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蠢物一見女人就親近
翌日上早朝,宋辭朝再次接到皇帝的任務,讓他去剿匪。
宋辭朝雖然覺得這頻率似乎過高了些,卻也沒有多想,或者只是小皇帝看重他。
原本宋辭朝還在想著柳家的事情,想著探探皇帝的口風。
可一看見樓逸塵身上的香囊,他的心身就全都被吸引走了!
倒不是他想注意,只是這香囊在樓逸塵身上實在是過于顯眼了些!
尤其是那上面歪七扭八的黑白貍奴,尤其惹眼,跟他身上穿的玉色浮光錦絲毫不搭!
宋辭朝想起來,沈菡以前也曾經給他繡過香囊。
但是她手藝不好,又只會繡那勞什子破老虎,根本戴不出去!于是收到之后,就被他丟在角落里,再也沒有穿戴。
那只老虎長什么樣子來著,似乎就跟樓逸塵身上的這個十分相似。
越想,宋辭朝越覺得不對勁,心頭漸漸出現(xiàn)了一個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答案。
這難不成是沈菡繡給他的!
不!這不可能!
下朝之后,宋辭朝急急忙忙湊到樓逸塵跟前,抓著他的香囊仔細打量。
這番無禮行徑,樓逸塵也沒有生氣,只打趣道:“宋將軍,這可是我的心上人給我繡的,你若是喜歡,讓你看兩眼也就罷了,可千萬不能搶我的!”
宋辭朝拿起來仔細看了,心里涼了一截。
這似乎真是沈菡的繡法,她繡出來的老虎,總是會在眼睛上比別人多點一筆白點。
這只貍奴也一樣。
宋辭朝發(fā)了瘋一般要扯下他腰間的香囊,咬牙切齒道:“樓逸塵,你跟一個有夫之婦糾纏不清!能不能要點臉!”
沈紹老早就看著這邊,在宋辭朝發(fā)瘋之前挾住他的胳膊:“這還是皇宮,宋將軍莫不是想要犯大不敬之罪?”
宋辭朝指著樓逸塵腰間的香囊,對沈紹說:“大哥,你快看看,他身上的香囊到底是誰做的!是不是沈菡!”
沈紹看了一眼松開他:“以后別叫我大哥,我嫌惡心�!�
沈紹沒去看樓逸塵的香囊,他松開了宋辭朝的手說:“這世間的香囊千千萬萬,你憑什么說是我妹妹做的,有什么證據(jù)?”
“那香囊跟沈菡的繡法一模一樣!”
“哦?”沈紹問,“你拿一個給我比對比對?”
宋辭朝拿不出來,之前那一個都不知道被他放哪兒了!
但是他轉念一想,這段時間沈菡一直都被他關在家里,怎么可能會給他送香囊?
有可能這香囊只是樓逸塵找別人給他做的仿品!或者是他偷的!
想到這,宋辭朝也沒有之前那么激動,他站直了身體,冷靜道:“是我沖動了,不過王爺以前做的事情讓我沒辦法放下心,還請王爺見諒�!�
樓逸塵仍舊脾氣很好地看著他:“無礙,本王還要去給心上人準備生辰禮,就不跟你計較了�!�
生辰禮?經過樓逸塵提醒,宋辭朝才想起來,沈菡的生辰就在三天之后!
這是明晃晃對他挑釁!
宋辭朝雙眼赤紅,還要再追上去,卻被樓逸塵身邊的侍衛(wèi)攔住了。
回到宋府,宋辭朝穿著藍色朝服站在沈菡的院子前,聽著里頭傳來了歡笑聲。
以前,他曾經也是這些人之中的一員。
他也是這歡聲笑語之中的人,可是現(xiàn)在在里面笑著的人是誰?
樓逸塵嗎?
宋辭朝不敢進去問,生怕真的聽見了自己不想要的答案,等到那時,他又該如何?
當真要與沈菡和離嗎?還是忍受屈辱度過此生?
忽然,里頭傳來了尖銳的小貍奴叫聲。
他看見沈菡的懷里抱著一個黑白花色四蹄踏雪的貍奴,跟樓逸塵香囊上的一模一樣!
宋辭朝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他胸膛劇烈起伏,在門口站了足足一個時辰。
許久,他的眼神漸漸堅定。
他絕對不能失去沈菡,不管樓逸塵想要做什么,他都不會讓沈菡離開!
她是他此生摯愛,絕不能讓她離開!
…
“你們王爺自己救助的貍奴,為何要丟在我這里?”沈菡撓了撓懷里巴掌大的小貍奴,掌心柔軟的觸感讓她眼神軟得如水一般。
鄭虎恭敬道:“我家王爺說,這蠢物一見女人就親近,一見男人就咬,適合您養(yǎng),必要時刻可以幫您撓人。”
沈菡被逗笑,就這么點兒小貍奴,牙都沒長齊呢!怎么給她撓人?
“王爺還說了,不是讓您白養(yǎng),過幾日會送上謝禮�!�
“什么謝禮?”
“屆時您便知道�!�
鄭虎將一封請?zhí)f給她:“長公主邀請各家貴婦小姐們去參加賞菊宴,沈夫人也在受邀之列,還請沈夫人務必賞臉�!�
“好,青玉收下吧�!�
沈菡也不在意,猜測是樓逸塵找她出去散散心,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鄭虎送完東西就走了。
青玉去端了一個淺口碟來,放在她們面前的石桌上:“小姐,剛剛把羊奶稍微溫了下,聽說這樣不會拉肚子�!�
“好�!鄙蜉諏⑿∝偱旁谕肱赃�,聞到味道,小貍奴幾乎立刻撲上了去。
整只貍奴前爪連同臉全都埋在碟子里喝水,弄得全身都是奶漬,幾個人笑得花枝亂顫。
小貍奴漸漸掌握了喝奶的方式,開始大口朵頤。
竹刃站在沈菡身后,朝外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變淺了些,她低聲說:“宋將軍在門外�!�
沈菡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貓的腦袋:“不管他,愛在哪兒站就站吧�!�
過了許久,竹刃又說:“他離開了�!�
“嗯,聽說他又被叫去剿匪了?”
“是。”
沈菡眼神之中劃過一抹沉思,上次樓逸塵說宋辭朝會去真州,竟然是真的。
真州距離這里有好幾個城池,山高皇帝遠,想要動手腳也方便。
難不成,樓逸塵打算在真州把宋辭朝給殺了?
沈菡想不明白,干脆坐觀其變。
至于長公主的賞菊宴……
沈菡猜測,樓逸塵應當是想要見她才找了個借口。
否則,就以她跟長公主這毫無交集的關系,對方必然不會邀請她。
三日后,上京城最好的裁縫鋪子前來求見。
彼時沈菡正對著面前的兩件衣裳犯愁,不知要挑選哪個。
“錦繡坊?”沈菡有點奇怪,“我并未在你們家買過衣服�!�
那送衣服的女裁縫說:“是一位貴人讓我送的,銀兩也已經付清,另外還讓我將這一套頭面給您送來�!�
托盤里,除了放了件衣服,還有一個盒子。
衣裳展開,是一件月色云綾錦褂子,扣子用的是同色翡翠,衣袖裙擺處都繡著菡萏花紋,處處透著精致貴氣。
而這頭面,共一對手鐲,一對耳環(huán),一根金鑲玉菡萏長簪以及一只一個瓔珞項圈,全都是用羊脂白玉所制,極為昂貴。
這種手筆,估計是樓逸塵所為。
沈菡粗粗算了一下,這一套下來恐怕不止千兩銀錢。
女裁縫將衣服放下,臨走時說:“夫人,那位貴人還說,如果您不穿著這身衣裳去赴宴,就要砸了錦繡坊的招牌……”
沈菡嘆了口氣:“知道了,你去吧�!�
“那咱們店……”
“必然不會讓你家鋪子被砸�!�
“多謝夫人。”
女裁縫走了,青玉驚艷地看著這衣裳:“夫人,這可真好看!咱們一定能把柳姨娘給比下去!”
“柳夢柔也去?”沈菡看向她,“長公主竟然邀請了她?”
青玉不悅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柳姨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聽說是李尚書家的夫人帶她去的!也不知道她一個妾室如何攀上了尚書夫人,竟然還這么相熟了!”
既然柳夢柔也去,那這一趟必然不會十分順遂。
長公主是太后親女,府里還是頭一次辦賞菊宴。
雖說是如今皇家年紀最大的公主,卻也只有十九歲,去年才選了駙馬出嫁。
再往下還有兩個公主,最后便是當今圣上。
宴會還未開始,席間各處都擺了菊花,各種名貴品種,更是如尋常的野花野草一般,簇擁擺在花圃里。
柳夢柔還從未見過這般景象,只覺得面前的一切簡直是仙境!
尚書夫人對柳夢柔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很是鄙夷,但面上還是一派熱情,帶著她一起坐在貴婦們之中。
甚至長公主都主動過來跟柳夢柔打招呼,瞬間讓她成為了人群之中人人巴結的對象。
畢竟能靠自己的手段上位的并不光彩,是眾多主母都不愿搭理的存在。
可現(xiàn)在不光尚書夫人跟她交好,甚至長公主看著都跟柳夢柔關系不錯。
那這柳夢柔必然有過人之處。
尤其是那些官位低的,更是坐在她身邊,專門挑好聽的說。
“聽說宋將軍十分寵愛柔姐姐,那宋夫人是不是太過丑陋了?宋將軍都不愿意碰她!”
“今日不是也邀請了她,怎么沒來?不敢來見人么?”
“這還用猜嗎?定然是怕被柔妹妹比下去,她臉上無光!”
柳夢柔被捧得十分受用,她柔聲道:“你們別這么說姐姐,姐姐她很好……”
“好什么?”一個眼生的婦人說道,她的丈夫剛剛來到京城做官,從未見過沈菡,“柔妹妹你就別謙虛了,這宴會都要開始了,還不來,肯定是膽怯!”
幾個人正說著,外面忽然人群躁動起來。
“怎么了?”
“宋夫人!宋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