在從車廂前部到后部。
劉光宇和助手馬上心頭一喜！
這個線索意味著什么？李姓女子很可能不是兇手，而是一個人體炸彈。
歹徒不是李姓女子，而是車廂后部的某個家伙。
這歹徒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讓李姓女子幫他拿著這包炸藥，然后躲在車廂后部，通過連接炸藥的導線引爆。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只有一個原因：歹徒膽小怕死，想要盡量遠離爆炸點來保住性命，而讓熱心的李姓女子當了肉彈。
確定了這一點，所有的疑點就迎刃而解，最終排除了胖女子的作案嫌疑。
這次爆炸案死亡者主要集中在車廂前部和中部，而
19
名輕傷者幾乎都在車廂后部。
顯然，歹徒很可能就在這
19
個人之列。
不過，劉光宇對于歹徒為什么這樣作案還有疑問！
正常來說，這包炸藥重達
9
公斤，威力巨大，即便歹徒躲在車廂后部，也很難保證不死不傷。
那么歹徒作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不想活了去報復社會？他為什么還這樣操作，企圖保命？
報復仇人？那干嘛不直接用個導火索點燃炸藥包，扔到仇人面前？還要這樣折騰！
這不符合情理�。�
【真相】
好在，現(xiàn)在分析罪犯的動機已不必要，先把這個家伙從19人中撈出來再說。
劉光宇和刑偵人員匆忙趕到醫(yī)院，對傷者仔細一個個進行暗中探查。
沒想到，進展超乎想象的順暢。
劉光宇和刑偵人員很快留意到，有一個瘦矮的男人極其可疑。
幾乎所有人的傷口都在面部、胸部或腰部等顯眼位置，只有他的受傷部位很特別：在腋下和手腳等部位，臉上，胸部倒一點傷都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
劉光宇和幾個干了一輩子的老刑警，一起探討，最后達成共識。
最大的可能就是事故發(fā)生時，所有人是仰睡在臥鋪上，面部和胸部都暴露在外，爆炸的沖擊和物品的飛濺很容易傷到這些部位。
那么，此人怎么會傷到腋下和膝蓋，而和其他人相反的是，他的這些部位居然完好無損。
這分明有點違背客觀了。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半蹲著，用手臂護住頭部，膝蓋彎曲，身體前傾。
這樣當受到?jīng)_擊時，頭部和上身能躲開，反而腋下等暴露在外的受傷了。
也就是說，這個男子知道要爆炸，所以提前對一些重要部位做了自我防范。
劉光宇和刑偵人員馬上對這個工人進行詢問。
這個叫做趙有富的瘦黑工人見刑警追問當時的細節(jié)時，他驚慌失措，說話顛三倒四，邏輯混亂。
警方覺得他十分可疑，將他帶到警局進行觀察。
同時，警方調查趙有福的履歷。趙有福是黃北省保仃高陽縣龍化鄉(xiāng)人，今年四十五歲，此人是當?shù)赜忻木乒怼?br />
據(jù)當?shù)鼐秸f，趙有福經(jīng)常喝得爛醉，欠下不少酒錢無法償還，天天被人討債。
趙有福為了還錢，曾經(jīng)在附近的一個煤礦拉煤掙錢，但拿到工錢后卻不去還債，繼續(xù)買酒喝，喝個精光。
在事故發(fā)生前，此人從未做過生意，以前根本沒有去過黑水服裝批發(fā)市場的趙有福，突然登上了這輛中車。
而根據(jù)趙有福所在礦場反映，同一天，礦區(qū)倉庫里丟失了三箱貨物，繩索多條，打包機一臺，運輸單若干。
其中還有一箱20公斤的tnt炸藥和28個雷管也被盜。
經(jīng)過現(xiàn)場核實，丟失的貨物和相關物品，與事故現(xiàn)場完全吻合。
在調查中，據(jù)趙有福一個酒友透露，案發(fā)前趙有福曾經(jīng)說：欠了這么多錢，不偷不搶怎么還得上！反正破罐子破摔，干脆賭一把去！
有了這些線索，就有了方向。
警方立刻對趙有福進行審訊！
在證據(jù)和公安人員的威嚴面前，趙有福很快敗下陣來，交代了案件是他干的。
由于酗酒太多，趙有福欠下了巨額債務，產(chǎn)生了偷盜的念頭。
他知道做服裝生意的老板們，都用這輛貨車來進貨，每個人身上都帶有大量現(xiàn)鈔，有時候高達數(shù)十萬。
趙有福認為，只要偷了這一車進貨老板口袋的錢，最起碼也能弄到幾十萬，不但能還清債務，還能繼續(xù)喝酒。
只是，趙有福本人身材矮瘦，想要獨自完成偷盜這么多人的錢財是根本不可能。
當年一般出遠門進貨的司機和押貨人員都很警惕，一些商人還雇傭了保鏢。
趙有福膽子又小，別說偷別人，怕是被發(fā)現(xiàn)就嚇得腿軟。
走投無路之下，這個頭腦簡單的家伙竟然天真地認為，可以趁司機不注意將車爆響一下，這些生意人都會嚇跑，那么自己就可以把他們包里的錢財囊括到自己口袋里。
這個蠢貨，居然真敢這么干！一直在礦廠干活的孫有福，對雷管炸藥的有幾分熟悉，但不精通，對于制作爆炸品算是個半吊子。
他一次找到空虛，從倉庫的后窗戶上面的小窗口擠了進去，偷了幾箱tnt和部分雷管，順帶盜走了其他物品。
因為他又瘦又小，換著其他稍微胖一點的根本無法完成。
然后仔細裝配好各種裝置，裝進一個背包里，登上了長途大巴。
一路上，他好幾次想要動手，可每次到關鍵時刻又覺得在車上直接引爆太不安全。
到了1月2日凌晨1點左右，大部分乘客都進入了夢鄉(xiāng)，趙有福終于下定決心在遠處引爆。
他先是跟熱心的胖女老板說了一會話，然后聲稱自己有兩個背包，需要調整一下里面的東西。
趙有福讓女胖老板幫忙拿著這個背包，自己則假裝去車尾取另一個背包。
當時李姓女子根本不曉得背包里的東西，很痛快地答應了。
因為座位空間狹窄，該女子只能把背包放在雙腿中間，頂著自己的腹部。
就在這個時候，趙有福偷偷地從背包里拉出了引爆線，一直拉到車后的自己座位那里。
夜已深，大家都睡得很沉，沒有人注意到趙有福的舉動。
接著，趙有福把身體縮成一團，用雙手捂住腦袋，把雙腿彎曲起來護住肚子，狠狠心按下了引爆裝置。
他原本以為，爆炸會把乘客嚇得驚慌失措，自己就能趁機打開行李拿走錢財。
讓這個愚蠢的家伙沒想到的是，幾十枚雷管炸藥的威力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
巨大的爆炸不僅奪走了18人的生命，把車頂炸飛，強大的爆炸波將他拋到車外，摔倒在田埂上昏迷不醒，還流了不少血。
受傷不算特別嚴重的趙有福，根本沒有力氣去偷錢，只能躺在那里被送到了醫(yī)院。
面對趙有福的坦白，警方感覺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愚蠢的家伙。這個無知膽小又殘忍的村民，居然能做出這樣令人震驚的案子。
根據(jù)趙有福的交代，警方在他的住處找到了剩余的雷管炸藥。經(jīng)過核查，和現(xiàn)場以及礦廠丟失的完全相同。
1996年5月30日，犯下18條人命的趙有福被執(zhí)行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