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現(xiàn)代之死
暴雨砸在玻璃幕墻上的聲音像無數(shù)指甲在抓撓。林霜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顯示屏的藍光在凌晨三點顯得格外刺眼。Excel表格里那些跳動的數(shù)字突然扭曲起來——第三季度運輸成本與油耗數(shù)據(jù)對不上，這個差額足夠買下整層辦公樓。
果然在做陰陽賬本。她咬破的舌尖泛起鐵銹味，和三年前在導師電腦里發(fā)現(xiàn)論文數(shù)據(jù)造假時一樣。手機屏幕亮起，是母親第13個未接來電，對話框里最新消息寫著：霜霜，院長又問你什么時候去相親。
發(fā)送鍵上的手指懸停許久，最終重重落下。舉報郵件飛出的瞬間，辦公桌突然劇烈震動。林霜抬頭看見一輛失控的卡車沖破雨幕，擋風玻璃上倒映著財務總監(jiān)王曼莉冷笑的臉。
劇痛中，有冰涼的手指撫過她眼皮：百年來第七個含冤而死的純陰魂，這具肉身給你......
腐壞的粥餿味率先喚醒意識。林霜睜開眼，潮濕的稻草正扎著臉頰，左臉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柴房漏雨的屋頂投下蛛網(wǎng)似的陰影，手腕上沉重的銅環(huán)刻著鎖靈二字。
穿越她撐起身子時摸到墻上的刻痕，三百多道深淺不一的豎線組成了某種陣法。磚縫里卡著半截炭筆，旁邊是歪歪扭扭的林氏心法四字——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在被囚禁的日子里，竟靠聽墻根記下了整套家傳功法。
門外突然傳來環(huán)佩叮當聲。我的好妹妹還沒咽氣錦繡裙擺掃過門檻，少女用戒鞭抬起林霜下巴，廢靈根還偷學功法，這廢字烙得可還舒服
鞭稍殘留的靈力突然刺痛，林霜眼前閃過破碎畫面：測試靈根的水晶柱在她手里只泛起濁霧，而嫡姐林月華引發(fā)的是耀目金光。記憶最后定格在原主被按在祠堂地上，燒紅的戒鞭在臉上烙下屈辱印記。
看來打得不夠深。林月華突然掐訣，鎖靈環(huán)驟然收緊，父親說了，明日玄天宗來選弟子，你要是敢......
暴雨聲與記憶中的卡車鳴笛突然重疊。林霜在劇痛中抓住嫡姐手腕，體內(nèi)莫名涌出一股氣流。林月華像被燙到般縮手，戒鞭在青磚地砸出清脆回響。
你！
姐姐的胭脂沾到袖口了。林霜垂下眼簾，藏住自己震驚的神色。剛才那一瞬，她分明看到林月華周身靈力流動的軌跡——就像財務報表里顏色標注的資金流向。
待腳步聲遠去，她顫抖著摸向臉上傷口。結(jié)痂的廢字邊緣泛著詭異藍光，與墻上刻痕組成半個古老符咒。炭筆在磚面摩擦出沙沙聲響，第一條生存守則浮現(xiàn)：
1.活下去
2.搞懂靈力Excel
3.讓戒鞭捅進施暴者的......
第2章
靈根之謎
林霜盯著墻上的刻痕，指尖沿著那些歪歪扭扭的線條滑動。
三百多道刻痕，代表原主被囚禁的天數(shù)。每一道都像是無聲的控訴，而最下方，是一段被反復修改的《林氏基礎(chǔ)引氣訣》。
這功法……怎么這么多廢話她皺眉。
前世做財務總監(jiān)時，她最擅長的就是從冗長的報表里提取核心數(shù)據(jù)。而現(xiàn)在，她本能地開始刪減口訣中重復的段落，把復雜的靈力運行路線簡化成清晰的現(xiàn)金流——靈氣該流向哪里，在哪里周轉(zhuǎn)，最終匯入丹田。
引氣入體，走手太陰，過膻中，歸丹田……
她劃掉大段冗余描述，只保留最關(guān)鍵的節(jié)點，像優(yōu)化一份滿是水份的財報。
結(jié)果，修煉速度提升了三倍。
果然，修真界的功法也像某些領(lǐng)導的PPT——廢話連篇。她冷笑。
深夜，柴房外傳來微弱的呻吟。
林霜警覺地抬頭，透過門縫看到一個小丫鬟蜷縮在墻角，臉色慘白，嘴角滲血。
小桃她認出了這個常偷偷給她送剩飯的丫頭。
小桃的背上鞭痕猙獰，傷口已經(jīng)化膿，高燒讓她神志不清。林霜摸到她滾燙的額頭，心里一沉——沒有藥，這樣下去，她撐不過三天。
但林霜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她翻出藏著的半塊發(fā)霉饅頭，用炭筆在磚地上畫了個簡易的培養(yǎng)皿。
霉菌……青霉素的原始形態(tài)。她低聲自語，用指甲刮下青霉，混著雨水調(diào)成糊狀，敷在小桃的傷口上。
小姐……這、這是什么……小桃虛弱地問。
能救你的東西。林霜淡淡道，別問，信我。
三天后，小桃退了燒。她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個頭。
小姐，從今往后，小桃的命是您的。
這是林霜在異世收服的第一個追隨者。
第四天，嫡姐林月華又來了。
聽說你這廢人最近不安分她一腳踹開柴房門，身后跟著兩個家仆，手里拿著測靈盤。
林霜低著頭，裝作虛弱的樣子，實則暗中觀察林月華周身靈力的流動——像看一份動態(tài)財務報表。
伸手！林月華厲喝。
測靈盤貼上林霜手腕的瞬間，她故意讓體內(nèi)那股古怪的靈力波動了一下。
嗡——
測靈盤劇烈震顫，隨后咔嚓一聲，裂成兩半！
林月華臉色大變：你——！
林霜裝作驚慌：姐姐，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下一秒，她喉嚨一甜，猛地咳出一口血。鮮血濺在地上，竟蝕出詭異的星圖痕跡。
混沌靈根，第一次蘇醒了。
林月華倒退兩步，眼中閃過驚懼：你……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林霜擦掉嘴角的血，露出一個蒼白的笑。
姐姐不是說了嗎我是個‘廢人’啊。
可她心里清楚——
這具身體里藏著的，絕不是廢靈根那么簡單。
第3章
商會驚變
今日帶你去見見世面，廢人。
林月華扔來一套粗布衣裙，袖口繡著林氏家紋——這是要林霜以侍女身份陪同參加玄天城十年一度的萬寶商會。
林霜沉默接過，指尖摩挲著布料。粗糙，廉價，但至少比鎖靈環(huán)強。
商會遠比想象中骯臟。
穿過琳瑯滿目的法器攤位后，林月華帶她拐進一條暗巷。巷底有座黑鐵大門，守衛(wèi)腰間掛著玄字令牌——玄天宗的人。
門后是環(huán)形拍賣場，高臺上立著鐵籠，籠中關(guān)著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女孩，手腕腳踝全是勒痕。
接下來拍賣的是——雙靈根爐鼎！拍賣師掀開女孩衣領(lǐng)，露出后頸淡青的靈紋，陰年陰月生，采補可助破境！
競價聲瞬間沸騰。
林霜胃里翻涌。前世她舉報財務造假，就是因為公司暗中參與人口販賣。沒想到穿越到修真界，女修的靈根竟成了拍賣品。
姐姐買這個做什么她低聲問。
林月華嗤笑：當然是送給玄天宗陸長老當見面禮，你以為靠你那點廢靈根能……嗯她突然瞇眼，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林霜死死掐著掌心。
籠中女孩的眼神，和當年財務部那個發(fā)現(xiàn)真相后被自殺的實習生一模一樣。
三百中品靈石！林月華舉牌。
三百五！隔壁雅間傳來沙啞男聲。
競價很快飆到五百。林霜突然發(fā)現(xiàn)異�！看渭觾r幅度恰好是五十，而舉牌者總在左側(cè)三個席位輪換。
是托兒。
前世她審計時見過太多這種把戲。
七百！林月華咬牙。
七百五。沙啞男聲立刻跟上。
林霜突然不小心碰翻茶盞。
啪！
全場一靜。她慌張跪地擦拭，趁機用炭筆在袖中賬本疾書，撕下紙片塞進女孩籠底。
【他們是一伙的
下次叫價你咬舌
我會救你】
八百！林月華再次舉牌時，籠中女孩突然抽搐吐血！
爐鼎自絕心脈了！
拍賣場大亂。按照行規(guī)，自毀的爐鼎不值錢。主辦方只得宣布流拍，罵咧咧地把女孩扔進廢品區(qū)——那里專供買不起完整爐鼎的散修按斤稱。
子時，林霜用發(fā)簪撬開廢品區(qū)鐵鎖。
女孩蜷在角落，眼神像瀕死的小獸。
為什么救我
因為……林霜割斷她腳鐐，腕間鎖靈環(huán)突然發(fā)燙，我見過太多‘被自殺’。
警報驟響！
三道黑影從天而降，刀光直劈她后心。林霜本能地運轉(zhuǎn)那套改良版引氣訣——
轟！
混沌靈力從丹田炸開，竟將對方招式原封不動反彈回去！
追殺者被自己的劍氣貫穿，滿臉不可置信：你……不是廢靈根！
林霜也愣住了。
但下一秒，更多腳步聲逼近。她拽起女孩就跑，卻在巷口撞上一頂玄色轎輦。
簾子掀起，露出半張戴著青銅面具的臉。
小姑娘。那人輕笑，聲音和拍賣場的托兒一模一樣，你壞了規(guī)矩。
轎輦四周，三十六把飛劍同時出鞘。
第4章
閨閣論道
你叫崔明月
林霜盯著眼前瘦弱的女孩，后者正狼吞虎咽地啃著一塊冷掉的桂花糕。
嗯。女孩點頭，聲音沙啞，崔家……原先是南嶺最大的靈礦商。
林霜挑眉。
崔家——她聽過這個名字。三個月前，崔氏家主因勾結(jié)魔修被玄天宗處決，家產(chǎn)盡數(shù)充公�，F(xiàn)在看來，這分明是一場有預謀的吞并。
他們抓了我，是想逼我爹交出靈礦密圖。崔明月攥緊拳頭，但我寧可死也不會說。
林霜沉默片刻，從袖中抽出一卷賬本。
那你會看賬嗎
崔明月一愣。
三日后，崔家舊宅。
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林霜和崔明月趴在案幾前，面前攤開的是從商會偷來的賬冊。
這里。林霜指尖點在一行數(shù)字上，每月初五，都有一批‘特殊貨物’從南嶺運往玄天城，但賬面運費卻比市價低四成。
崔明月眼睛一亮：他們用的是我崔家的私人傳送陣！
林霜勾唇。
做假賬的人總會留下痕跡。
她蘸著茶水在桌面畫出示意圖：如果我們讓傳送陣‘故障’幾次……
他們的物流成本會暴漲！崔明月接話，隨即又皺眉，但怎么做到
林霜從懷中掏出一塊刻滿符文的玉簡——這是她這幾日偷偷用炭筆在鎖靈環(huán)內(nèi)側(cè)臨摹的陣法圖。
用這個。
子時三刻，城南倉庫。
林霜偽裝成搬運工混入車隊。當守衛(wèi)轉(zhuǎn)身時，她迅速將玉簡貼在傳送陣核心處。符文閃爍一瞬，隨即恢復正常。
明天這個時候。她低聲對陰影中的崔明月說，第一批靈礦會‘意外’傳送到三千里外的荒漠。
這將是一場無人知曉的經(jīng)濟戰(zhàn)。
第五日清晨，林霜剛回柴房，門就被狠狠踹開。
林月華臉色陰沉，手中攥著一條斷裂的鎖靈環(huán)。
解釋一下。她冷笑，為什么環(huán)內(nèi)側(cè)刻滿了符文
林霜心跳驟�！笠饬耍蛞勾颐﹂g竟忘了處理痕跡。
姐姐在說什么她佯裝茫然，這環(huán)不是一直……
啪！
一記耳光將她掀翻在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林霜卻注意到林月華袖口沾著墨跡——是賬本專用的松煙墨。
她去過崔家舊宅！
你以為救個喪家之犬就能翻身林月華掐住她脖子，父親已經(jīng)派人去抓那小賤人了！
林霜瞳孔驟縮。
就在窒息邊緣，她突然笑了。
姐姐……她艱難開口，你袖子上沾的，是玄天宗特供的‘青冥墨’吧
林月華動作一頓。
這種墨……只會用在一種賬本上。林霜盯著她，爐鼎買賣的暗賬。
林月華臉色瞬間慘白。
第5章
秘境試煉
所有適齡弟子，必須參加玄天宗選拔！
林家主的聲音在大廳回蕩，目光卻死死釘在林霜身上。
這是陽謀——要么在試煉中意外死亡，要么暴露混沌靈根被當作邪修處決。
林霜垂首應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試煉當日，玄天山巔云霧繚繞。
三百名修士站在懸崖邊的平臺上，前方是萬丈深淵，唯有一座搖搖欲墜的索橋通向秘境入口。
第一關(guān)，過橋。監(jiān)考長老冷笑，掉下去的人，取消資格。
話音剛落，人群立刻騷動。幾個世家子弟突然聯(lián)手，將邊緣的修士推下深淵！
慘叫聲中，林霜貼著巖壁移動，卻看見更令人發(fā)指的一幕——
一個蒙面女修被三名男修圍攻，其中一人獰笑著扯下她的面紗。
蘇青瑤！你這丑八怪也配來試煉
女修左臉布滿猙獰疤痕，卻依然挺直脊背。下一秒，三人同時出手，將她逼向懸崖邊緣！
林霜想都沒想就沖了過去。
抓住！她甩出腰帶纏住蘇青瑤手腕，自己卻被慣性帶得滑向崖邊。千鈞一發(fā)之際，蘇青瑤反手扣住巖縫，硬生生將兩人吊在絕壁上。
為什么救我蘇青瑤聲音嘶啞，我這張臉……
臉怎么了林霜喘著粗氣往上爬，我認識個叫孫悟空的，臉上毛比你頭發(fā)都多，照樣大鬧天宮。
蘇青瑤愣住，突然笑出聲來。
這是她毀容后第一次笑。
秘境深處，古陣攔路。
九根石柱按九宮排列，每根柱頂懸浮著不同功法虛影。陣碑刻著：破陣者，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是模仿陣。蘇青瑤皺眉，必須用對手的招式擊敗他們，但……
但陣中虛影會復刻闖陣者的所有能力。
林霜卻盯著石柱布局，突然想起前世玩的囚徒困境博弈模型。
不對，這不是武力測試。她快步繞陣一周，看這些磨損痕跡——最左側(cè)石柱被觸發(fā)次數(shù)最少。
她撿起九塊石子，按不同策略投入陣中。當?shù)谄哳w石子擊中左側(cè)石柱時，整個大陣突然靜止！
你怎么做到的蘇青瑤震驚。
博弈論。林霜指向地面幾乎不可見的腳印，前人總選強勢功法硬闖，卻不知陣眼藏在最弱的‘織女訣’里——因為沒人覺得女紅功法值得模仿。
石柱轟然倒塌，露出后方玉簡。當林霜觸碰的瞬間，空中浮現(xiàn)一行血字：
后世女子，若你讀懂此陣，便知我們?yōu)楹我仄鹫嬲膫鞒小?br />
玉簡中《太陰真解》化作流光沒入她眉心。
回程時殺機驟現(xiàn)。
林月華帶著十名家仆堵在秘境出口。
妹妹好本事。她甜笑著舉起留影石，畫面赫然是林霜破陣時靈力的異常波動，你說，玄天宗看到這個會怎么處置‘邪修’
林霜正要開口，地面突然劇烈震動！
遠處傳來蘇青瑤的尖叫聲——她被困在突然坍塌的偏殿里，而梁柱上貼滿了爆炸符。
你設的局！林霜目眥欲裂。
林月華笑得更甜：怎么能叫局呢明明是……試煉意外。
烈焰吞沒偏殿的瞬間，林霜體內(nèi)混沌靈根徹底暴走。
第6章
丹房革命
三個月后，黑市地下丹房。
林霜盯著眼前的青銅丹爐，爐內(nèi)藥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層——這是煉丹大忌，按《玄天丹典》記載，此刻該立即熄火重煉。
但她反而加大了靈火。
溫度再升三度。她對身后十二名蒙面女子說道，記住，藥液分層不是失敗，而是提純的開始。
女修們緊張地記錄著。她們有的是被休棄的爐鼎，有的是被斷言沒有丹道天賦的雜役，此刻卻圍著這個臉上烙著廢字的女子，學習足以顛覆修真界的煉丹術(shù)。
傳統(tǒng)丹方最大的謊言，就是要求所有藥材同時融煉。林霜用鐵鉗夾起一片正在結(jié)晶的赤靈芝，但實際上，每種藥材都有最佳萃取溫度——
丹爐突然劇烈震動！
按照常理，此刻該炸爐了。但林霜不慌不忙掏出一個刻滿符文的鐵環(huán)，套在爐身三寸處。
看好了，這叫‘冷凝回流裝置’。
藥液蒸汽在鐵環(huán)處凝結(jié)成純凈液滴，重新落回爐中。一炷香后，爐蓋開啟，十二顆渾圓的筑基丹滾落玉盤——成丹率百分之百。
女修們倒吸冷氣。要知道就算丹堂長老親自動手，一爐能出五顆已是極限。
這……這不合《丹典》……一個年長女修顫抖著說。
林霜輕笑：當年有人說女子不能讀書，現(xiàn)在呢她敲了敲墻上血字標語——
【我們煉丹不是求男人施舍，而是為了掌握自己的命】
七日后，玄天城爆發(fā)假丹案。
藥鋪突然涌入大批品質(zhì)極高卻價格低廉的筑基丹，攪得市場大亂。丹堂震怒，派人徹查卻找不到源頭——沒人相信這些丹藥出自一群女子之手。
繼續(xù)放貨。林霜在賬本上勾畫，重點供應那些常買爐鼎的家族。
崔明月不解：為何便宜他們
經(jīng)濟學原理。林霜眼中閃過冷光，當男人發(fā)現(xiàn)丹藥比爐鼎劃算時，女修的商品價值就會暴跌。
蘇青瑤突然破門而入：不好了！丹堂請動‘鑒靈師’追蹤藥性，他們發(fā)現(xiàn)——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破空聲。
三支追魂箭穿透窗紙，直取林霜咽喉！
劇痛襲來時，林霜反而笑了。
箭上涂的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而是鎖靈散——這說明對方要活口，想逼問煉丹秘法。
跑！她推開同伴，自己卻踉蹌跪地。丹田內(nèi)混沌靈根像被千萬根針扎，每縷靈力都在潰散。
門外傳來丹堂執(zhí)事得意的聲音：廢靈根就是廢靈根，真以為改幾個丹方就能……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霜勉強抬頭，看見一支翡翠發(fā)簪洞穿了執(zhí)事喉嚨。簪尾刻著細小的陸字——是玄天宗陸長老的信物。
更可怕的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潰散的靈力正被某種力量強行凝聚，而源頭竟是……
蘇青瑤臉上的疤痕在發(fā)光！
第7章
絕處逢生
黑暗。
林霜的意識在虛無中漂浮，五感盡失，唯有丹田處傳來撕裂般的痛楚。鎖靈散的毒素像無數(shù)細小的蟲，啃噬著她每一寸靈脈。
她撐不過今晚。
可惜了那些丹方……
耳邊傳來模糊的對話聲，像是隔著厚重的帷幕。有人翻開她的眼皮，冰涼的指尖按在脈搏上。
靈根已經(jīng)碎了。那人嘆氣，準備后事吧。
林霜想笑。
前世她加班到凌晨三點猝死，這輩子又要因為幾顆丹藥送命
——絕不可能。
她猛地咬破舌尖！
劇痛讓意識短暫清醒，她終于看清自己身處破廟，蘇青瑤正用沾血的指尖在她胸口畫符。
別動。蘇青瑤聲音嘶啞，我臉上的疤……是封印。
她扯開面紗，那些猙獰的疤痕此刻泛出幽藍光芒，竟在空中交織成密密麻麻的古文——《太陰真解》下半部！
當年師父在我臉上刻下這個，就是防備今日。
林霜瞳孔驟縮。
那些文字……根本不是修真界的功法描述，而像是某種算法流程圖！
這不是修煉口訣。她突然抓住蘇青瑤的手，這是加密程序！
三日不眠不休。
林霜用炭筆在破廟地面寫滿公式，將《太陰真解》拆解成變量與函數(shù)。蘇青瑤看不懂那些if-else邏輯判斷，但能感覺到空氣中靈力的異常波動。
傳統(tǒng)修煉是線性增長。林霜沙啞解釋，但這套功法是遞歸算法——每次靈力循環(huán)都會調(diào)用自身結(jié)果，指數(shù)級疊加！
她突然咳出大口黑血。
鎖靈散已侵入心脈，時間不多了。
最后一步。她顫抖著劃出靈力氣旋的拓撲結(jié)構(gòu)，需要有人……逆轉(zhuǎn)我的丹田漩渦。
蘇青瑤毫不猶豫一掌拍在她丹田！
轟——！
破廟梁柱應聲斷裂，林霜周身爆發(fā)刺目白光。潰散的混沌靈根碎片被某種力量牽引，竟在空中重組為星云般的漩渦。
更驚人的是——
那些鎖靈散毒素被靈力漩渦過濾后，化作精純能量反哺自身！
這不可能……蘇青瑤喃喃道，鎖靈散無藥可解……
林霜緩緩睜眼，眸中流轉(zhuǎn)著混沌星光。
不是‘解’。她輕笑，是垃圾回收機制。
當夜，玄天宗丹堂突發(fā)大火。
有人看見一個臉戴青銅面具的男子站在火場中央，手中把玩著幾顆帶血的丹藥。
更詭異的是——
所有試圖救火的修士，靈力都莫名逆流，痛苦倒地。
這正是鎖靈散中毒的癥狀。
第8章
書院風波
從今天起，這里叫‘破繭書院’。
林霜站在廢棄的玄天宗別院前，身后是三百名年齡不一的女修。她們中有被退婚的世家女，有從爐鼎拍賣場逃出的孤女，甚至還有幾個白發(fā)蒼蒼的散修——所有人都曾被斷言沒有仙緣。
崔明月扛著連夜趕制的牌匾，上面女子亦可通天六個大字是用丹堂爆炸時撿的焦木所刻。
按你說的，課程表分三類。蘇青瑤展開竹簡，上午淬體引氣，下午符箓煉丹，晚上……她皺眉，‘思想品德’是什么
教她們認清世道。林霜指向山腳下隱約可見的玄天宗塔樓，比如那座‘鎮(zhèn)魔塔’，關(guān)著的魔修十有八九是得罪長老的女修。
人群突然騷動。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婦人撲到林霜腳邊：仙師！老身一百零三歲才引氣入體，真、真的還能學
林霜扶起老人，在她掌心畫了道改良版聚靈符。
看，靈力運行軌跡像什么
像……像織布的梭子
沒錯。林霜高聲道，你們織布時怎么處理亂線理順它，而不是一刀剪斷——這才是真正的修煉之道！
女修們眼中有火苗燃起。
七日后，書院遭遇第一次襲擊。
子夜時分，箭雨突然穿透茅草屋頂，釘在學員們枕邊！林霜沖出門時，看見二十余名蒙面人正往院墻潑火油。
玄天宗的走狗！崔明月引動防護陣，卻被一道劍氣擊飛。
蘇青瑤面紗被挑落的瞬間，襲擊者首領(lǐng)突然僵�。骸幟�
這個稱呼讓林霜心頭劇震。
蘇青瑤卻像被雷劈中，疤痕扭曲成可怖的紫紅色：陸、明、川！
當年親手在她臉上刻下封印的師兄，如今已是玄天宗執(zhí)法堂首席。
師父說得對，你果然投靠了逆黨。陸明川劍尖輕顫，看在同門情分上，只要你交出《太陰真解》……
情分蘇青瑤突然大笑，笑聲中十二道符箓從袖中激射而出，你把我綁在蝕骨釘上刻符時，怎么不講情分！
爆炸氣浪掀翻半邊院墻，也暴露了更可怕的真相——陸明川腰間玉佩與蘇青瑤的胎記一模一樣。
他們是血親兄妹。
林霜的道心在那一刻出現(xiàn)裂痕。
她看著蘇青瑤為保護學員被本命劍貫穿肩膀，看著崔明月為啟動傳送陣自爆靈根，看著老學員們手挽手組成人墻……
而最痛的是——
走��！滿臉是血的蘇青瑤回頭嘶吼，你活著才能……
陸明川的劍芒吞沒了后半句話。
當青銅面具人從天而降時，林霜正抱著蘇青瑤逐漸冰冷的身體，在暴雨中仰天長嘯。
混沌靈根瘋狂旋轉(zhuǎn)，卻再也感應不到天地靈氣。
因為她突然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對抗什么。
第9章
真相撕裂
暴雨沖刷著蘇青瑤臉上的血。
林霜跪在泥濘中，看著懷中人蒼白的唇瓣開合。
陸家...雙生子...蘇青瑤每說一個字都在吐血，男嬰繼承劍骨...女嬰...活祭...
斷斷續(xù)續(xù)的真相比傷口更痛。
陸家百年來的女嬰都被喂了鎖靈散，養(yǎng)到十六歲剜出靈根移植給男性族人。蘇青瑤是唯一逃過的，因為師父提前在她臉上刻下《太陰真解》。
墨...先生...蘇青瑤突然攥緊林霜衣領(lǐng)，他給的...丹方...有毒...
一道閃電劈亮夜空，也照亮林霜瞬間慘白的臉——那些提高煉丹效率的秘方，全是墨先生偶然透露的！
破曉時分，林霜踹開藏書閣大門。
墨先生正在燒賬本，火盆旁攤著連夜抄錄的《太陰真解》。他抬頭時，青銅面具第一次完整展露——右半張臉布滿與蘇青瑤如出一轍的疤痕。
來得正好。他輕笑，省得我去找。
林霜的劍尖抵住他咽喉：為什么
為什么墨先生突然扯下面具，露出左臉——那分明是陸明川的面容！
當年我妹妹被活祭時，這些高高在上的大能也是這么問的。他撫摸著右臉的疤，現(xiàn)在我要整個修真界陪葬，很過分嗎
窗外傳來嘈雜聲。
崔明月渾身是傷地撞進來：師姐！玄天宗的人...她們...
林霜轉(zhuǎn)頭看去，瞳孔驟縮——
半數(shù)書院學員穿著玄天宗服飾，正押送曾經(jīng)的同伴走向刑臺！
正午的刑場沒有陽光。
林霜被鎖靈鏈捆在鎮(zhèn)魔柱上，看著臺下熟悉的面孔。
仙師別怨我們。那個百歲引氣的老婦人低頭，玄天宗答應...只要交出改良功法，就給我們正式弟子身份...
墨先生在高臺上展開血誓卷軸：最后機會，歸順者可得...
啪！
一灘爛泥砸在他臉上。
滿臉鞭痕的小桃大笑：老娘當爐鼎時都沒跪，現(xiàn)在會跪你這雜碎
鎖靈鏈應聲而斷！
林霜體內(nèi)混沌靈根突然逆向旋轉(zhuǎn)，所有靈力如退潮般消失。就在眾人愣神時，九天雷霆轟然劈落——
她散盡畢生修為，化作三百道靈光沒入每個反抗者體內(nèi)！
墨先生臉色大變：你瘋了！沒有靈力你會...
會死林霜在雷光中大笑，你們不是早就殺過我一次嗎
暴雨中，她終于看清天道最殘酷的規(guī)則：
想要照亮黑暗，必先燃燒自己。
第10章
天道新篇
林霜醒來時，已是三個月后。
她躺在一間簡陋的草屋里，窗外傳來朗朗讀書聲。
引氣入體，不在經(jīng)脈，而在神念。
丹火控制，溫度第一，口訣第二。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皮膚粗糙，指節(jié)發(fā)黃，體內(nèi)一絲靈力也無。
但她能看見天地靈氣的流動。
就像前世看穿財務報表里的虛假數(shù)據(jù)一樣，她此刻清晰地看到：那些號稱女子經(jīng)脈不全的理論，根本是人為編造的謊言！
你醒了小桃推門進來，手里捧著一塊焦黑的木牌——那是書院牌匾的殘片，大家都沒走。
林霜望向窗外。
三十余名堅持留下的學員正在空地上打坐，她們按照林霜昏迷前留下的筆記，嘗試著完全摒棄傳統(tǒng)功法。令人震驚的是——其中五人已經(jīng)筑基成功！
墨先生呢
死了。小桃冷笑，他沒想到你散功時，混沌靈力會反噬所有學過《太陰真解》的人。
林霜閉了閉眼。
她終于明白，那個青銅面具人為何執(zhí)著于毀滅修真界——他恨的不是男修女修，而是這套吃人的規(guī)則本身。
五年后的春分，太陰閣正式開宗立派。
沒有山門大陣，沒有鎮(zhèn)派法寶，只有一座奇特的青銅儀器矗立在廣場中央——這是林霜根據(jù)現(xiàn)代科學原理設計的靈根檢測儀。
手放上去就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怯生生地問。
對。林霜蹲下來與她平視，它會告訴你，你體內(nèi)藏著怎樣的星辰大海。
儀器嗡鳴，耀眼的金光沖天而起！
天靈根！人群嘩然，還是罕見的銳金之體！
女孩的母親突然跪地痛哭——在舊時代，這種天賦的女童只會被大族抓去當人形靈藥。
崔明月如今已是商道魁首，她撫摸著儀器上的銘文：你確定要叫它‘太陰鏡’聽起來像……
像梳妝臺林霜輕笑，挺好，讓那些老古董以為我們女子只會對鏡貼花黃。
蘇青瑤的臉依然布滿疤痕，但沒人再敢嘲笑。這位新任執(zhí)法長老的劍下，已經(jīng)斬了十七個來偷功法的世家子弟。
飛升那日，雷劫格外溫柔。
林霜站在云端，看著腳下綿延萬里的太陰閣分院。如今每個城鎮(zhèn)都有靈根檢測點，再沒有女孩會因為測不出靈根而被賣作爐鼎。
值得嗎天道之音在耳畔響起，你若按傳統(tǒng)方式修煉，早該位列仙班。
林霜望向手中那本《涅槃經(jīng)》——封皮是用當年鎖靈環(huán)熔鑄的青銅，內(nèi)頁寫滿化學公式、經(jīng)濟原理和博弈模型。
您說反了。她輕笑，正因為走了這條路，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仙’。
雷光吞沒她的瞬間，三十六面太陰鏡同時發(fā)出清越鳴響，鏡中浮現(xiàn)所有女修的臉。
她們都在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