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是心中郁結(jié)?
“一面之緣�!蹦昂畻n面色無常,狀似無意道:“她瘦了不少。”
話語平淡,秦恪卻感到一陣涼意。
此時陌寒梟擱下一子,不多不少,整整吃下十顆白子。
“母妃離世�!鼻劂〈瓜卵�,回憶起那兩個月,那兩個月,他每日都忙于政務(wù),根本無暇分身。
聲音有些低沉:“阿姐心中郁結(jié),回來后便一直病著�!�
“只是心中郁結(jié)?”陌寒梟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秦恪手指微動,看向陌寒梟,陌寒梟同樣直視著他。
“寧王以為呢?”秦恪眼神幽芒,唇角淺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驅(qū)魂香�!蹦昂畻n面目冷淡,輕輕吐出三個字。
屋內(nèi)瞬間陷入了死寂。
秦恪深吸了口氣,聲音低沉:“朕也是在剛知道的�!�
若非從那人信中得知,他怎么也想不到他那位父皇連她也沒放過。
“她知道嗎?”陌寒梟垂眸,眼底晦暗不明。
秦恪搖了搖頭。
要怎么說?
說給她下毒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僅是因為懷疑他們并非他所親生,所以才給他們下了驅(qū)魂香?
真相就是一把利刃,無論何時出鞘,都會傷人至深。
不想傷人,那便封刀入鞘。
陌寒梟凝視著棋局,再度落下一子。
此時,黑子已被白子困住。
陌寒梟微微皺眉,半晌,才落下一子。
隨著最后一子落下,半子之差,棋局終了。
秦恪笑了笑,坦然道:“寧王棋藝果然精湛,朕輸了�!�
“皇上過獎了。”陌寒梟客氣道。
此時已過子時,陌寒梟起身道了別。
秦恪站在門口,望著陌寒梟離去的背影,腦中閃過他離開前說的話——
‘她比你想象中的更堅強。’
……
“陌寒梟若是不除,他日必是后患。”金允格從暗閣里走出,沉聲道。
“……”
見秦恪不語,金允格無奈嘆聲道:“這一次,不知有多少暗探潛入我大秦�!�
“他,找到了嗎?”秦恪緩緩閉上眼,沉聲道。
“沒有,曜國也都在找他的蹤跡,他既已被俘,又如何能從曜軍手里逃脫?”金允格眉頭微皺,心里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罷了,諒他也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秦恪睜開眼,面色閃過一絲疲憊。
金允格微抬起頭,這才赫然發(fā)覺秦恪鬢邊已有幾根白發(fā)。
“皇上近日為國事操勞,要注意保重身體�!苯鹪矢裨捳Z帶著擔(dān)憂。
秦恪捏了捏眉心,嘆道:“金叔,曜國兵威極盛,朕剛上位,根基未穩(wěn),鄰國此時虎視眈眈……”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啊。
秦國現(xiàn)下雖風(fēng)平浪靜,但風(fēng)浪或早或晚都會來的。
而那風(fēng)浪此時未來,僅僅是因為此時的風(fēng)浪不夠大,風(fēng)浪足夠大之時,翻過巨石輕而易舉。
若無地下宮殿兩百年來積攢下來的財物。
若無金允格這十八年來暗中培養(yǎng)的軍隊。
若無金氏后人背負(fù)著家仇國恨。
若無陶清楹步步為營掌控朝堂。
若非秦瑛好戰(zhàn)損耗國力,百姓怨聲載道。
若非秦恪身上流著陶氏血脈,這皇位怎么也不會是他來坐。
若非曜國同意和談,這皇位現(xiàn)下也不會是這般穩(wěn)當(dāng)。
如今局勢,秦恪如何敢松懈?
金允格看著此時在自己面前吐露心聲的秦恪,眼底閃過一絲歉疚。
所有人都知道秦恪幼時最愛笑,生性純良,但過了十歲生辰后,他漸漸地開始變得沉穩(wěn),也不怎么愛笑了。
憶起半年前,收到宮中密信,秦恪大醉,醉夢中將這些年的心聲全數(shù)吐了出來。
他自始至終都無心于帝王之位,但一步一步地,還是坐上了這帝王之位。
有人生下來,冥冥之中便已注定了,他這一生都將要背負(fù)著別人的使命與責(zé)任。
“金叔不必多想,我只是隨口說說,答應(yīng)娘親的事,我會做到的�!鼻劂】粗鹪矢�,輕舒了口氣。
“皇上不用擔(dān)心,天塌下來,還有臣頂著,無論何時,臣都會護著皇上�!苯鹪矢癯谅暤�。
秦恪笑了笑,“朕知道�!�
“皇上為何要放走付清?”金允格不相信秦恪沒察覺,付清看向秦恪時身上濃烈的殺意。
而她想行刺的人,是陌寒梟。
秦恪沒有回答。
今夜,呂全出去后進來回話,他出去時,秦箐華身邊的侍女早已守在付清身側(cè),說是奉公主之令,務(wù)必將付清安全帶回公主府。
若他沒有看出付清的破綻,呂全便不會出去。
秦箐華知道,付清一旦被他的人帶走,決計九死一生,便早已讓人守著。
不管他看出也好,沒看出也好,秦箐華都會保住付清。
秦箐華今夜的舉動,不會毫無緣由的。
這世上沒有那么多巧合。
金允格又道:“與長公主有關(guān)?”
他征戰(zhàn)沙場多年,在最后關(guān)頭才感受到付清的殺意,而那時,饒是他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若是付清行刺成功,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但長公主又是如何比他先發(fā)現(xiàn)付清的異常?
難道只是湊巧趕上?
秦恪搖了搖頭:“與她無關(guān),朕不確定是不是她�!�
“不知皇上說的是?”金允格疑惑。
“秦箐云,但她們二人容貌相差太大�!鼻劂〉�,付清明顯是京都口音,而在這京都中,秦箐華最在意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娘親,一個便是秦箐云。
先皇后劉夢共育二子,一是太子秦標(biāo),二是二公主秦箐云。
若非有幾次在秦箐華院中撞見兩人,秦恪也不知道,在明面上毫無交集的兩人,私下里感情那般好。
金允格聞言一驚。
兩月前,秦瑛身死,劉夢自縊,太子秦標(biāo)被俘后突然失蹤,其余皇子公主嬪妃都被處理干凈了。
金允格看向秦恪,對上秦恪的目光,心中明了,秦恪自有安排。
若那人是秦箐云,所有的一切便說得通了。
“皇上也察覺付清不對勁?”金允格忍不住問道,難道他的反應(yīng)變?nèi)趿恕?br />
秦恪搖了搖頭,“朕也是后知后覺�!�
秦恪一時有些失笑,如今的阿姐,與之前真是判若兩人呢。
“還好此事沒有鬧大,沒有讓曜國使臣他們看出來�!苯鹪矢窕叵肫饋恚滩蛔⌒捏@。
秦恪想起那深不可測的人,意味深長道:“萬事不可說得太滿。”
有些事,放在明面上。
可大。
也可小。
“臣已知道皇上心中有數(shù)�!苯鹪矢癃q豫了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皇上,臣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