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八十年代末東北特大搶槍、持槍殺人案(4)
在一個大雪的夜晚,秦賈銘腳步匆匆地趕到了工廠,找到了左學(xué)美。
他雙眼通紅,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仇恨,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對小左說道:“我現(xiàn)在就打算去宰了那兩個老混蛋,還有他們兒子,給他一家給滅了,你有沒有膽量跟我一起去一趟?看我是怎么收拾這些平時欺負你的混蛋的!”
左學(xué)美想了想,牙咬的咕咕響,眼中閃過憤恨的表情,毫不猶豫地回了句:“敢!和你一起去�!�
于是,兩人在紛紛揚揚的飄雪中,深一腳淺一腳地徑直朝著老左家奔去。
當(dāng)他們到了老左家時,時針已然指向了午夜零點,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雪花飄落的簌簌聲。
左家的那個橫徒兒子外出喝酒未歸,此刻,家中只有左家老夫妻在家,鄰居家的一個十幾歲的娃子也過來正和他們圍在一起打牌。
秦賈銘示意左學(xué)美用鑰匙打開院門。左學(xué)美手微微顫抖著將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zhuǎn),院門被輕輕的打開。
門一開,二人迅速沖進院子,秦賈銘率先沖在前面,一個箭步上前,猛地一腳踢開了平房的大門。
“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屋內(nèi)原本的平靜,盤腿坐在炕上的三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呆若木雞,目光驚恐地望向門口。
幾個人只見秦賈銘手持沖鋒槍,滿臉戾氣地站在那里。
一句廢話沒有,“呯!”秦賈銘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第一顆子彈呼嘯而出,瞬間擊中了靠近門的老左的胖老婆,左母甚至“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直直地倒了下去。緊接著,第二槍又朝著老左射去,老左也應(yīng)聲倒下。
然而,看到老左倒在地上還在大口喘氣,秦賈銘心中的怒火愈發(fā)旺盛,仿佛要將多年的仇恨都發(fā)泄出來。他雙眼通紅,將沖鋒槍對準眼前這個橫壯的男人的褲襠,連著扣動扳機,“砰砰砰”幾聲槍響過后,左父的褲襠被打得稀爛。
即便如此,秦賈銘心中的恨意仍未消散,他又將槍管徑直伸進老左的嘴里,毫不猶豫地再次開槍,這一槍過后,徹底沒了動靜。
解決完左家老兩口后,秦賈銘這才發(fā)現(xiàn)左家兒子并不在屋內(nèi)。他惡狠狠地說道:“那個混蛋不在,今天絕對不能放過他!咱們就在這兒等著!”
此時,炕上那個年輕的鄰居早已被嚇得渾身癱軟,連挪動一下都無法動彈。
左學(xué)美見狀,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小聲求情道:“和他沒關(guān)系,就讓他走吧!”
秦賈銘雙眼布滿血絲,惡狠狠地瞪著左學(xué)美說道:“你要是放他走,他肯定馬上就去報警,到時候咱倆連明天的太陽都別想見到�,F(xiàn)在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到了這一步,就顧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殺了他!”
聽到這話,那個打死都不該尋過來打牌的鄰居,內(nèi)心驚恐到了極點,他一聽秦賈銘的說要打死他小,慌亂中掙扎著爬起來,不顧一切地拼命沖向院子。
“砰砰”兩聲槍響過后,此人應(yīng)聲倒下。
按常理,在這種殺人見血、槍聲刺耳的情況下,稍有理智的人都會擔(dān)心槍聲被周圍鄰居聽見,從而選擇立刻逃離現(xiàn)場。然而,此刻的秦賈銘早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滿心只有一個念頭——將所有仇人統(tǒng)統(tǒng)殺光。復(fù)仇的執(zhí)念如同惡魔般緊緊纏繞著他,讓他根本沒有離開的打算。
秦賈銘和左學(xué)美兩人靜靜地坐在熱乎乎的炕上,眼神中透著一種瘋狂與決絕,就這么靜靜地等待著左家兒子歸來。
時間在漫長的等待中緩緩流逝,一直等到凌晨
4
點多,院外終于傳來一陣輕微的開院門的鑰匙聲響。
左家兒子帶著一身濃烈的酒氣,腳步踉蹌地走進院子,酒精早已麻痹了他的神經(jīng),他搖搖晃晃地剛走進院子,就看見地上有一個人。
因為天黑,加之他喝的醉醺醺,一時間,他的大腦根本還沒有理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時,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神迷茫地發(fā)呆。
“呯!”又是一聲清脆的槍響,秦賈銘抬手射出一發(fā)子彈,那子彈帶著復(fù)仇的怒火,精準無誤地擊中了左家兒子的額頭。巨大的沖擊力使得左家兒子的身體猛地向后一仰,腦漿頓時崩裂,濺灑在一旁的地上。
但秦賈銘仍不放心,眼中殺意不減,又對著他的頭上“呯呯”補了兩槍,直到確定左家兒子再也沒有了氣息。
看著眼前這血腥的場景,秦賈銘長舒了一口氣,惡狠狠地說道:“這下子,我這心里的這口氣才算是出了!”隨后,他和左學(xué)美簡單收拾了一些行李,準備離開這個滿是血腥的地方。
兩人剛走到門口,一個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秦賈銘見狀,下意識地以為是前來抓捕的民警,想都沒想,抬手就是一槍。
其實,這個黑影只是對門的一位老人。這位老人年事已高,睡眠一直不好。凌晨
4
點多槍聲響起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從淺睡中驚醒。在老人的童年記憶里,東北這片土地整天戰(zhàn)火紛飛,土匪胡子經(jīng)常四處騷擾,對于槍聲,他再熟悉不過了,一聽就知道這絕非普通的放鞭炮聲。
一聲槍響打破了平靜,熱心的老人聽到動靜后,趕忙前來查看究竟。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一去便莫名其妙地丟了性命。
槍聲過后,兩名嫌疑人迅速逃離現(xiàn)場。他們先是跑到秦賈銘小哥家借住,這一住就待到了初一。
在小哥家,秦賈銘和左學(xué)美二人神色慌張,行為舉止透著異樣。秦賈銘的小哥察覺到了他們的舉止神態(tài)不對勁,心里滿是擔(dān)憂,再三追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秦賈銘緊閉雙唇,一句話都不肯說,甚至連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上桌,他都毫無食欲,只顧著拉著左學(xué)美匆匆離開。
秦小哥心急如焚,見此情形,實在沒了主意,趕忙打電話給小曹,說秦賈銘可能出了啥事,然后就是秦賈銘見到小曹后,向這個“鐵哥們”道出了整個情況。
至此,整個案情逐漸清晰明了。但擺在警方眼前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秦賈銘此刻究竟逃到哪里去了呢?
為了盡快將嫌疑人捉拿歸案,專案組迅速展開行動。警方緊急封鎖火車站,部署警力對進出人員進行嚴密排查;同時分別派出抓捕小組前往秦賈銘大哥家以及他的老家中寨展開行動。
沒過多久,前兩路行動便有了反饋。令人失望的是,火車站和秦賈銘哥哥家都沒有發(fā)現(xiàn)兩名嫌疑人的蹤跡。
如此一來,最大的可能性便是秦賈銘回到了中寨老家。于是,警方派出便衣人員悄悄潛入中寨子,對秦賈銘的所有親屬家進行了細致的摸排。
然而,一番努力過后,依舊毫無收獲。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警方無奈之下只好命令便衣人員先行撤離村子。
秦賈銘究竟去了哪里呢?這個問題如同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在每一位專案組成員的心頭。難道秦賈銘已經(jīng)逃出遼寧的地盤了嗎?
要知道,這家伙身上攜帶著沖鋒槍,而且身負八條人命,他自知逮住后肯定會被槍斃,如此窮兇極惡之人,還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呢?
想到這些,專案組上下每個人都心急如焚,焦慮的情緒在整個團隊中蔓延開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節(jié)骨眼上,案件陡然出現(xiàn)重大突破。
又有新的線索傳來,有人向警方緊急報告,稱秦賈銘剛剛攜帶著槍支,悄然回到了中寨的老家。
這位報警人叫劉軍宜,是土生土長的本村農(nóng)民,同時,他還是秦賈銘的遠房親戚,兩人更是一同長大的兒時好友,年齡也差不多。
秦賈銘知道警方肯定正在搜集線索,四處抓捕他,他在偷偷潛回中寨后,并沒有前往自己的直系親屬家躲藏,而是徑直走進了劉軍宜的家門。
他為何單單選擇劉軍宜家呢?
這恰恰顯示出秦賈銘的狡黠之處。他心里明白,警方很可能會在第一時間對他的直系親屬家進行布控抓捕,去自己的姑爹或者舅舅家無疑是自投羅網(wǎng),極不安全。
而劉軍宜作為他遠房表嫂的兒子,并非直系親屬,警方短時間內(nèi)很難將注意力集中到這里。況且劉軍宜還是基干民兵,從常理推斷,更不容易引起警方的懷疑。
在秦賈銘看來,最為關(guān)鍵的是,劉軍宜是他兒時一起摸爬滾打長大的好朋友,在他心里,劉軍宜無比可靠,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他、出賣他的事情。(呵呵)
當(dāng)天下午三點左右,劉軍宜結(jié)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一進屋,他就驚訝地發(fā)現(xiàn),秦賈銘和左學(xué)美正坐在自家西屋的炕上,旁邊醒目地擺放著一把帶刺刀的沖鋒槍。
劉軍宜著實吃了一驚,趕忙問道:“你們從哪兒來�。俊�
秦賈銘神色有些慌張,忙解釋道:“我們從家里過來的。這不,剛?cè)ド缴洗蛲米樱Y(jié)果槍瞄高了,兔子沒打著,反倒把一個打柴的人腳給打傷了。沒辦法,我們就繞到這兒來躲一躲。一路上跑得太累了,打算在這兒睡一宿,明天再走�!�
劉軍宜可不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一聽這話,頓時滿心狐疑。大年初一的,誰會跑到山上打柴呢?再仔細打量秦賈銘,只見他雙眼布滿血絲,紅得嚇人,明顯像是好幾天都沒合過眼的樣子。又看了看左學(xué)美,整個人一副驚慌失措、萬分驚恐的模樣,怎么看都透著不對勁。
劉軍宜此刻坐臥不寧,心里更是狐疑叢生。他斟酌著語氣,試探性地問道:“這槍是從哪兒弄來的?”
秦賈銘倒是一副沉著淡定的模樣,不緊不慢地回答:“從橋頭守橋的武警戰(zhàn)士那兒借的。”說著,他還順手把刺刀卸了下來,看向劉軍宜,“這槍刺你要不要?
劉頓時大吃一驚。他曾參過軍,對部隊里的規(guī)矩再清楚不過,武器對于戰(zhàn)士而言無比重要,怎么可能隨便借給別人拿去打獵。況且,就算這槍真的是借來的,可把刺刀送人了,回頭還怎么完軍整地把槍還給人家?
很明顯,秦軍宜在睜眼說瞎話,保準是拿著這支槍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壞事,這才慌慌張張躲到這里來。
劉軍宜身為基本民兵,心里明白得很,只要涉及槍支的案件,就沒有一件是小事。如今秦軍宜躲到自己家里,要是自己知情不報,那可就是包庇罪�。∨缓�,最少得在牢房里蹲個一兩年。
雖說和秦賈銘是朋友,還是遠房親戚,但在這年頭,親兄弟為了自保都可能互相出賣,更何況他們這種關(guān)系不算近的遠房親戚。
剎那間,劉軍宜咬了咬牙,下定決心:一定要先穩(wěn)住秦賈銘,然后找機會去報警,絕不能讓自己被這事兒牽連進去。
劉軍宜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要那槍刺也沒啥用。來來來,你們先歇著,我在松樹臺定了啤酒,這就去取回來。家里有餃子,還有肉,等我回來,咱們好好喝上幾杯。今個兒可是大年初一�。 �
聽到劉軍宜說要出門,秦賈銘頓時緊張起來,神色警惕地說道:“你走把門鎖上,要是有外人進來,我就……”
劉軍宜趕忙賠著笑臉,安撫道:“沒事,你就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劉軍宜剛離開家門沒多遠,就迎面遇上了民兵隊長。
他急忙上前,一臉焦急地問道:“你們是不是要抓秦賈銘�。克降赘闪松秹氖�?”
“殺人了,還殺了好幾個!”
劉軍宜正坐在門口,手里還握著沒喝完的啤酒,聽到這話,整個人猛地一震,啤酒差點灑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啊!殺了好幾個人?這……這可不得了!”
短暫的驚愕之后,劉軍宜迅速冷靜下來,略加思索,當(dāng)機立斷地向民兵隊長交代了幾句,讓他趕緊跑去報警,自己則拎著啤酒瓶,腳步匆匆地飛速往家趕。此刻,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穩(wěn)住秦賈銘。
另一邊,專案組接到報案后,氣氛瞬間緊張起來。指揮人員迅速拿起報話機,聲音嚴肅且急促,向所有部隊下達命令:“全體注意,火速向中寨靠攏!”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下午五點
,各路民警如離弦之箭,紛紛開著警車朝著這個寧靜的小村子疾馳而去。與此同時,指揮部再次下令給劉軍宜,千叮萬囑他一定要想盡辦法穩(wěn)住秦賈銘,千萬不能讓局面失控。
這個東北小村子平日里太過安靜,幾乎沒有外人往來。警方盡管已經(jīng)盡可能小心翼翼,但在這寂靜的氛圍里,警車那低沉的發(fā)動機聲還是顯得格外突兀,一下子就驚醒了正在屋里摟著槍睡覺的秦賈銘。
秦賈銘猛地從床上坐起,警覺地問道:“怎么有車?哪里來的車?快出去看看!”
劉軍宜心里“咯噔”一下,但臉上還是強裝鎮(zhèn)定,腦子飛速運轉(zhuǎn),笑著回答道:“沒啥事兒,是坐小汽車串親戚的,往嶺上去了。嘿,你沒瞧見,那車真氣派,現(xiàn)在拜年都這么現(xiàn)代化了�!�
就在這說話的工夫,各路警察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將整個村子包圍得嚴嚴實實,那陣勢,猶如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大網(wǎng)……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