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在生氣?
我擔(dān)心你——
秦箐華的心像是被羽毛輕觸,泛起層層漣漪。
不知為何,鼻子有些酸。
她微微別過頭,避開那熾熱的目光,纖長濃密的睫毛低垂。
陌寒梟皺了皺眉,輕輕捏住她的下頜,將她的臉轉(zhuǎn)過來,微微靠近。
他的面具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摘下。
秦箐華下意識地咬了咬唇,抬眸,目光與他對上,赤恍恍地望進(jìn)那雙紅眸中。
視線交織,眼波中似有無形的絲線,窺探著彼此的靈魂。
“那日,你說——”
“汝欲為吾妻�!�
“此言可真?”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數(shù)清對方的睫毛,看清彼此眼中的自己。
眼睛不會騙人。
陌寒梟的嘴角微微彎起,目光落在她通紅的臉頰、耳尖,坐正身子拉開了距離,起身換了張濕布——
她的額頭依舊有些燙。
“汪汪汪!”
小白此時(shí)再也忍不住地叫了起來,黑色的大眼里盡是委屈。
秦箐華回神,心口依舊怦怦直跳。
此時(shí)聽到小白的叫聲,看著它委屈的模樣,心里軟的不像話。
想伸手去摸摸它的頭,可剛想動(dòng),身上的傷口就傳來一陣劇痛。
她不禁輕哼一聲,皺緊了眉,抿著唇等那一陣疼痛緩去。
“你手上也有傷,莫要亂動(dòng)�!蹦昂畻n說罷,便看了一眼小白。
“嚶嚶~”小白被陌寒梟的視線一掃,委屈地低下頭,目光卻是看著秦箐華。
“小白……”秦箐華溫聲叫道。
“嚶嚶~”小白眸光亮了幾分,搖著尾巴嚶嚶叫著,叫聲依舊委屈可憐,抬起前肢搭在床邊,把頭向秦箐華靠近,眼巴巴地看著她。
“小白乖……先前是我不好……”秦箐華滿心愧疚。
她怎不知……
將它們獨(dú)自留在玉鳴山,對它們來說,會給它們帶來多大的傷害……
就像一個(gè)三歲孩童,什么也不知道,就突然被娘親拋棄了……
可當(dāng)時(shí),所有情況未明,她連自己都無法保全,又如何保全它們兩個(gè)?
“嚶嚶……”小白抽了抽黑鼻,粉色的舌頭舔過鼻頭,白色的胡須晃了晃。
“那晚……你沒走?”秦箐華輕聲問道。
陌寒梟知道她問的是什么。
微微斂目,應(yīng)了聲:“嗯。”
秦箐華愣了愣,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什么都沒說,卻好像什么都說了。
陌寒梟彎腰,將一直踮著后肢的小白抱在腿上,揉了揉它的腦袋,看向她略顯疲憊的眼神。
“它們想找你。”
陌寒梟輕描淡寫,似乎不太想細(xì)說那日發(fā)生了何事。
“那阿福?”秦箐華心下難受。
它們想找她,但它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去了哪,更不知道如何找,它們只認(rèn)得陌寒梟,所以才會跟他走。
“在陽安�!�
曜國盛都陽安城。
秦箐華眼中閃過錯(cuò)愕。
“有人照看,無須擔(dān)心�!�
“謝謝�!鼻伢淙A話音有些低,喉嚨處似壓了一塊石頭。
陌寒梟瞧著她微紅的眼眶,垂下眼簾,輕輕拍了拍小白,緩聲道:“若真想謝我,就好好養(yǎng)傷�!�
秦箐華抿了抿唇,心中五味雜陳,她抬眼看向陌寒梟。
只見他神色平靜,抬眸看向她,又說了句:“憂慮傷身,你既能在這里,那便無事�!�
言外之意,無需憂心——任何事。
已過三日,醒來之時(shí),她在他這里。
而不是在公主府,也不是在宮中。
“你……怎會找到我?”
秦箐華話音剛落,便覺得陌寒梟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轉(zhuǎn)瞬即逝。
“不妨你先說,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那密室里?”
秦箐華一頓,看向陌寒梟,她不知道在這期間發(fā)生了什么,陌寒梟知道了多少,她只知道他現(xiàn)在的心情應(yīng)該不是很好。
那只手連小白都不摸了。
“我要實(shí)話。”陌寒梟看著她的雙眸,又道:“比如說——”
“穆家易容術(shù)�!�
秦箐華瞳孔微張,陌寒梟又淡聲道:“黃鶯,付清。”
“她想殺我,而你,又救了她�!�
陌寒梟的每一句都敲在秦箐華的心里——
他……都知道了?
那,為何還要問她?
他的眸光很靜,眉梢好看地?fù)P起。
他在等她說。
“……”
秦箐華垂下眼,掩住眼底的情緒。
陌寒梟微抬起她的下巴,望進(jìn)她的雙眼,一字一頓道:“若我想如何,你不會在這�!�
秦箐華抿了抿唇:“你在生氣?”
陌寒梟不語,收回手,“沒有�!�
陌寒梟放下小白,起身重新給秦箐華換了塊濕布,手背探過她額頭的溫度,依舊有點(diǎn)熱。
“身上還很疼?”陌寒梟語氣平緩。
秋時(shí)的止疼藥,陌寒梟是吃過的,藥效縱然好,但人與人不同,況且秦箐華身上那么多道傷口。
“好多了�!鼻伢淙A如實(shí)道,自是疼的,但還能忍住。
“那晚……想要行刺你之人,是我二姐,秦箐云,不是付清�!�
秦箐華開口道,她知道他剛剛已經(jīng)岔開了話題。
她確實(shí)有顧慮。
但她此刻,愿意相信他。
“她身上有異香,常人聞不到,但我能聞到,所以那日晚宴,我才認(rèn)出是她,我不知道是誰幫她換了容貌,安排她進(jìn)宮來行刺你�!�
“但我知道,我能做的,就是阻止她……”
“幼時(shí),二姐常會偷偷來我院子里,教我樂器、跳舞、習(xí)書學(xué)字……我所會的,大多都是二姐教的……”
“我性格軟弱,每次被欺負(fù),二姐總會幫我出頭,其實(shí)她也就比我大了兩歲……”
“阿恪登基,除了我,其他人都不在了,二姐遭遇那些事,她如何不恨,她能進(jìn)宮行刺,必然是有人安排�!�
“二姐恨的人是阿恪,行刺的是你,那背后之人定是希望你死,目的是何,我也不知�!�
“我只知,二姐只是一枚棋子,那背后之人能救下她,利用她對阿恪的仇恨,且能預(yù)料到你會來秦國商談和親事宜,在宴會上安排手腳,必定手眼通天�!�
“若我不救她,不論她招不招幕后之人,被抓住,二姐只有一死�!�
“我怎能不救她?所以次日我便扮成付清的模樣,混淆耳目,送她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