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老爺子的胸口被氣的胸口起伏極大,林月一直在安撫:“長忌,你就松松口,不要氣你爸爸了,把兩個港口還給你伯伯管理算了,他們也是為了你好呀。
”
裴長忌的眉心微皺,將筷子放在桌面上,扭頭看著林月:“林姨,除了照顧我爸身體以外的事你都不用插手。
”
“大哥,這么說話就不好聽了吧?”裴最呈冷笑一聲。
裴老爺子更是把筷子摔在桌上:“混賬!你怎么能和你林姨這么說話?她是你的長輩!用的著你教她做事嗎?這些年你不孝,多少年都不回來一趟,回來就想從我的手里拿走股份?就你這種態(tài)度,想讓我簽字,做夢!還有那塊地皮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月急著給老爺子拍背:“孩子也在氣頭上,消消氣,他不是故意那么和我說話的,我理解,快消消氣。
”
裴最呈:“那塊地現(xiàn)在爛了,四千萬已經(jīng)打水漂。
”
“最呈!你快閉嘴。
”
裴老爺子被氣笑了,手中的拐杖只恨不能戳到裴長忌的身上:“你這個混賬東西——”
“長忌,伯伯們也不是逼你,那幾個港口收回去,你自己怎么忙得過來?要我說,讓你弟弟最呈也去幫忙,都是一家人,你非要你爸的那些股份做什么?”
二伯這時候又甩上來一本東西。
黎因定睛一看,嚯,是自己的病例。
“還有你娶回家的oga,黎家在外頭招搖撞騙,我調(diào)查過,他好像還是殘疾吧?長忌,你不能因為著急想要股份就隨便娶一個人擺回來,趕緊離婚,以后二伯給你找個合適的正常人。
”
“哎呦老二你說什么呢?就算是殘疾,只要是長忌喜歡,殘疾又怎么了?”林月忙著給黎因夾菜:“乖寶,快吃,這次沒嚇到你吧?”
黎因閉了閉眼。
你殘疾!
你全家都?xì)埣玻?br />
自己戴耳塞是為了降噪,不然耳塞摘下來估計都要把在場這些人心里的算盤子聽的清清楚楚。
這一家人真是神奇,好像聚集了所有臥龍鳳雛。
笑面虎的繼母,腦袋缺弦的兒子,楞頭沖的伯伯和超雄的爹。
黎因一瞬間有些恍惚,這樣的家庭是怎么發(fā)家致富的??
看來裴長忌真是有點東西,一個人操持商會不容易啊
今天裴長忌來就是為了收回所有親戚沾邊的股份,收回來就是他們婚內(nèi)共同財產(chǎn)。
裴長忌道:“今天我來,是給你們面子,因為你們夠老土埋半截,是可憐你們。
”
“我和誰結(jié)婚是我事,用不著你們指手畫腳。
”
“我是你老子!”裴老爺子一把掀翻面前的盤子。
大伯二伯開始助力超雄:“沒有我們管港口,難道要親眼看著你把商會這么禍害下去?為了這個oga賠了四千萬�。 �
“我看你太沒規(guī)矩了!你和長輩這么說話,傳出去簡直就是笑話!”
“那可是我們的心血,不能容忍你這么糟蹋。
”
“只要你退一步,我們還是好好的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到時候大伯一定給你找個更好的oga,港口的事——”
裴長忌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現(xiàn)場的氣壓陡然降低八個度。
“欺人太甚。
”黎因嘟囔,把嘴里咬的那塊藕片吐出去:“這菜也不好吃,老公,我要吐了。
”
裴長忌:“?”
裴老爺子:“你說什么?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黎因扭頭無辜的問:“我不能說話嗎,老公——?”
裴長忌聽見老公兩個字的時候,原本身上的戾氣像是被瞬間摘除了似得。
他按了按微跳的太陽穴,忍住笑意將手跌在腹上靠著椅背展示出聆聽的姿勢:“你說。
”
于是,一只小兔有禮貌的站起身。
揚起正義的小臉:“你們真的好欺負(fù)人!為什么要這樣和裴長忌這樣講話?這本來就是他的東西,他母親臨終留給他的,為什么到你們嘴里就成了沒規(guī)矩不尊重長輩?”
語出驚人,整個餐廳都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
二伯?dāng)]著袖子想要起身:“有你什么事?”
裴長忌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陰沉冷掉的臉讓二伯的話從喉嚨憋了回去。
黎因的心臟突突跳著,有一種護(hù)犢子似得心境油然而生。
裴長忌注意到他手上攥著的紙巾都在抖。
“怎么沒有我的事?我裴長忌的事,就是我的事!”
黎因漲紅著一張小臉;“還有,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你們客廳里掛著的全家合影,根本就沒有他,難道他不算是你們家里的人嗎?你們說的港口的事我不清楚,但知道他工作超級無敵辛苦的好不好?!”
深吸一口氣,說的太多有些缺氧:“好多次回家手上都破了,身上也濕漉漉的,因為工作他常常年失眠,焦慮,這是他母親的產(chǎn)業(yè)他怎么會不上心?”
“他夜以繼日工作忙到身體出問題,你們卻說他躁郁癥不能掌控商會。
”
“他失眠整夜整夜睡不著,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這時候怎么不想著他?”
“而且,你們是長輩又怎么樣,長輩就可以欺負(fù)人嗎?就可以隨隨便便否定一個人的努力嗎?”
“我請問呢林姨,都說繼母難當(dāng),你假惺惺的樣子真的很裝!這么多年,難道你都不知道裴長忌不吃香菜的嗎?桌上哪一道菜他能吃��?難吃的要命。
”
“你們自私,虛偽,貪婪,從小他母親去世,霸占他的財產(chǎn),一家人用他的錢揮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賺回來要多辛苦?我確實是殘疾,腺體不好也不夠優(yōu)秀,可他不嫌棄我,你們這些惺惺作態(tài)的長輩憑什么嫌棄我?是他要和我過一輩子。
”
“你們要錢的時候,能不能心疼他一點啊,他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所以,你們?nèi)绻恍奶鬯�,就不許指責(zé)他!”
黎因的腦海中清晰知道裴長忌的童年,孤獨,沉默,寂寥。
說完這一番話,黎音的腦袋真的開始缺氧發(fā)暈,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就是不想看著這群人這樣針對裴長忌,只有他可以,只有他能欺負(fù)裴長忌。
因為裴老板對自己還是蠻好的、
他不能讓這些人把錢搶走,吃了飯還要罵廚子。
最后他發(fā)言,宛若一只兔將一只狼擋在身后似得雄偉:“不許你們欺負(fù)他!”
“今天的飯局有你說話的份嗎?”
黎因一噎。
裴長忌嘴角線條緊抿,明顯黎因的發(fā)言全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是我娶進(jìn)門的,憑什么不能有?”裴長忌反問。
黎因哼了一聲:“就有!”
他靜靜的看著黎因氣鼓鼓的坐在自己身邊,原本凌厲的目光落在他的面頰上,輕輕擦掉他的眼淚。
黎因自己頭腦發(fā)蒙,伸手一摸臉上的竟然是淚。
林月愣住了,裴老爺愣住了,飯局陷入僵局。
劉嫂都忍不住從廚房探出頭。
一時之間,好像所有人都被罵了。
黎因吧唧一下坐回椅子上,因為緊張手里全是汗,他臉上不知什么時候掉下來的眼淚,一擦竟然還在流。
手在發(fā)抖,這么激情開麥,他害怕裴老爺一會不會過來打自己吧
“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和我說——”
“他算什么東西?”裴長忌干脆將手上的杯砸在桌面,站起身:“裴偉華,你又算什么東西?”
“哥,你怎么能這么和爸說話爸有血壓”裴最然嚇壞了,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因為此刻在這棟房子蔓延的琥珀松香,是迫人的。
“他舍不得死。
”
裴偉華的臉色氣的發(fā)白,抄起拐杖就要扔過來,被裴長忌在半空中擋住,反手扔在桌上。
菜盤子被砸的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碎了八瓣。
“你為了這個oga竟然和你親爹叫板?!”二伯不可置信的大喊,若是放在以前,裴長忌懶得計較這些,隨手都會給個幾百萬讓他們閉嘴,今天竟然一分錢沒有,這怎么得了。
大伯道:“他分明是看上裴家的錢,讓你買了爛地!京城里長行商會都成了笑話。
”
林月更是直接哭起來:“造孽啊”她走過來像是要給黎因下跪似得動作:“林姨求你,今天是老爺過壽,孩子你不要咄咄逼人了。
”
黎因:“?”
誰咄咄逼人��?
這些人怎么吃了飯還要罵廚子,從裴長忌兜里掏錢還要吐一口。
是裴長忌的錢,那是他們的婚內(nèi)財產(chǎn)!他就算是為了自己也要好好守護(hù)。
“你敢說這個oga不是為了錢?裴長忌你竟然帶著他來鬧自己爹的生日,安的什么心!”
“哥,那塊地真的爛了,四千萬不能這么打水漂!”
“誰說打了水漂,”裴長忌一開口,現(xiàn)場嘈雜的聲音頓時熄火,
目光掃視過去,壓的他們心驚膽戰(zhàn)。
老二唇微抖:“不是已經(jīng)”
新聞上已經(jīng)說了,就是爛了。
他們就指著這塊爛地借題發(fā)揮呢��!
“政府早就準(zhǔn)備收購做新港口,你們不知道很正常,因為你們已經(jīng)被趕出商會,這些事自然不會落到你們耳朵里。
”
“而且,這塊地是我聽黎因的話買的,利潤翻了多少倍,我都會送給他。
”
黎因;oo�。空娴募俚�?
政府征地,四千萬直接翻倍到上億資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