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最多不過五年
秦箐華回頭之時，宮女侍衛(wèi)都跪在一地，青燕黃鶯此時也走到門外蹭地跪下行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秦箐華也行了一禮。
“起來吧�！鼻劂蛟诘厣系膶m女侍衛(wèi)道。
“阿姐怎么走到這里了？”秦恪不動聲色地看向秦箐華身后敞開的大門。
“一路走來就到了�！鼻伢淙A回道。
“晚宴要開始了，阿姐可要去看看？”秦恪目光溫柔，微笑道。
“我去合適么？”秦箐華有些猶豫。
“自然合適�！�
似看出秦箐華的不自在，“阿姐放心，有朕在�！鼻劂芈暤溃裆J(rèn)真。
秦箐華微愣，點了點頭。
“那我們走吧，時候也不早了�！�
秦箐華應(yīng)了聲，隨著秦恪的步伐離開。
走了兩步，她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只見那敞開的大門正被兩名侍衛(wèi)合上。
秦箐華上了步輦，看著前方坐在龍輦上的秦恪，伴在身側(cè)身后的宮女太監(jiān)侍衛(wèi)，有些恍惚。
一路上，秦箐華憶起她一路來時腦中閃過的畫面，此時，這些畫面像劇集般在腦中一頁一頁地翻過。
‘你母妃，死了。’
‘地下宮殿被洗劫一空，金允格起兵造反，你母妃已被皇上處死�！�
一眾人停下，秦箐華臉色已然沒了血色，唇唇緊緊抿著，身子忍不住地顫著。
步輦平穩(wěn)地放下。
“公主，到了�！秉S鶯上前道。
秦箐華回過神，此時，天色已經(jīng)全暗了，宮女都掌上了燈籠。
接過黃鶯的手，在她的攙扶下，起了身。
黃鶯感受到自家公主身子微顫，觸手是冰涼的手，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秦箐華。
秦箐華此時面色無異，只是有些蒼白。
“等會朕來接阿姐�！鼻劂〉馈�
“嗯�！鼻伢淙A應(yīng)道。
看著秦恪的龍輦走遠(yuǎn)，秦箐華此時才卸了力。
“公主，你怎么了？”黃鶯這才問道，青燕也留意到秦箐華的不對勁。
“許是走了太久，有些累到了�！鼻伢淙A道。
“那先進(jìn)去休息會。”青燕有些擔(dān)憂接著道。
“嗯�！�
院中都掛滿了燈籠，屋內(nèi)也是亮堂堂的。
“皇上說過，公主怕黑，所以下午出門前，青燕便同宮女說好晚上多點些燈。”黃鶯道。
“公主，我們真沒用，在你身邊都這么久了，竟不知道公主怕黑。”黃鶯話語有些懊惱。
“無事。”秦箐華垂下眸，掩住眼底的復(fù)雜。
秦箐華剛坐下，青燕早已上了茶點，倒了杯放在桌旁。
“公主可要沐浴？”青燕問道。
這是秦箐華的習(xí)慣，外出回來后都會沐浴。
“嗯�！�
“好嘞，公主先吃點糕點，我先去安排�！�
對于這些事，青燕一直都是親力親為的，雖有宮女在，但不在一旁看著，總歸不安心。
秦箐華抿了口茶，此時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她沒有胃口，那兩盤糕點就讓黃鶯拿去給宮女們分了。
“給青燕留兩塊�！鼻伢淙A道。
“好嘞~”黃鶯笑道。
“公主，可以沐浴了�！鼻嘌嘧哌M(jìn)屋內(nèi)。
“嗯�！�
待秦箐華起身走進(jìn)隔間，黃鶯和青燕每人拿著塊糕點一邊吃著一邊守在門外。
隔間內(nèi)，屏風(fēng)后，散著熱氣的浴桶內(nèi)，秦箐華閉著雙眼，再次強迫自己想起以前的發(fā)生的事。
與此同時，一處寢宮內(nèi)，秦恪放松地攤開雙手沐浴在溫?zé)岬脑〕乩�，閉著雙眸，畫面停留在他和金允格的對話。
“皇上可是想好了？”
“嗯，就讓她想過自己的生活吧�！�
“太醫(yī)如何說？”
“最多不過五年。”
“曜國愿意和談，兩國聯(lián)姻，這是最好的時機……既如此，臣去安排……”
“三青醫(yī)圣可有消息？”
“還未有�！�
“那藥，停了會如何？”
“那藥雖對身體無害，可一旦入體，就算停了，藥效依舊還在體內(nèi)存留，記憶也會慢慢恢復(fù)�！�
“……”
“欲除曜國，必先除陌寒梟�；噬先肌！�
“若真那樣做，我秦恪與秦瑛又有何差別？！”
……
秦箐華此時穿好了里衣，看著盤中華麗的衣服，不禁皺了皺眉。
青燕黃鶯聽到屋內(nèi)的搖鈴，便知自家公主已經(jīng)沐浴好了，輕推開門又合上。
二人看到欲言又止的公主，視線落在盤中的衣服上，自是明白是什么原因。
“公主，這是皇上特意讓尚衣局為您做的，知道公主不喜太過華麗的衣裳，但今晚的宴會來的都是皇家貴族。”
青燕接著說道，“而且這次宴會是為了迎接曜國使臣而舉辦的，您貴為長公主，衣著華麗些也是正常的�！�
秦箐華無奈地點了點頭，任由青燕黃鶯二人給她梳妝打扮。
鏡中人，花釵冠鳳凰簪，紅衣墨發(fā)，膚如凝脂，眉目如畫，美得像畫中仙。
這是黃鶯心中的想法，她們都知道自家公主容貌傾城，往日皆是一身素色裙衫，猶如出水芙蓉。
只是從未見過盛裝打扮的公主——
絕艷美人。
移不開眼。
這是黃鶯腦中現(xiàn)在唯一能想到的詞。
“青燕，回神啦！”黃鶯猛地拍了拍怔愣的青燕。
看到嚇一跳的青燕，黃鶯笑道：“青燕，眼睛都要黏在公主身上啦！只可惜你是女兒身，不要想了�！�
青燕被打趣也不以為然，“能一直陪著公主，就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福氣了。”
“嘻嘻嘻，這話說的，也是，哈哈�！秉S鶯笑著。
“��！”黃鶯突然驚呼道。
“怎么了？”
面對自家公主和青燕疑惑的目光，黃鶯吶吶道：“公主，這晚宴能不能不去�。俊�
？？
“曜國使臣還未確定和親人選……”黃鶯有些擔(dān)憂。
最后還是一鼓作氣地說完：“誒呀！我就是怕他們看上公主！”
“……”
“……”
門外傳來敲門聲。
“公主，皇上來接您了。”宮女清脆的聲音傳來。
青燕應(yīng)了聲，二人便又給秦箐華看看，確認(rèn)好了，才隨著秦箐華出了門。
秦恪見到秦箐華之時，與青燕一般，也是驚愣了片刻。
“阿姐�！鼻劂』剡^神來，輕聲喚道。
秦箐華道：“梳妝久了些，沒誤時辰吧？”
“沒有�！鼻劂∩裆届o。
秦箐華看向一旁的呂公公，抬眼對秦恪笑了笑：“那我們走吧。”
此時偌大的文宣殿，燈火通明，早已坐滿了人。
文宣殿分內(nèi)殿外殿，說是內(nèi)殿外殿也不過只是分了兩層臺階，無門窗隔擋，外殿露天罷了。
皇上未到，宴會自然還沒開始，只剩下平和的琴聲在殿內(nèi)回響。
殿內(nèi)坐的都是地位比較高的貴族家眷，此時也是鼻觀眼眼觀心地小聲說話。
只因坐在東面的那方向，氣壓太低了，壓迫感太強。
“皇上駕到——”
“長公主駕到——”
殿內(nèi)外的私語聲此時驟然停了下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多人中，秦箐華一眼就看向那拱手行禮的那人。
那人微抬首，四目相對，秦箐華望向那雙紅眸。
愈來愈近……
那眼底，是她看不清的情緒。
更讓她無法控制的是，腦中無數(shù)張與那人相關(guān)的畫面頻頻閃過。
突然，秦恪伸手握住秦箐華的手牽著她向前走，冰涼的觸感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冷？”
“無事�！�
二人行至上座，秦恪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深邃的黑眸里卻是清冽銳氣逼人。
喚眾人平身，秦箐華坐在秦恪左側(cè)的首位，這是單獨的一個位置，離秦恪很近，桌上擺了各種吃食，還有果酒。
掩住眼底的情緒，如今的秦恪，舉手投足皆有天子威儀之風(fēng)。
與三年前，放她出宮之時相比，成熟了很多，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