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很想你
“有些時(shí)日沒見寧王了,不知寧王近來可好?”金允格唇角含笑,溫文問道。
陌寒梟眸光不動(dòng)聲色地向其身后的戚航望去,他一身青衫,身形修長,滿頭銀發(fā),眸中陰冷冰涼,四目相對,均是沉默。
戚航這樣的人,段天翔在見他的第一眼,怎會認(rèn)為是個(gè)瘋老頭?
易容容易,但那雙眼與身形扮作老頭也有些突兀。
陌寒梟收回視線,望向金允格:“勞金將軍掛念,近來尚好�!�
金允格從懷里掏出一黑玉瓶,與一封信,道:“這是弱陽散與弱陽散的配方�!彼m說著,但并沒有遞給陌寒梟的意思。
“金將軍有話不妨直說�!蹦昂畻n在見到戚航之時(shí),心中便已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金允格道:“實(shí)不相瞞,我們有位姑娘走丟了,她身上有香引,我們的人根據(jù)香引,查到了這,但因?qū)幫跎矸萏厥�,我們的人不好貿(mào)然闖進(jìn),不知王爺可否行個(gè)方便�!�
話罷,站在身后的戚航從懷里掏出一金色細(xì)哨,有規(guī)律地吹了幾聲。
司空鶴眼底閃過驚異,察覺空中似有陰影,抬頭一看,只見幾只黑鷹向小樓飛來,盤旋在小樓上空。
金允格與戚航的視線全落在陌寒梟臉上,好像在說,證據(jù)擺在這了,你不會要耍賴吧?
陌寒梟面色如常,平靜道:“若金將軍說的是那紫衣姑娘,人確實(shí)在本王這。但人,不能交給你�!�
話音剛落,戚航冷然的臉更僵了一分,看向陌寒梟的眼光似乎淬了冰刀。
金允格頓了頓,道:“這……是為何?”
“據(jù)審問,這紫衣姑娘在芳華學(xué)館附近與本王的人交了手,如今本王的人下落不明,還未查明原因,所以,本王不能將人交予你�!�
金允格眼底閃過驚異,道:“哦?寧王也丟了人?”
陌寒梟不語,血眸淡淡地掃了金允格一眼。
“這人將軍見過。”司空鶴適時(shí)出聲道,盡管他明白自家王爺每說的一句都是真的——
紫衣與煞五交手是真的。
煞一下落不明也是真的。
但連起來說,就變成另一個(gè)意思了。
“哦?不知司空公子說的是?”金允格似乎是真不知,看著司空鶴認(rèn)真問道。
“煞一�!彼究怔Q挑明道。
金允格與戚航聞言同時(shí)望向陌寒梟又看向司空鶴,顯然也有些意外。
“煞一公子身手不凡,紫嫣姑娘的拳腳功夫根本傷不了煞一公子分毫,這其中應(yīng)該是有些誤會,寧王可否行個(gè)方便,讓紫嫣姑娘出來,也同我們講清楚,我們也不能只聽寧王的一面之詞不是?這有失公允�!苯鹪矢褚琅f平靜道。
司空鶴看了自家王爺一眼,金允格此言,也間接印證了,他們只知道紫嫣失蹤,靠著他們所說的香引找到小樓,因此才判定紫嫣就在小樓。
“人可以放,但就看將軍有沒有這個(gè)誠意了�!彼究怔Q領(lǐng)會到陌寒梟的用意,開口道。
“司空公子不妨明言。”金允格與司空鶴曾相處過一段時(shí)間,相較于陌寒梟,他更傾向與司空鶴協(xié)商。
“并非是我們要為難金將軍,著實(shí)是因?yàn)樽湘坦媚锱c煞一交手后,煞一才失蹤不見,我們無法,在煞一沒回來之前,只能暫時(shí)先委屈紫嫣姑娘了,若金將軍幫我們盡快找到煞一,紫嫣姑娘也能盡快洗清嫌疑,離開小樓�!�
言外之意就是,要想紫嫣回去,就要拿煞一來換。
司空鶴此話一出,金允格額上隱有幾分黑線,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不占理的事也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無賴。
戚航周身的氣壓瞬時(shí)低了幾分,臉色冷然如鐵。
四人之間的氣氛就像三九天的天氣,異常僵冷。
正在此時(shí),一輛馬車緩緩駛近,打破了僵局。
四人望去,駕車之人正是錦鶴,而他身后,正是公主府的馬車。
“吁……”一聲長喚,馬車在四人不遠(yuǎn)處停了下來。
錦鶴將小凳擺好,青燕從馬車內(nèi)出來,撩起簾帳。
黃鶯扶著秦箐華的身影剛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之中,陌寒梟已經(jīng)快步走到馬車前。
四目相對。
秦箐華只感周圍都安靜下來,心中紛雜煩亂的想法在此時(shí)已盡數(shù)消失不見,眼中只剩下向她伸出手、眸中同樣只剩她的人。
黃鶯識趣地不再攙扶自家公主,默默退至一旁,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白皙細(xì)瘦的手搭上修長的手,轉(zhuǎn)而被修長的手握在手心里,觸手溫?zé)帷?br />
穩(wěn)穩(wěn)地走下馬車,秦箐華還未反應(yīng),陌寒梟輕輕地將她攬到懷里,右手搭在她的后腦勺,左手虛攬著她的肩,許是擔(dān)心她身上的傷,他的動(dòng)作很輕,但他的心跳,卻是很快。
秦箐華垂著眸,頭輕輕靠在他的胸口,心中是無法控制地酸脹,她想他。
感受著他的呼吸輕拂過發(fā)頂,由急促轉(zhuǎn)為緩長,心跳漸漸平靜,砰砰砰地隔著胸腔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秦箐華嘴角淡淡勾起,此時(shí)她很想,時(shí)間就這么停住吧,她很想就這樣被他摟在懷里,就這么——
一輩子。
永遠(yuǎn)永遠(yuǎn)。
“傷好多了?”陌寒梟稍稍放開她,低眸看著她的臉,輕聲問道。
秦箐華抬眸,清澈的杏眸專注地看向他的紅眸,溫聲道:“嗯,能起身了。”
陌寒梟右手輕抬,指腹輕撫過她瘦尖的臉,眸光溫柔如水。
秦箐華睫毛微垂,又輕輕扇了扇,緩聲道:“很想你�!�
所以,就來見你了。
她很坦誠,但臉皮也有些薄。
陌寒梟微怔,看著她紅透的耳尖與臉頰,嘴角漸漸勾起,弧度控制不住地變大,眸底似泛過亮光,盈滿笑意。
秦箐華突然想起來周圍還有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輕握住陌寒梟放在臉上的手,拿了下來。
但當(dāng)她的目光看到立在金允格身后的白發(fā)男子,在看清他的臉后,身軀明顯僵硬下來,抓著陌寒梟的手也不由一緊。
陌寒梟自然也捕捉到了秦箐華的反應(yīng),順著她的目光,看到戚航看向秦箐華的目光有些復(fù)雜,眉頭不禁微微蹙起。
“怎么了�!蹦昂畻n不著痕跡地移了腳步,擋住了戚航的視線。
秦箐華搖了搖頭,道:“無事�!�
陌寒梟回頭看了一眼戚航,目光很深,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金允格與戚航看向秦箐華的視線都有些復(fù)雜,因?yàn)榍伢淙A與陶清楹簡直就是從一個(gè)模子里刻出來的。
金允格手中還拿著弱陽散與弱陽散的配方,見到陌寒梟與秦箐華一同走來,頓時(shí)覺得手中的東西有些燙手,收起來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微臣見過公主�!苯鹪矢裉值褪仔卸Y道。
在場的人也都行了禮。
秦箐華自如應(yīng)道:“不用多禮,本宮只是來找寧王,未想將軍也在。”
陌寒梟的目光一直落在秦箐華身上,她與別人說話皆是一臉平靜,情緒毫無起伏,有禮卻帶著疏離。
她待他,自是不同的。
陌寒梟嘴角不禁勾起。
“咳咳……”見到自家王爺這般少見的模樣,司空鶴忍不住咳了咳,誰說他們這位王爺冷血無情?
那眼里的柔情、春風(fēng)明明可以使萬物復(fù)蘇。